第34章 寻心
满天繁星的夜里，杨闻溪陪师傅又爬上了一座新的的陡崖，这座崖有着“一线天”之称。
山峰呈扁平状，峰顶全是长长的山棱，尤其杨闻溪她们在的这段，一条山棱延伸出去五六米，左右两边都是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尽头是一块小小的平台，目测：0.5平方米，他们要在这一段上颂星。
杨闻溪在原地做一些热身活动，为什么是她来跳？因为，就在前几天，师傅考教她体术，认为她已达标，就教她颂舞的完整动作。
要跳颂舞，首先要修习体术，打好基础，才具备去跳的资格，然后还有一套包涵了体术姿势的舞蹈，这样连贯的跳出来，呈现的效果非常美，才能称为舞。
就好比一座房子你盖好了毛坯，外观很丑，可是你刷好墙，贴上墙砖…装修好以后，在看，房子就变得赏心悦目了。
学了几天，杨闻溪就把舞蹈和体术融汇贯通。
因为自小教导杨闻溪长大，师傅对她的心性很了解，综合下来，判定杨闻溪合格，决定让她领略一次颂星的魅力。
杨闻溪等身体热了起来，冲师傅点头，摒除杂念，目光无澜平视眼前的“路”。
杨闻溪缓缓抬手，抬脚向前面的山棱跳越而出，身体平稳落地，舞了起来。
单脚站立，一只向前抬起，后弯腰，后翻…旋转，停后仰头望向众星，又接着侧身弯腰，接着舞…
舞着舞着，杨闻溪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当她再次看向星星时，似乎看到星光向她洒落下来，身体轻盈起来，颂舞也跳的飘逸灵动，没有刚开始跳的那种轻微笨重感。
不知何时，杨闻溪离开悬崖，违背了物理常识，在空无一物的空中起舞，她颂舞的动作变得时快时慢，忽隐忽现，忽虚忽实…
德川一矢此时已至入定，眼前出现了黑洞，遁入里面，头顶是一闪一闪的漫天星星，撒下银色的光辉，伸手一捞，微光从指缝隙朝下流去。
德川一矢顺着星光撒下的反向望去，是一位女孩，不可思议的在空中跳舞，而那身影，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杨闻溪。
他恍然，原来颂星舞这么美，跳舞的女孩更美。
脚下是狰狞未知，心生恐惧的深渊，上面是轻盈柔美，虔诚仰头的颂舞人。
德川一矢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如果他是星星，一定会心甘情愿的把所有光，撒给女孩。
就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身后的星辰星光大作，一束束银色的光洒在杨闻溪身上，似乎整个黑夜也如白昼般。
随着光芒的越撒越多，德川一矢的身影变得虚化，渐渐消散，完全消失前，德川一矢看着越发光芒耀眼的女孩。
杨闻溪也刚好结束一轮颂舞，虔诚仰头，似穿透了层层时空，两人视线相处，皆把彼此印入眼里，心里。
相视而笑，他（她）似乎，找到自己自己的路了。
突然，他们周围的空间不断融合，交汇，好像在组成个新的世界，山崖上那个起舞的身影也渐渐虚化，消失。
外界，杨闻溪，德川一矢还在蒲团上一动不动的打坐。
三船入道在星空下喝酒，旁边的山洞里，高中生横七竖八的躺着呼呼睡大觉，更有的，累的呼噜都打出来，空气中，传来一丝不寻常的波动。
三船入道看向一个方向，那小子和丫头，似乎找到一条了不得的网球之道。
山下的u-17合宿基地灯火明亮，在漆黑的夜里十分显眼，鬼十次郎还没有休息，正和入江奏多练习对打。
忽然，鬼十次郎身后的异次元•鬼神虚影，毫无征兆的浮现而出，仰头狰狞咆哮，做了个迎战的姿势，又消失不见。
如此变化，入江奏多看在眼里，不解问道：“鬼，发生什么？你这是…”
即使是黑夜，鬼十次郎也准确望向心之崖方向“哪里似乎诞生了能威胁鬼神的东西，从中感受到了有阿修罗神道的气息，却又不太像…”
“是吗—”入江奏多也猜测起来，能引动鬼神，又是什么道的网球。到底是谁？就上面那几个人，以他们技术根本不可能，到底是谁去找总教练突破了。
不管外界发生了何事，而陷入某种状态的两人，已经完成了蜕变。
黑暗的世界里，借着隐约的光线，一座又一座拔地而起，紧密相连，最高的那座山顶，站着个拥有人轮廓男性的影子，它身后是一双淡漠的双眼，仿若神明般注视着你，而满天星星，撒下银光，照耀着卑微的你。
没持续多久，这个场景就消散了，好像没有存在过，现实中，杨闻溪从入定醒来，大口大口的喘息，似乎，冥想消耗了她所有体力。
另一边，一墙之隔的德川一矢也同样如此，满头大汗，两三分钟后，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照明，起身去找女孩。
“溪溪—”
“嗯。”
德川一矢借着光线，把她上上下下巡视一变，见她没事，才放下心。
杨闻溪忽然提问：“德川，你找到道路了吗？”
德川一矢目光温柔的捏捏女孩的脸，点头“溪溪呢？”
“我也找到了。”杨闻溪凑到他耳边悄悄的说：“告诉你个秘密，我见到你了…”后面的，杨闻溪就不告诉他在哪见到，让他自己猜。
德川一矢看着神神秘秘的女孩，也同样凑到她耳边轻语：“我也看到溪溪了…”
杨闻溪觉得，他在说假的，就为了敷衍她，动动脚，自觉走路没问题，杨闻溪出声：“是真的，不信就算了，不理你了。”
起身就走，德川一矢快步追上一把把她抱起，嘴里调笑：“蠢兔子生气喽—”
不等她什么反应，大步朝外走，杨闻溪愤愤的锤了他胸膛一拳，哼了一声：“我就生气，大笨熊，从现在开始，我不理你了…”
杨闻溪把脸埋了起来，以此表示不理他。
德川一矢笑了笑，任由她闹小脾气。心里默道：没骗你呀，我的——兔子女孩。
出山洞时，德川一矢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杨闻溪抬起脑袋，讶道：“天黑了诶！”
“不生气了？”德川一矢含笑。
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杨闻溪又缩起来，不理人。
德川一矢无奈，只好放下她，让她把脸露出来，微微弯腰，用着撒娇的语气认错：“我错了～”
杨闻溪小声嘟喃：“我本来就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