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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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丑小鸭”变天鹅

临行之际,梁欢还动用关系借了汽车,亲自送孟繁尘到了机场。梁欢打开后备箱,帮孟繁尘取下行李,又掏出那一万美金塞入他裤子口袋里,“‘祖宗’,我就送您老人家到这里了啊。这些钱到香港再换成港币。咱国家现在实行固定汇率,在国内用人民币兑换美元,到了香港再用美元兑换港币,比你直接带着人民币去香港换港币实惠。这样操作,至少能帮你省出一张机票钱。”

孟繁尘难得对梁欢说了声谢谢,转身拉着行李箱进了航站楼。梁欢郁闷的再次对孟繁尘背影竖了竖中指,“我谢你个大爷。”

为了避免在机场与韩迎秋发生“争执”,孟繁尘故意在临近登机时间来到机场。等过了安检,换了登机牌,登机通道早已打开。孟繁尘跟随最后一批乘客登上了飞机。

孟繁尘的座位就在韩迎秋后面。他的出现让韩迎秋和韩志行“目瞪口呆”。

这段时间孟繁尘没有再联系韩迎秋,两人没有再单独见过面,即使在毕业典礼上碰了面,也如陌生人一般,没有进行过交谈。韩迎秋本来还以为孟繁尘终于“想通了”,决定放弃两人之间这段“孽缘”。

孟繁尘在两人身前停下,手拿登机牌,微笑着在韩志行眼前晃了晃,“发什么愣?你坐后面去。帮我把行李放好。”

韩志行轻声一笑,让开座位,接过孟繁尘的行李箱,去了后面的座位坐下。他心里很清楚,姐姐心里还爱着孟繁尘。所以在她提出与孟繁尘分手之后,才会那么难过。孟繁尘这段时间没有再出现,韩志行心里还曾经报怨过。

孟繁尘跟张文瀚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然后直接坐到韩迎秋身边,俯身过去帮她系好了安全带,“我决定到你手下当个体育老师。领导出差,我可要好好表现,全程陪同。”

闻着孟繁尘身上那熟悉而清新的味道,韩迎秋心中一暖,鼻子有些发酸。虽然分手的决定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但等孟繁尘真的放手,不再与她“纠缠”,她的心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下子空荡了起来。

孟繁尘自己系好安全带,从上衣口袋拿出选调生报到通知单复印件递给韩迎秋,“我父母已经同意我在安徽工作了。梁欢也和我一起考上了安徽的选调生。他说要去你们乡搞什么‘扶贫’,还说有办法让我去你们学校支教。亲爱的校长大人,你不会当‘光杆儿司令’了。”

“你父母真同意你来安徽?江阿姨她,她也同意?”韩迎秋难以置信的接过通知单。

孟繁尘轻轻握住韩迎秋的手,“母亲说,等我们从香港回来,她会到机场接我们。”

韩迎秋心中狂喜,紧紧捏着通知单,面露笑容,却再也控制不住鼻孔的那股酸楚,潸然泪下。

孟繁尘轻轻把韩迎秋的头揽入怀中,“以后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扛着。无论什么困难,最终都有办法解决的。”

韩迎秋轻轻点头,却不好意思当众与孟繁尘如此亲密,连忙起身,转过头去,擦干了眼泪。

香港之行无比顺利,而且颇具离奇。韩志行的骨髓捐献者名叫韩志伟,竟然与他们有着直接的血缘关系。他们一下飞机就被接到韩家别墅。

早在韩志伟得到香港公益金联合会电话通知,自己的骨髓与大陆一名白血病患者韩志行配比成功之后,他就对彼此名字的相似性产生了“好奇”。在得到韩志行家庭简历信息之后,韩志伟进一步印证了自己的怀疑。他怀疑与韩志行有着血缘关系,因此他向公益金联合会提出了与患者见面的请求。

等韩迎秋姐弟一行被接到韩家别墅,韩志伟一家已经早早等在门前恭候。韩志行一下车,韩家人已基本断定,两家人血脉相连。因为韩志行与韩志伟的长相极其相似。

韩志伟的爷爷激动的热泪盈眶,直接上前握住韩志行的双手,“你爷爷有没有和你们提起过,他还有一个兄弟。”

愕然望着与自己爷爷容貌相似的老人,韩志行轻轻点头,“我爷爷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哥哥在北平上学。后来因为参加反日活动,被汪伪政府通缉,逃去国外,再无音讯。”

话音方落,老人泪如雨下,抱着韩志行嚎啕大哭,“抗战刚一结束,我就回去找过他们。可是家已经没了,邻居和亲戚们都说,他们都被日本人给害死了,连个尸首都没留下。我一直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死了啊。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忠孝难以两全,是我连累了他们啊。”

韩志伟和父亲一起上前安慰老人,又热情招呼韩志行等人进了家门。

分别数十年的家属再次重逢,韩志行姐弟的命运也就此改变。韩家拒绝了公益金联合会的资助,出钱给韩志行做了骨髓移植手术。韩家还帮韩志行办理了通行证延期手续,联系了最好的私立中学,让他留在香港,一边休养身体,一边完成学业。韩迎秋则拒绝了韩家的挽留,坚持返回家乡。

孟繁尘这些天极力表现,刻意讨好,最终得到了韩家人的认可,正式确定了他和韩迎秋的恋爱关系。

半个多月之后,两人坐上了返回大陆的飞机。韩迎秋有些忐忑,再次与孟繁尘确认,“你母亲真的同意你和我留在安徽?”

孟繁尘轻轻握着韩迎秋那双骨感十足的玉手,取笑她道:“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你怕什么?何况有了香港这门亲戚,你也算是千金小姐了。”韩家老人当着韩迎秋姐弟的面更改了遗嘱,将来两姐弟可以继承大笔财产。

“可是,——”

孟繁尘强势的打断韩迎秋,“我母亲对你说过的话,你不要总是记在心里。孝不是顺从。孝和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以后我家里这团‘乱麻’,由我自己来应付,你不要插手。”

两人乘坐的班机缓缓降落在了秦城机场,孟繁尘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抓”着韩迎秋,昂首挺胸走向机场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