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之平生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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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教训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费彬的身体飞跃过整个擂台,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只见费彬浑身抽搐,满面涨红,一口鲜血喷出,正应了那句老话:“一个人浑身是血,能做几盘毛血旺?”

看来费彬受了不小的内伤。

嵩山派的人愣在当场,怎么会这样?

金刀门的人也愣了一下,然后看开始欢呼!

“哥哥,这是真的假的!我没有在做梦吧!”

“啪!”

王家骏直接给了王家驹一个大嘴巴,“这下知道了吧!”

其实很简单,林平之觉得费彬的实力在嵩山派能排到前列,而自己改修九阴内力和剑法以来,并未与人实战,所以心中并无把握,保险起见,就用了很俗套的扮猪吃老虎的手段。

好在套路虽老,但效果却是不错的。

费彬目中无人,自然不把林平之放在心上,再加上不想得罪王家这个地头蛇,所以第一次只用了三成功力,最后一次想把林平之打下擂台也只用了五成功力,而林平之则火力全开,费彬如何能敌。

嵩山的弟子一个个都很震惊,怎么就翻转了,嵩山功夫排名第四的费彬败了,还是用大嵩阳手,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里。

“你小子使诈!”高克新像发怒的狮子,斥责林平之。

“好像比某些人摔倒在地,投掷断剑伤人要光明磊落得多!”王家的子弟也不客气,直接怼回去。

“先看费师兄的伤势如何,其他的以后再说!”

钟镇拉着高克新,过来将费彬扶起来。王元霸也赶过来,拿出九花玉露丸递给钟镇。

“平儿年幼,手上功夫不能收放自如,临危之时爆发,难以控制,伤了费大侠,这是王家的疗伤药,非常有效,请给费大侠喂下!”

扭过头来,对着林平之一通训斥:“你这小子,下手太没轻重,费大侠看你年幼,未尽全力,却伤于你手,还不过去道歉,站在这里讨打吗?”

林平之也很配合,过来赔礼道歉。

嵩山派的人走了,灰溜溜的,连午饭都没有吃。

少林寺的方字辈高僧看了看林平之,心中暗道:这个年轻人,招式精妙,内力不俗,更兼心思深沉,成长起来,江湖上必然多了一个狠角色。

午饭后,林平之正欲回房,反思一下这一战的得失,却遇到王元霸的管家传话,让他去一趟王元霸那里。

“平儿,今日与费彬一战,有何感想?”

王元霸端坐在圈椅之上,面沉似水,而不像平时那样招呼林平之坐下。

“有些讨巧了。”

“江湖险恶,有时兵不厌诈,也无可厚非。凭实力而论,堂堂一战,你有几分把握击败费彬?”

“原先并不知道,交手一番才知道,堂堂正正一战,不过也是五五之数。”

“哼!你的招式精妙,远胜过他,内力虽有不及,差距未必很大,拼尽全力,必可获胜。今日又不是江湖相逢,搏命求生,又何必藏头露尾,行险使诈。”

王元霸目光炯炯,逼视着林平之,林平之有些不自在,口中弱弱说道:

“打赢了就好了,用些手段也不算什么吧?”

你呀……你可知道今日的后果?那费彬今日虽败,却必定不会心服,你虽然赢了镖局,日后却免不了麻烦。”

“我……”

林平之张了张口,只说了一个字就被王元霸给也会呛回去了,压根不给林平之解释的机会。

“你父亲就是太精于算计,喜欢讨巧,而不肯下苦功,虽然眼前得利,却对于实力无益处,从长远看,实力不足,终是落于下乘,不过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流。

你曾对我说,担心青城派来袭,可曾想过为什么?

就算是他余沧海为了夺取你家的辟邪剑谱,他会打什么旗号?自然是为师傅长青子复仇!可即便是长青子剑法不敌落败,即便是长青子心胸狭窄,也不会仅仅因为一败而耿耿于怀,以至于三十六岁溘然长逝?”

林平之垂手肃立,静静恭听,也顺着王元霸的话语思考,说道:

“想必曾祖远图公不仅是打败他,可能带有一些羞辱,甚至折辱太深,让长青子虽然败了,但是也不心服。”

“你终究是个聪明孩子,我也是这样想的。江湖,靠的是实力,也要讲些规矩,当然生死相争,则百无禁忌。”

林平之听完此话,仿佛禅宗顿悟一般,自己家也算是曾经威名赫赫,但远图公自幼为僧,虽然武艺高强,未必人情练达。

接下来祖父辈便是凭着武将官职,以势压人。

到了林震南这一辈则是靠着祖上余威,练达人情。但是把点数都点到了人情练达上了,以至于说到实力,就呵呵了。

“本来还担心你对我评论你的曾祖和父亲有所不满,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那么你还要继续考科举吗?”

林平之也是感动满满,毕竟疏不间亲,当着儿子的面说人家父母的不是,王元霸老于江湖,自然不会轻易这么做,现在却还能对自己如此推心置腹,果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外公放心,平之晓得轻重,也明白主次,行走江湖,武功还是最重要的,规矩也会视情况而遵守。至于科举,毕竟这对镖局生意有些帮助,所以还会考,但我不会借此投机取巧。”

“好,坐下吧,平儿……”王元霸脸色稍和,示意林平之坐下。

“你轻功很好,脚程远胜寻常书生,不用担心耽误考期,暂且在王家住下,过年之后启程不迟。这些日子就多于你的两位舅父切磋,增加实战经验,顺便也指点一下你的两位表兄……”

新年刚过,年味尚存,林平之今年十八岁了,再有一年江湖的大幕就会拉开。

天气仍寒,官道两边的树木还未发芽,枝条依旧是光秃秃的,在晨风中摆动。

天刚亮,路上还是有一些行人的,卖早点的小贩已经吆喝着热腾腾的包子,重利轻别离的商人和伴当赶着车吱呀作响,为填饱肚子起来挣命的男人已经往城里送完一趟货了。

也有几个和林平之一样穿着长衫的举子前去赶考,有的骑着马,有的骑着驴,也有的步行,在晨风中都显得有些萧瑟。

林平之长叹一声,哎,人身一世,谁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