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意志碑
“对了，忘了说了，你如果能领悟理想之心，兵家四脉你都可以获得典籍，其实理论上你是可以四脉兼修的。”
徐绩似笑非笑地说。
“师兄，送我过去吧！”
田单有些无奈。
徐绩这个人有些喜欢开玩笑，田单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已经有所了解。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可以变换身形了吗？”
徐绩又是一笑。
田单一愣，随即尝试了一下。
一个小小的人影就出现了徐绩的眼前。
田单的意志相对来说还是太过弱小，只能变幻出一个三寸不到的虚幻身形。
“师弟，你沿着这条路径，直接走到气象天的中间，就能看到四脉祖师所立的意志碑，你只要感应碑文，就知道其中的一些东西，如何选择就看你的机缘。”
徐绩指着前面一条长度约是两百步左右的路径，正色说道。
田单看看那条路径，相对于这个三寸的身形。
田单暗自吐槽。
“这小胳膊小腿的，什么时候能到？”
“师弟，师兄指点你一句，这个路径就是入门的第一道考验，考验的就是你的毅力，路径之上有玄机。兵家不同其他理想道，两军对战，必有一败，败者就是死，没有一些品质还是别做兵家理想道修者，回家去好好经商吧。”
说是指点，但是语气却非常严肃。
田单郑重点头。
“师兄我懂了。”
说完。
田单就跨出了一步。
小小的身形一步并不大，这条路径约莫有两百步，但是在田单看来就是万步。
田单也不犹豫，快步向前奔跑。
徐绩看着，不动声色。
“就让我看看你的成色如何？”
徐绩知道这条路对于田单的身形来说，应该不止万步，但也不是太过困难，不过这条路可不简单，这是兵家之路。
出现在考验着者眼中的道路会变化出三个场景。
没有赴汤蹈刃，死不旋踵的精神，就想入兵家的门，哪有那有那么简单。
兵家之道不但是讲究杀，更是讲战略、阴阳、形式、技巧。
以杀止杀，是手段，但不是本质。
为将者需要杀人，但是更需要一些品质与操守。
这条兵家之路就是考验这些东西的道路。
田单倒是没有注意到徐绩的神情，他已经开始努力奔跑。
万步的距离说远也不远，一个正常人一个小时的跑步也能有一万多步，更何况田单还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内壮后期的武者。
虽然这个身形是意志力幻化，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所有的劲力外功都在，只不过是随着身形缩小了一些而已。
田单奔跑起来速度极快，只比正常人奔跑的速度慢了一半。
还真功的劲力和长青功的真气结合，依照田单估计，很快就能到达。
只是田单渐渐发现不对劲了。
他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但是前方的道路始终没有尽头，似乎距离一直在拉长。
田单有些犹疑，但是并没有停下脚步。
忽地，田单忽然感觉道路一边原本平坦的道路，变成崎岖的山路。
“徐绩师兄刚刚说这条路是道路是兵家的考验之路，难道现在已经开始考验了。”
田单暗自思忖。
这条道路并不宽敞，只有两人宽窄，但是地面平整，与一旁的悬崖与山壁各自形成一个直角。
田单边跑边观察四周。
他是在下山的路上。
只是这个场景似乎有那么一丝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田单没有停下脚步，只是隐隐有那么一丝不安。
“轰隆。”
忽地田单听到身后传出的声音。
转头一看。
“尼玛，这么大块石头。”
一块大圆石缓缓滚落。
田单暗骂一身，立即反应过来，这不是后世常玩的跑酷游戏中的东西吗？
大圆石速度不断加快，自上而下，不出十秒，就会压到田单。
只怕田单立刻就被压烂。
田单不知道意志被压烂，会有什么后果。
也不想体验。
田单当机立断。
立刻直挺挺往道路上一趴，侧身翻滚。
当田单刚刚缩在道路的一侧，原石在田单身旁滚过。
原石几乎是贴着田单的脸滚过去的。
田单的鼻尖隐隐与原石有接触。
田单立刻起身，继续往前跑。
“这应该是第一个考验。”
田单暗自思考。
“不错，这反应和决断相当之快。”
徐绩看着田单的一番动作心中暗自赞叹。
“不愧是能在必死逆境中。获取生存机会的人，没有任何犹疑行动相当之快，名不虚传。”
“下面第二关又该如何过去？”
田单继续奔跑，跑着跑着场景又变了。
这是一条无人的道路，前方没有镜头，天色已经暗淡，只有丝丝月光照耀，可以让人前行。
田单奔跑着，思考这条道路会出现什么。
巨石，机关还是什么？
只是出乎田单意料的，田单一路奔跑，却始终没有意外。
黑暗的道路上，一个孤独奔跑的身影，独自奔跑。
田单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道寒冷，不知道时间，双腿也没有知觉，就这样一个人在独自前行。
速度越来越慢，但是无论前后，都是黑漆漆的道路。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时间，空间的感觉都在模糊。
田单不知道自己坚持着的是什么，只是他隐隐知道这第二关考验的是什么。
应该是寂寞，是孤独。
风光的背后，有无数的默默付出与坚持。
人前显贵之人，有几人不是历经坎坷，忍受孤独寂寞。
晋文公流亡十九年，秦献公客居异国二十八年。
难道他们知道未来会如何吗？
不，他们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坚持的后果是什么，只是他们没有放弃。
寂寞和孤独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无数的强者倒在这两个敌人面前。
“难道我就这么放弃。”
田单并不知道他奔跑了多久，他已经不知时间。
“不，我不放弃！”
田单心中呐喊。
徐绩看着田单的身影暗自心惊。
“此人居然有如此之坚持，寂寞和孤独都不能动摇他的心志吗？”
徐绩隐隐有些为田单的坚持动容。
徐绩知道这第二关是个特殊场景。
里面的时间流速与空间与外界并不一样，这是圣者隔断理想国的一个空间一角炼制的。
田单进入这个场景的时间，在徐绩看来不过是片刻功夫，但是里面的时间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
“哎，这回怕是不能收入我这一脉了。”
徐绩知道这条道路上有三关，第一关考验灵机决断，第二关坚守本心，第三关考验胆量。
在徐绩看来这三关中，唯有第二关是变数最大的。
因为第二关没有上限。
第二关的上限越大，越是能考验出一个人的心性。
田单还在前行，速度并没有减慢，因为这个场景里，田单没有任何身体的感受，只要他坚持，田单就能一直前进，永无止境。
田单此时在这个场景里面已经看到十次日升月落。
只是这条空旷的道路上，始终只是他一个人。
“换作一般人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要是按照小说的套路这时候就得有无数的人为我惊叹。”
田单苦中作乐。
他不知道这条路还有多久才算过关，但是在田单想来应该离过关还有很远。
耐住寂寞，熬过孤独。
田单心中暗自坚持。
第十五个日月。
第二十个日月。
徐绩看出来了，田单还以为这是考验呢，
“哎，忘了和田单说了，喝酒误事。”
一般来讲只要能坚持十个昼夜就能退出来，算是过关。
只是徐绩竟然喝多了，忘记和田单说了。
“会不会因为我喝酒没说，创造一个记录。”徐绩暗自嘀咕。
“不过也好，正好看看田单这小子到底有多能忍。”
徐绩也没有在意，反正那个场景里面时间流速极快，对意志也没有影响。
徐绩倒是想看，田单的心性到底能坚持多久。
“难道这个场景没有尽头？”
在第三十个日月交替之后，田单隐隐有些不耐了。
“这个场景的时间和外面一致吗？我是不是就要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终老？”
在第四十个日月交替，田单开始乱想。
只是无止境地前行已经让他麻木了。
白天与黑夜的交替，一个孤独的行者。
“这是幻觉吗？”
田单居然看到李蓉娘和两个孩子的身影。
“夫君快停下来，我已经有好久未见你了。”
“叠叠抱抱！”
“我这是坚持不下去了？”
“原来我的坚持也只能这么久？”
田单终于在第四十一次日月交替之后，终于打算放弃。
田单信念刚起，场景就是一换。
“失败了？”
田单看着眼前的环境。
“不，应该是过关了。”
田单看着眼前的道路。
刀山火海，尸山血海。
“这一关考验什么？胆量？”
出了第二个场景，田单却对眼前这个场景没有丝毫的动容。
徐绩看着田单的身影，长出一口气。
“小子，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放弃呢！”
“这应该有四十多天吧？”
徐绩默默地计算一番得出结论。
“这小子真狠，一个内壮后期居然这么能忍，真是狠人。以后还是不要得罪他。”
徐绩暗自思量。
徐绩当年初学兵家理想道，在这个场景坚持了十二天已经被他的父亲称为人杰。
“这第三关，你会怎么闯？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应该没那个胆量吧。不对这小子胆子应该不小。”
徐绩想起看到过的田单反击的过程。
“这三关就算过了。”
果然。
田单毫无波澜地就过去了。
身体上的疼痛对于心灵都有些麻木的田单来说，毫无挑战性。
当田单终于走出血海之后。
眼前场景一变，田单已经走出了兵家之路。
田单看看四周。
“尼玛，终于过关了。”
在田单眼前再也不是什么道路。
一片空旷的场地上面，耸立着四块巨大的碑。
这碑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
材质不是金铁，也不是石材。
这是兵家四脉的意志碑。
每一块碑都是圣道强者，亲手打造而成，里面不但有圣者的理想之道，还有后来无数后背理想修者的毕生感悟。
可以说意志碑每一块都是价值无算的至宝。
意志碑每一面上都撰写着无数的符号，其中隐隐蕴含着天地至理。
这就是兵家意志碑？
田单好奇地看着，这四块碑。
“这该怎么选？”
田单终于明白徐绩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徐绩压根就没和田单说，这四块碑是怎么区分的。
这四块意志碑看上去都差不多。
田单看了一下，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怎么选？”
田单心中没有任何想法。
“一个一个挑吧！”
田单暗自叹息一声。
田单前进到第一个碑前。
这个意志碑上空空荡荡。
田单发出感知连接到碑身。
当田单的感知接触到意志碑的一瞬间。
意志忽然就有种要洞开的感觉，意志碑中有无数的东西。
这是一个无比庞大的黑暗空间。
空间之上，九颗大星闪耀。
田单隐隐能感觉到这些大星之中都有玄妙。
九颗大星周围，还有无数稍微小一些的星辰在转动。
这些星辰之上也有玄妙。
空间之下，无数山川险恶之地，一座座大山，五岳、太行～
一条条河流大江、大河、济水。
中州无数名山大川尽在其中。
空间中间，无数的典籍在流动。
形成一幅无比美丽的图画。
“这应该是阴阳一脉的意志碑。”
山川形胜这些是阴阳一脉的特长。
这一脉善于利用山水。
或是火攻，或是水攻，端是厉害。
“第一轮就选错了！”
田单刚刚要退出感知。
忽然空间上方一颗大星忽然闪动，直接向田单而来。
“这是准备碰瓷我？”
田单见这颗大星的光芒，心知这可大星非同一般。
这叫人真是左右为难。
按照徐绩所说。
兵家理想之心分九品。
对应不同层次的典籍。
这颗大星起码是可以凝练上品理想之心的层次。
这还没感悟，就有异象？
“哎，如果我最后没有比你好的我就来选你。”
田单心念电转之间，还是下定了决心。
忍着心中的不敢，退出石碑。
在退出的一瞬间，田单隐隐看见大星的中间似乎有天象两字。
“亏了亏了。”
田单有些吐血。
强忍心痛，田单还是继续向第二个意志碑前进。
不知道这次的意志碑是不是他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