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风清扬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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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小子，你过来，我来教你。你先使一招‘白虹贯日’，跟着便使‘有凤来仪’，再使一招‘金雁横空’，接下来使‘截剑式’……”
风清扬一口气滔滔不绝地说了三十招招式。
那三十招招式令狐冲都曾学过，但出剑和脚步方位，却无论如何连不在一起。
风清扬骂道：“你迟疑甚么？嗯，好吧！三十招一气呵成，凭你眼下的修为，的确有些不易，你倒先试演一遍看。”
风清扬嗓音低沉，神情萧索，似是含有无限伤心之事，但语气之中却自有一股威严。
令狐冲心想：“便依言一试，却也无妨。”
当即使一招“白虹贯日”，剑尖朝天，第二招“有凤来仪”便使不下去，不由得一呆。
“哎！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以污也！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你使完那招‘白虹贯日’，剑尖向上，难道不会顺势拖下来吗？剑招中虽没这等姿式，难道你不会别出心裁，随手配合么？”
林平之心道：那令狐冲都成了朽木和粪土之墙，自己成了什么！
令狐冲就照着风清扬所说的试一试，改变了一些剑招最后的姿势，就如同将一笔一划的楷书加以适当的变化，使之成为书写更加流畅的行书。
演示了几遍之后，令狐冲已经能够摸到一些门道，风清扬也暗暗点头。
令狐冲再和林平之比试，果然远胜之前，招式之间过渡自然，连贯了很多，破绽自然也少了许多。不过初学乍练，一时还不能完全摆脱岳不群给他的窠臼，所以依旧还是抵不过林平之，不过你刚才比之前的局面好多了。
见没能胜过林平之，令狐冲还是有些沮丧，以为自己表现不好，肯定得不到风清扬的认可。
“令狐小子，不必沮丧，我不看你现在的水平，只看你的资质。你能够短时间将我给你说的要点领会，并在短时间展现出来，我很满意。今晚我来传你剑法，只是此事万万不要让任何知道，也不要泄露我的行踪，包括你的师父。”
“不知前辈要传授的可是名动江湖的《独孤九剑》？”
“林小子从何处听说？”
“不过是听家中长辈说起过。真要算起来，我与前辈都和独孤前辈有缘。”
说着林平之将手中的寒霜剑递过去，又解下腰中紫薇软剑递过去。
“这两柄剑都是独孤前辈生前的佩剑，晚辈误入山中，迷失路径，得以拜谒独孤前辈剑冢，遂有所获。”
“哦，想不到你小子竟然与独孤前辈也是渊源颇深，你既入剑冢，剑法可有所得？”
“没有。剑冢只有四个剑坑，虽然有宝剑，却无剑法，想必剑法在石冢之中。说来惭愧，我甚至曾有开石冢寻剑法的打算，但终是不忍…”
“你的不忍救了你一命，独孤九剑的传人每隔五年便会往石冢尖刺上涂抹一次毒药，到老夫这一代也是如此，最近一次是三年前。
不过从今之后，此事便有你等三人去做。”
林平之思忖到，怪不得上边的毒药依旧厉害，原来是有人定期更新。
“我每次都是只去石冢涂药，从未去过剑冢，你不妨详细说说。”
“第一个剑坑有这柄利剑，我为它取名‘寒霜’，旁边的文字是‘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第二个剑坑是空的，旁边文字‘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悔恨无已，乃弃之深谷’，这柄剑是离开时在深谷中捡到的；
第三个坑也是空的，想必是被人取走，旁边的文字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第四个坑是一柄腐朽的木剑，旁边的文字是‘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风清扬听罢，脸上神色惊骇，莫可名状。
“我修习独孤前辈的剑法这么多年，今日才知道前辈渊深似海。你们听好了，对你们有好处。
独孤前辈二十岁前，剑法未成，离剑意更远，心气又盛，用利剑方能与人争锋，正所谓‘利剑无意’；
三十岁前，血气方刚，武艺精进，能驾驭并无常形的软剑，已经初窥剑意，然而难免处事不周，以至于误伤义士，内心悔恨，故抛弃深渊，正所谓‘软剑无常’；
四十岁前，于人事武学皆有领悟，大巧若拙，大智若愚，虽能横行天下，而逐渐谦和，已然悟道，正所谓‘重剑无锋’；
四十岁后，已经无敌于天下，欲求一败而不可得，因为他已经合道，不滞于物，物我混同，如此境界，我只是初窥门径，况且你们境界相差尚远，多说反而有害。”
林平之也是听的似懂非懂，但又似乎有所感悟。
“有人来了，你们先退出去，注意行藏！”
说完，风清扬踪迹不见。三人也退出来，将石壁重新堵上。不多时，陆大有和岳灵珊以及刘菁前来送饭。寒暄几句，令狐冲三人用完饭，陆大有三人将餐具收拾好离开。
天色渐晚，不多时，风清扬又来教授剑法。先背口诀，自然林平之背得最快，林十五也能慢慢背诵，因为《独孤九剑》里涉及到很多《易经》内容，林平之考科举自然是必学的内容。
而令狐冲则是硬背，不得不说令狐冲资质最好。
尽管林平之最先背下来，可是到了实际操练的时候，林平之就如何也连贯不起来，甚至还远远不如林十五做得好。
“非是老夫藏私，独孤九剑几乎历代都是单传，不是历代传承者敝帚自珍，实在是因为它的传人难以寻觅，不仅要有超高的悟性，也要心性合适。冲儿的悟性最高，当然你们悟性都不错，更关键的是冲儿他性格跳脱，为人简单直爽，淳朴自然，不喜拘束，与独孤九剑的要旨更为契合。”
林平之心道，这就是气运之子吧，没办法，这套剑法好像就是为了等到令狐冲这种人才出现的！
林平之自然知道风清扬不会因为自己不是华山派的人而藏私，但是学习《独孤九剑》真是半点不由人。
不过林平之虽然惋惜，但是也不沮丧。林平之是极有主见，而且心志坚定的人，他坚信自己没有独孤九剑也可以走上武学的顶峰，再说无论如何，自己也有了《独孤九剑》的口诀招式，自己练不成，不代表福威派其他人练不成。
更何况他可以留下来主要是为了说服风清扬对华山派承担更多的责任。那就开始自己的作死之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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