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一只企鹅
隐约中，还能听见那老头忽悠下一个傻蛋的话。
“小姑娘，我看你面颊凹陷，印堂发黑，恐怕有血光之灾，要不要算一卦化解？”
“你有病？滚。”
老头叹了口气，“唉，今天真倒霉，一分钱没赚到，还被骂了。”
——
七点五十，云枧到达清河歌剧院，当看到第一排最中间位置上的程恂时，她哑然失笑。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刚好在程恂身后，云枧视力不错，看到了程恂手机桌面，是周牧颜的自拍照，她承认，她有被恶心到，还挺想吐的。
这是云枧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所谓的演出，舞台很漂亮，灯光也很美，她想起刚回到周家时，众人挑剔的目光，和夹枪带棍的冷嘲热讽。
他们标榜自己是“上流圈子”的“上等人”，音乐会，就是上等人的标签之一。
第一个演奏者是一个年轻男孩，他弹奏的是钢琴曲「卡布里的月光」，舒缓轻柔的音乐响起，所有人都沉浸在被演奏者编制好的梦里，云枧慢慢闭上眼睛，一只手，把她拉到了另一个世界。
“阿狸，跳舞给我看。”
云枧适应着黑暗，还未等她开口说什么，他修长的手指抵住她的红唇，“我很不喜欢你拒绝我，以前，我的任何要求，你都会答应的。”
云枧看着大魔王，思索着放手一搏能不能打得过他。
她又不是真的阿狸，别说她不会跳舞，就算会，她怎么可能跳给大魔王看。
这狗东西，真会折腾人。
“我四肢僵硬，身体不协调，跳舞很难看。”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勾起云枧的一缕头发缠绕在手指上。
“阿狸，要拒绝我吗？”
他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云枧很想一巴掌打在他的俊脸上，警告他别装了，可是还是忍住了。
在比自己强大的实力面前，硬碰硬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确定要看？”
他指着角落里的衣裙，眼里萃满笑意，“要看。”
“我跳得很丑，你不许笑。”
他点头，“好哦。”
云枧呵呵。
回想着电视里那些爱豆的舞姿，云枧决定依葫芦画瓢，虽然她脸皮厚，可跳舞这种事，说来还是有点羞涩的，索性闭上眼睛，她豁出去了，为了在大魔王手里苟活，丢脸已经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她僵硬着身子动了起来，抬起手，踮起脚，转个圈，扭个腰，明明看着很简单的动作，连贯起来却那么难，一不小心还踩到自己的脚，然后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
“呵～”
听到大魔王的笑声，云枧又气又恼又羞，索性躺在地上装死。
“起来吧，我不笑了。”
云枧依旧一动不动，大魔王叹了口气，缓缓起身，云枧的眼睛睁开一丝缝隙，他身量很高，一头墨发如绸缎一般，用一根玉簪挽起，清贵优雅至极，慢条斯理解下身上的黑色长袍，一步跨出棺木来到云枧面前蹲下，用长袍将她包裹严实之后抱了起来。
“阿狸，不要玩了，睁开眼睛看我。”
明知道他喊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可云枧还是受到蛊惑一般，睁开眼睛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大魔王用额头蹭了蹭她俊秀高挺的鼻子。
“好玩吗？”
“你……”云枧呆愣看着他，此刻，她突然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狸，我不喜欢你今天身上的味道。”
味道？
云枧抬起手闻了闻，却什么都没有闻到。
“我说过的，不要让任何人碰你，我会很生气，然后忍不住杀了他。”
云枧突然想到今天在算命馆的时候，陈胖子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
这……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此刻已经被疯狂的占有欲填满，这让云枧莫名心慌。
“阿狸，莫要怕我。”
今夜没有月亮，却有漫天繁星，他将云枧放入棺木中，随后将一条细链子戴在她的脚踝上，轻声低语着什么。
云枧睁开眼睛，现在上台的是周牧颜，她是压轴。
右脚脚踝传来一阵凉意，云枧微微低头，看到那条泛着银光的链子时，她忍不住骂了句“死变态”。
舞台上的周牧颜甜美优雅，一袭水蓝色礼服，更凸显她的娇俏动人，她目光往台下扫了一眼，程恂冲她宠溺一笑，他完全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就坐在他身后。
云枧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九点四十了。
周牧颜独奏的曲目，是她本人原创，这首曲子已经获奖无数，她甚至被封为创作才女，因为漂亮的外貌和豪门家世，让她在网上更是拥有一千万粉丝。
一曲结束，周牧颜接受众人的掌声，她面带微笑看着台下，这一次，她看的人是云枧。
云枧突然就笑了，她想起梦里笨拙的自己，如果周牧颜是白天鹅，那她，就是企鹅。
程恂去了后台，他捧着一束玫瑰，意气风发地走在前面。
云枧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从包里拿出一颗糖丢进嘴里，看热闹这种事，必须吃点东西才得劲。
“牧颜，你太厉害了，刚才你演奏的视频已经冲上热搜第一了。”
“牧颜生来就是要当艺术家的，或许再过不久，我们就能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看牧颜的演奏了。”
捧场的众人好话不断，程恂从人群中挤进去，将花献给周牧颜。
“牧颜，祝贺你。”
周牧颜仿佛这才知道程恂来捧场，惊讶地双手捂嘴，“程恂哥哥，你怎么来了？太惊喜了。”
她可能真的太惊喜了，所以在众人面前，都毫不顾忌地扑进程恂怀里。
程恂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紧紧回抱住周牧颜。
云枧拿出手机，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也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个女人突然从包里抽出一把菜刀，叫着周牧颜的名字就砍了过去。
程恂反应很快，将周牧颜护在身后，这一变故吓坏了后台的众人，大家都尖叫着往外逃窜而去。
女人发了狠挥动菜刀，程恂一时不察，被砍中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