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给祖母请安
秦沝妤诚惶诚恐地看着李氏，然后怯怯地说：“这药一定很贵吧？这只是一点儿小伤，母亲何必费那个银两呢？”
这李氏刚刚从祠堂出来，就又想对我下此毒手，她就如此迫不及待？
李氏一听，佯装不高兴地说：“傻丫头，母亲为了你，多少银子都舍得！”
秦沝妤亲热地接过药瓶，说：“谢谢母亲，母亲对我这样用心，可真叫女儿受宠若惊！”
“傻孩子，看你说的什么傻话，那母亲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这药要记得一天抹三次，很快就会好的，母亲可盼着看到你健健康康的样子，我改日再来看你！”李氏又嘱咐了一遍，让秦沝妤擦药才离开。
“小姐，这药现在要擦吗？”清溪问道。
“不必了，放在柜子里，明日再说吧！”秦沝妤淡淡地说道。
“清溪，时候不早了，我该去给祖母请安了！”
她要在相府确立地位，必须要笼络住秦老夫人的心。
转眼就到了棠梨苑，还未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吧嗒”一声的瓷器碎裂的声音，秦沝妤皱了一下眉头，难道她来的这么不巧，老太太在发火？
正考虑要不要回避一下，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吵嚷声：“快，老夫人，你的手流血了！”
秦沝妤听到这句话，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送到了她手中，于是对清溪嘀咕了两句，清溪就转身往回走了。
秦沝妤一人进了棠梨苑，正好外面守着的是秦老夫人的大丫鬟紫玉，她见秦沝妤来了，疑惑地问：“三小姐受伤了，怎么不好生养着？”
“多谢紫玉姐姐，一点小伤，不碍得，只是许久未曾给祖母请安，倒是我这个做孙女的不是！”秦沝妤对紫玉的态度十分谦逊有礼。
紫玉倒是惊讶了一下，往日里三小姐可是总避着老太太，十天半月才来一次，今日受着伤竟然还一大早就来请安，莫非是有什么事儿吗？
但是秦沝妤毕竟是小姐，她可不能拦着，于是恭敬地说：“三小姐先等等，老夫人手受伤了，我去禀报一声！”
秦沝妤点点头，对紫玉甜甜一笑道：“有劳紫玉姐姐！”
不一会儿紫玉就出来了，将秦沝妤让了进去，秦沝妤朝她点点头，就进了老太太的屋子。
“妤儿给祖母请安，听说祖母手受伤了，可请了大夫？”秦沝妤朝秦老夫人盈盈一拜，礼数十分周全，语气里的担心恰到好处。
秦老夫人受伤已经缠了纱布，从秦沝妤一进来，她的眼睛就一直打量着这个孙女，往日怯懦又害羞，完全不似其他的贵女，这可不是前朝，不崇尚深闺千金那一套，贵女应当有贵女的气派。
不过今日看来，秦沝妤倒真是变了，听荣国公夫人说，这妤丫头在御前可是气度不凡，起先因着风钧妍的缘故，自己不是太喜这个孙女，但现在看来秦沝妤变了许多，大大方方地朝她行礼，说话声音都亮堂了许多，眼神淡定从容，没有往日见她时候那种躲闪和不安，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秦老夫人也并未是真的不喜。
秦老夫人点点头，然后说：“无碍了，孙嬷嬷懂得些医理。倒是你，怎的今个一大早就来了？”
秦沝妤朝老夫人露出明艳的笑容，说：“我这点儿伤没甚大碍的，给祖母请安才是正理，过去是妤儿不懂事。”
“如此便好，妤儿这一受伤，连带着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老夫说着便笑了。
秦沝妤看到秦老夫人这么高兴，可是她心里却没有几分喜悦，老夫人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祖母的手还疼不疼？我刚在门外就听到您手伤着了，让清溪回去取了药，估摸着这会儿该来了！”秦沝妤眼神看着秦老夫人缠着纱布的手，皱着眉头问道。
正说着，紫玉领着清溪便进了来，清溪的手中还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个小瓷瓶。
秦沝妤过去，将瓷瓶接过来，然后凑到老夫人面前说：“祖母，这就是了，这药是极好的，您就看在孙女一片孝心的份儿上收下吧！”
“孙嬷嬷，收下吧，妤儿的一番心意！”老夫人终于开口收下了，秦沝妤心中一喜，孙嬷嬷这个人精，定然不会让她失望的。
孙嬷嬷从清溪手里接过药瓶，打开塞子，轻轻嗅了一下，眼里顿时露出了一抹精光，但是很好地掩饰过了。
但是这细微的变化却没有逃过一直盯着她看的秦老夫人的眼，自然也没有逃过秦沝妤的眼。
秦老夫人装作不在意地问了一下：“孙嬷嬷，这药可适合治疗我的手？”
孙嬷嬷看了一眼秦沝妤，似乎想在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是秦沝妤依然是一脸笑容，好像在等待夸奖一番，完全看不出来惊慌或者其他。
孙嬷嬷将塞子塞好，然后问道：“三小姐，恕老奴多嘴问一句，这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药的用材都是极上乘的，恐怕价值不菲呢！”
秦沝妤一听就更加高兴了，笑着说：“就是好才给祖母送来的，听母亲说，这药是她花重金从御医那里求来的，我原打算自己用的，但看着祖母也受了伤，还是先紧着祖母用才是！我年纪小，伤口恢复的也快！”
这李氏也真下的去手，自己的亲女儿，真够狠毒，可是这话她没经过老夫人的同意，断然不会在秦沝妤面前说出来的，不动声色地将药放在一旁，然后就不再言语。
恰好此时李氏带着秦沝莹来了，一进屋子，李氏就拉着秦沝莹跪倒在地，表情十分的懊悔和自责。
“老夫人，请恕罪，媳妇儿差点儿就铸成大错了！”李氏说着还看了一眼坐在秦老夫人旁边的秦沝妤。
“哦？何来此言？”秦老夫人不动声色地问，眼睛却瞟道了桌子上那个精致的小瓷瓶上。
李氏立马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开始以为那药是治疗外伤的圣药，哪里想到这药竟然会有副作用，会导致皮肤留下疤痕！”
说着赶紧将秦沝莹拉过来，撩开她的手臂，看到上面有一块小小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却留下了浅褐色的疤痕。
李氏急忙解释道：“说开也巧，前几日沝莹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小口子，我便让她用这个药，伤口果然两天就好了，我也没有过多在意，可今日沝莹却过来说胳膊上留下了疤！”
说完又看着秦沝妤，心疼又怜惜地说：“妤儿，你没事儿吧？可曾用了这药？”
秦沝妤听了这话，就知道李氏是得了消息，赶过来补救的，所以立马惶恐地看着秦老夫人，跪在地上道：“祖母，妤儿不知这药竟然是害人的，请祖母原谅！这御医开的药，怎么会让人留下疤痕呢？宫里的贵人们难道敢用这样的药吗？母亲竟然还花了重金去求药，怕是这御医故意诓骗相府吧？”
一连串的疑问，让李氏白了脸，她原以为老夫人就算发现了这药有问题，听了她的解释也会打消疑虑，没想到平日里木讷的秦沝妤会想那么多，她早就该想到秦沝妤在皇宴上的表现是刻意为之，看来，自己以后得更加小心的对付，今日解释不清，怕是以后也解释不清了。
“妤儿说的有理，不知这开药给你的是哪位御医？我倒要问问他，是否诚心害我相府，想来开药的御医应该不会不知道这药会使人留下疤痕吧？”老夫人冷冷地说。
李氏一听，心都慌了，若是供出御医的名号，岂不是要拆穿自己的谎言了？
御医的药是好的，不过她添了一味冬灵草药，那草药深入皮肤，定然会留下疤痕。
“这……儿媳是从相爷那得来的！具体是怎的也不知。”关键时刻把秦震天搬出来，相信老夫人也未必去查验。
“哦！这是哪家御医，敢谋害我相府的小姐，我若是不揪出来，下次可是要谋害到我儿身上！”听老夫人的意思，这次他是要彻查到底了！
李氏心中更加没了主意，这刚从祠堂里出来，再进去可太没脸了，秦沝妤这招真够狠的，几日不见，又长能耐了！
秦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氏母女道：“李氏，你身为主母，即便这药不是你下的，但也是你疏忽大意之过，若是不能查出谁是黑手，你就去领家法吧！”
秦老夫人知道李氏在相府已经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她的，况且此事她虽然知道是李氏动的手脚，也没有真凭实据，只要给她点警告，让她日后收敛一些，也就罢了。
秦沝妤知道老夫人此话一出，李氏已经算是无罪释放了，李氏不会去领家法，她只会推一个替死鬼出来，看来老夫人也没有打算对李氏怎么样。
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秦沝妤知道，想要斗垮李氏，必须要下狠手，一击必中，让她永无翻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