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局限性:约翰生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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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

模仿尤维纳利斯第三首讽刺诗

谁能忍受这个城市,谁又能控制自己的意志?

——尤维纳利斯

当受伤的泰勒斯与这座城市别离,

我胸中悲伤和喜悦交集。

沉思中对他选择以赞叹,

羡慕他的隐去,却又有朋友的遗憾。

终要与堕落的伦敦别离,

去呼吸那远方田野的清纯之气。

 

为不列颠人布道的圣大卫教堂

在坎布莱孤岸屹立,

谁又愿离开这圣洁的爱尔兰土地,

犹如拿斯特德去换取苏格兰的陡岩峭壁?

 

人们不可能全被突如其来的命运打击,

饥饿常伴随人衰老而死去,

其中有多少贪婪、意外、阴谋和恶意,

如今却是暴民的愤怒、暴民的火气。

 

无情的恶棍潜伏在这里,

失落的律师却为猎物在寻寻觅觅。

炸雷已在你头顶的房子响起,

不信神的女人却还在向你喋喋不休如何死去。

 

泰勒斯等着轮渡,

带着散而未尽的财富。

 

在泰晤士河畔,我们静思,站立,

格林尼治笑看着银色激流,

冲刷着伊丽莎白初生时的摇椅,

我们下跪,亲吻这神圣的大地。

愉悦的梦中寄望芳华又现,

将大不列颠的荣光召唤:

让女王十字旗胜利地高高飘起,

捍卫贸易,让西班牙恐惧

 

放荡的化装舞会之前,消费税受到压抑,

英国的荣耀成了谈笑的话题。

欢快的场面只带来短暂的平静,

舒缓着悲伤的忧郁。

 

愤怒的泰勒斯凝视着邻近的城市,

他终于觉醒了,皱眉嗤之以鼻。

 

为这些颓废的日子,他在哭泣:

为着渴望过的虚名假誉,

为那些布满恶习和利益该诅咒的墙壁,

为付出而无回报的科学的努力,

为充满希望,实际却是双倍的垂头丧气,

也为坚定的步伐无人响应,

任光阴白白地,一刻不停地逝去。

 

躁动的生命仍在血管里流淌,

仁慈的主啊!指引我发现那诚实

和意识不再被羞辱的欢乐之地。

 

爽心的河畔,葱郁的柳枝摇曳,

宁静的山谷,天然风景飘逸。

历经艰难困苦的英国人于此休憩,

以赤贫的安全去抵抗他的死敌。

 

在诡秘的牢里,有人极尽其权力,

让某某生活在此,只为某某苟活而已。

优厚的养老金当可推动理政,

用选票把弄臣洗白,把爱国者抹黑。

国家高贵的权力可以置之不理,

却每天去仰仗海盗们的鼻息。

用盲从的教条毒害年轻人之心,

用谎言去遮掩真理的信义。

 

大兴土木,买庄园宅邸,

征税,把彩票如同种植业搞起。

《好战的太监》名正言顺地在舞台上嬉戏

被奴役者悄无声息地进入一个无思想的时期。

 

勇士们,前进!有什么能限制你骄傲地前行?

什么考量能制约你渴求黄金,追求权力?

关注反叛者的德行、信念常常颠覆,

关注我们自己的名义、生命和财产。

 

如此,当一个呻吟的国家酝酿着放弃,

当公开的恶行燃起天怒之火,

我的朋友,我还有什么坚持不变的希冀?

谁一开始就偷盗,作伪证还有什么脸红之意?

谁缺乏自制,在不列颠法庭高调唱得好响,

像成名的诗人摘下了借来的翅膀。

政治家的逻辑谬不可言,

也敢把“日报”来催眠。

 

尽管蠢人以他半份养老金买服饰打扮自己,

竭尽全力嘲笑 H,却枉费心机。

另一些人面带温柔的微笑,玩弄巧妙的技艺,

能亵渎原则,玷污心理。

或者,像一个恋人的甜言蜜语,

可把处女的贞操夺去。

 

他们可崛起,而我,一个凡夫俗子,

绝不会将黑白对错混在一起。

 

若同乞丐般遭唾弃,间谍般被疑惧,

活着无人问津,死后无人惋惜。

犯有社会之罪,怎会有朋友的爱意,

谁分享了奥吉利的财富和罪恶,他的时运也不济。

 

虽然如此,不妨把邪恶的礼物尝试,

用光马尔伯勒公爵的积蓄方能买光维利尔斯的囤积。

把轻蔑的眼神从闪光的贿赂物上挪开,

不付出黄金的价格,怎可把黄金买去。

 

平静的睡眠,自我认可的一天,

清白的名声,良心得安。

看!受骗民族的幸福喜闻乐见,

谁对我关怀,谁对我眉头紧蹙,牢记心间。

 

伦敦!是贫穷恶棍之乡,

同共享一个海岸的巴黎和罗马一样。

奢望、渴求依赖愚昧和时运,

一国堕落的残汁也要吮吸。

请宽恕我转换到这样一个主题,

因为我实在难以接受法国的都市区。

 

伟大的爱德华!今日王国的大帝,

来自英雄和圣徒仰视的土地。

 

无望追踪到不列颠的气息,

那乡村的优雅与美丽。

粗鄙却执迷于空虚的展示和粗鄙的安逸,

瞩目的勇士饰成了花花公子。

理性、自由、虔诚、修养都抛弃,

法国的模仿秀、西班牙的掠夺却大行其道。

 

所有的在乡人不再偷窃或行乞,

也许一个绞刑架要好过一个车轮子

从舞台发出嘘声,从法庭传出蔑视,

他们的空气、他们的服饰、他们的政治全都引进。

谄媚、矫情、话痨和同性之恋情,

他们夺走英国人的天真轻信。

他们的工业无法逃避无利的贸易,

他们唱歌、跳舞、清洁鞋子,或把性病医。

所有的科学都源自一位智者,

逼得他下地狱,到该去的地狱去。

 

哎!远离奴隶制,有何不利,

我从英国空气中得到生命的呼吸。

早年被教育珍视英国人的权利,

鹦鹉学舌知道了亨利式胜利

 

如果欺诈的统治者收获的是链子,

谄媚就被压制,无用武之地,

工于逗乐,准备屈膝,

恭顺的高卢人,天生的寄生之蛆。

 

为了切实的利益他到处走,

智慧、勇敢和价值出自他的大舌头。

每个脸面有千份恩典仁慈,

每个口舌流出和美的旨意。

这些艺术在我们粗犷乡村尝试白费力,

只不过与滥用结巴内心有鬼的谎言相联系,

令人尴尬的阿谀只会被一脚踢。

 

除此之外,这公正明辨的时期,

敬佩高超的才艺在舞台上演绎,

他们敢于冒险从事模仿秀。

谁从早到晚玩一个借来的把戏,

练习拥抱他们主人的技艺。

鹦鹉学舌,扮演模仿,

伴随每个狂妄荒谬的演技。

 

两只眼睛能看出不同的主角,

尚未听完便报以大笑,

一边又假惺惺地把泪抛。

全由他们赞助人暗示冷嘲自调,

三伏天冷颤,数九天汗冒。

当竞争如此执意,

粗暴的德行怎有希望把朋友维系?

厚颜无耻,奴颜婢膝,

说谎不脸红,还要嬉皮笑脸。

斤斤算计,恶行当道,

你的品位丧失,你的判断力和妓女有一拼,

能给那些口吃的雄辩演说鼓掌和发力,

他马裤放出的屁,伴有帝王的神气

 

工于此类偏好、艳羡和谄媚之技,

他们先把你的桌子侵占,然后把心胸攻陷。

用阴险潜伏的技巧窥探你的秘密,

盯住你虚弱的一刻,把你的真心剥夺。

 

很快你就要回报你病态的自信,

开始你伯爵的威权或者背弃。

如此之多,既无廉耻也把谴责逃避,

所有罪恶安然无恙,唯有对贫穷有恨意。

为此,刻板的法律追逐的仅此而已,

为此,咆哮的缪斯激怒的仅此而已。

 

冷静的商家带着破烂的斗笠,

从梦中惊醒,为笑话劳役。

穿丝绸的侍臣凝视清新空气,

转化上千种花样翻新的把戏。

 

所有悲伤侵扰痛苦的压抑,

轻蔑的讥笑确实最痛苦伤人。

当蠢货的羞辱蒙对了目标,

命运从未如此深深地伤害慷慨仁慈之心。

 

天国已为穷人保留了怜悯,

没有发现不了的海滨,没有荒废无路之地,

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还是否有神秘的岛屿?

在西班牙还未宣示的地方是否还存在平静的沙漠之地?

 

让我们快崛起,去探取幸福之椅,

不再忍受压迫者的蛮横无理。

无论何地都要承认这个悲哀的真理:

被贫困压迫的尊严价值终会缓慢地展示。

可越是缓慢,所有人都越是黄金的奴隶,

买卖成功之处,微笑也得出售。

靠贿赂、乞求、奉承赢得大利,

马夫零售了他主子的利益。

 

听着!惊恐的人群喧闹声起,

大街翻滚响声,空中雷惊天地。

财富和权力的美妙梦起,

在浮华宫殿或幸福的清凉地。

你开始恐惧,罕见一场痛苦揪心的情景:

蒙受大火团亮光的逼近,

你从追赶过来的恐惧中逃离,

火焰吞噬一切,留不下什么东西。

 

一个可怜的流浪汉随之漫步在人世间,

贫穷饥饿的身躯,何处又可栖?

当所有都被忽视,你倍感羞辱的悲哀是

你喋喋不休的痛诉无人搭理。

 

天堂的公正应把奥吉利该死的财富吞噬,

燃烧的火焰席卷其宫殿。

忧郁的谣言迅速地飞过大地,

众人的哀悼,使天空也静寂。

 

荣誉的部落必有恭维的诗句来勾兑,

圣战怎可与受迫害的命运相联系。

假惺惺的感激加些抚恤的喧嚣

去赔偿掠夺后的贫瘠土地。

 

看,当他投资建设,花哨的弄臣飘然而至,

暴富的凡夫俗子爆棚,人群围挤在突然暴富升起的穹顶下。

选区的价格和魂灵重又修整。

他的财富比以前更多,

如今称颂的大物件原都不过是小玩意儿,

抛光的大理石,闪光的银盘子。

看奥吉利金色堆成的奢望,

恨不得有一把大火来自愤怒的天堂。

 

隐退在田园,玩得心安,

在塞文河或特伦特适宜的岸边,

你也许可以优雅地求其次。

找一些廉价议员废弃的席位,

拓展你的宏图以成欢愉的土地。

以少于地牢的租金得到斯特德的利益,

整理你的步行小径,扶起你碰落的花。

引导你的小溪流,环绕你的树荫,

你的土地能负担的菜肴最便宜。

鄙视见利忘义公爵的娇柔情致,

每个丛林都有自然的悦耳之音响起。

 

健康的双翅带来轻风习习,

你应微笑所有时光平安无事,

祈福你晚间徜徉漫步和早上出勤劳作。

若深夜你游荡闲逛,准备去死。

在你离家小饮前签下遗嘱,

那些喜怒无常的枪手,拿到新任务也白费力。

他得困在黑莓灌木中,等待把目标击毙。

 

那些嬉闹醉汉,从聚会中踉跄走来。

被挑衅激怒,会为一句笑话把你刺死。

即使这些英雄,不过是在恶作剧,

大街上的贵族,也会有令人恐惧的举止。

当他们被愚昧、年轻气盛和醉酒冲击,

他们的谨慎被糟糕的限制欺辱。

不同于他们打着火把赶路时,

或者封闭在显赫的车内及金色的车厢里。

徒费心机,危险过去,你的门也关闭,

希望温馨祈祷安息。

 

残酷的悔罪,绝望的勇气,

深夜凶手把无诚信的酒吧击破,

神圣安静的休息日被侵袭。

逃走,无人看见,一把匕首插入你的胸间。

 

我们从未这样聚集在泰伯尼观看死刑执行,

用大麻和绞刑架、舰队来补给。

老议员给你的计划击鼓传音,

巧设“方式和手段”岂能撑起沉沦的大地。

诱人弹跳之床终缺少紧绷的条带,

国王却装饰车队巡弋

 

在艾尔弗雷德黄金时期,

一家监狱便把国内一半囚徒关起;

多么公平正义,没有强迫的崇敬,

利剑废弃,却维系了大地的稳定。

不出间谍经费,没有特别陪审团知情;

神圣的时代!啊!与我们有多么大的差异!

出乎预料,船已临近,

海潮退下,呼唤我的声音从大地传起,

再见!当青春、健康和财富都已失去,

你应飞回那庇护你的肯特旷野大地。

如我般的愚蠢和罪孽都已疲惫,

成功之日,有无数愤激警告在提起。

 

你的朋友和你都不应拒绝他的助力,

仇恨一切恶行,直到全抛寒武纪阴气。

在追求美德的事业中,你可再次行使他的正义,

讽刺切入要点,文章充满活力。

译者补充:本诗于1738年未署名出版,如天降“新星”引起文坛瞩目,大诗人蒲柏给予称赞并好奇作者的情况。通常,18世纪的批评家,对于翻译其他语言如希腊文和拉丁文的方式,认可德莱顿提出的三种类型翻译原则,即“直译”“意译”或“模拟”。“模拟”可谓复述,字词及意义均可自由改动,只求表达出内在的意味。在这首诗中,约翰生的“模仿”,不是模拟翻译,而只是根据原文的结构和用语的形式,加入作者的思想和时代的内容,改写原作,类似旧瓶装新酒,如同中国文人依他人体裁韵脚作“和诗”。约翰生用“伦敦”代替尤维纳利斯的“罗马”,把精致卑鄙的“法国”等同于仅是文化主导意义上的“古希腊”。1730年,蒲柏以模仿贺拉斯的拉丁文讽刺诗,抨击沃波尔政府。同样是讽刺,在这首诗中却不易察觉,要特别加注提示。

约翰生的诗共263行,比尤维纳利斯322行的原诗少59行。考虑到尤维纳利斯的诗有些描述不适合当时的伦敦,约翰生选择适合的内容,而略去其他。如诗中奥吉利从大难的火灾中获救(194—209行),约翰生后来承认其情节不太适合18世纪的英国。

诗歌出版十年后,出版商多斯利编选的《诗歌选集》(1748)收录了约翰生此前已多次修改的一个版本。约翰生在其脚注中曾显示其模仿如何近似或接近原作。其例外是,不引用完整诗行,有四个地方用省略号来表示与之有关。因拉丁文被忽视和不流行,现代学者重内容而非如何贴近原诗的模仿形式,这个最能体现约翰生掌握拉丁文精髓的才学。

标准文本参看耶鲁大学主编《约翰生全集》中的《诗歌》部分。本文注释参考贝尔德和格林等文本,特此致谢。特别感谢李冠煌博士审定并精心修改诗的译文,并以其创意提升诗歌精气神的韵味。

写于1738年5月12日,正值沃波尔在国会执政期,有反辉格党政府意味。——译者注。书中注释除另有标注外,均为译者注。

古罗马哲学家、诗人,以“讽刺诗十五首”见长。

尤维纳利斯诗里告别的朋友名叫Umbricius。约翰生以希腊天文学家和智者泰勒斯来加强其叙述的权威性。一般认为,他诗里这个人指代伦敦诗人萨维奇,可约翰生坚持说他写诗前不认识其朋友萨维奇。其经历只是巧合。借泰勒斯之口,抨击伦敦弥漫的恶劣生活环境,如化装舞会、无神论、消费税和外国有恃无恐地打击英国荣耀的势力。

指威尔士。

伦敦街名,离约翰生的住所不远。

指英国皇家海军军旗。

以当年伊丽莎白女王的魄力,暗讽现政府(指沃波尔政府,下同)的懦弱。面对西班牙卫队攻击英国商船、割去走私船长詹金斯的耳朵(1731),沃波尔一直息事宁人,受舆论谴责。他直到1739年才宣布英国开战,所谓“詹金斯耳朵之战”。

暗指一个公众的小丑,泛指政府的支持者。

当时政府以给议员发“闲职金”或“养老金”的方式来拉拢其政策支持者。

暗指支持政府的人。

暗指反政府的人。

经营者管理政府资助的彩票业,维持假定得到的钱的数额和实际收到的钱的数额的不同。约翰生用“种植”庄稼的撒种和收获来比喻其经营方式。

意大利歌剧,由英国爱国者演出,乔治二世赞助,免于被《戏剧审查法》审查。

英国通过《戏剧审查法》(1737),戏剧经官方审查后才可上演。

指政府官方报纸 Gazetteer。

指演讲家亨利(John ' Orator' Henley,1692—1759),神职人员,自设教堂,吸引信众,祷词用粗俗笑话。其接受公款办亲政府报纸。

Orgilio,源自法语“傲慢”,为作者虚构的一个成功诈骗者的典型人物。其还出现在本诗第194行。

马尔伯勒公爵(1650—1722),以贪婪出名。

维利尔斯(1628—1687),第二代白金汉公爵,以挥霍出名。

爱德华三世(1312—1377),发动打击法国的百年战争。百年战争以克雷西战役(1346)和普瓦捷战役(1356)最为重要。

指法国人。

处罚死刑犯,英国用绞刑架,法国用车轮分尸。

亨利五世在位时期(1413—1422),有几次战争英国大胜法国,著名的有阿金库尔战役(1415)。

尤维纳利斯的诗抱怨希腊戏垄断罗马剧场,而法国戏在伦敦并非如此。

指乔治二世若在国会议院表示自己的不满,便转身背着冒犯者,拉起后面垂下的大衣露出其腰背部,所谓“露屁股蛋子”。

1738年西班牙声称其占有英国在美国的部分领土。——作者注。

泛指任何仆人。

有读者“公正评论”,这是古代罗马的真实情况,而非18世纪伦敦的实际生活。——作者注

指贿赂国会议员选举的价格。

离约翰生家乡利奇菲尔德南部不远的一条小河。

指政府给予议员薪金,以确保其投支持政府的票。

拿到军队佣金的枪手。除非在决斗中杀死人以证明其英勇,否则他们不会停止执行其承诺完成的任务。

富豪和有权势者夜骑上路,有无数仆人陪同,有仆人举火把在前面引路。

伦敦郊外刑场,现大理石拱门附近。

指一个法案:Way and Means Bills,设政治献金为拉拢选票,支持政府。

乔治二世也是德国汉诺威的亲王候选人。夏天他常到德国度假,因常不在英国而不受欢迎。

艾尔弗雷德大帝(871—899年在位)编制法典,促进法律公正,据说他统治时期几乎没有罪犯。

1731年,各方根据判罪需要,可请特别陪审团介入审判。

英国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