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00098回忆篇:欧阳锋被困在了密室里面。
具体时间,欧阳锋不记得了。
具体人物,欧阳锋也不记得了。
但是,欧阳锋记得,就在那一天,欧阳锋被困在了密室里面。
欧阳锋不知道是谁将自己困在密室里面的,欧阳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密室里面。
后来,过了多少天,欧阳锋又被人从密室里面放了出来。
整个过程,欧阳锋都不知道原因。
在放出密室的那一天,欧阳锋问作案者:你们为什么要将我困在密室里面?
对方没有回答。
然后欧阳锋又问:你们为什么要将我放出去?
对方也没有回答,但是,对方只是告诉欧阳锋:你自由了。
……
【一点点伤】
荣和辉死去的时候,那个哭泣的村庄成了我记忆里抹不去的忧伤。曾以为死亡并不可怕,顶多是一场哭天抢地的丧礼。可是,当我亲眼目睹那些哀伤的时候,心狠狠的被刺痛了。失去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那一次车祸中,那两个年轻的生命已经无法再灿烂的笑着。二十四岁和十六岁与死亡之间的距离如此微小,而恰恰是这一段微小的距离在我心中刻下了一道疤。
没有人再提起他们,仿佛有关他们的一切已经随着他们的消失而消失。我以为时间淡掉了一切,可是当那场噩耗传来时,我才发现那一道疤还没有淡掉,反而因为时间的沉淀变得沉重而鲜明。又是一场车祸,五死三伤,与父亲有关,与我有关。心被狠狠的鞭笞着,愧对他们,可是我的愧疚无法重新支起他们的生命。当我看到母亲隐忍这伤痛支撑这个家的时候,我告诫自己不能倒下,然后用笑容来塑造自己的坚强,告诉自己这是伤,一点点伤。
真的,只是一点点。
【106天】
我清楚的记得08年春节过后,他们都去了学校,我在家多呆了几个让自己心烦意乱的日夜,自己重拾行李奔赴自己的前程。我说不能放弃,无论如何。
当我提着书本走进教室时,看到黑板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距离高考仅有106天”。当时心里就慌了,我感觉到时间在加快脚步前行,106天是一段怎样的时间距离,那时的我并不敢想象。但是日子总是悲喜交加的,我们哭了笑了,然后散了,这是每一场筵席的定式。
【如果】
如果不是那场战争,现在我们是不是还在一起打闹?可是没有如果,时间到了,战争开始,这是不变的规矩。没有硝烟,生锈的刀——钝口,,伤得我麻麻地疼,我们都在疼。
6月8日,当我们把笑声溶进酒精里麻醉自己时,我们的心都在滴血,不只是这一场失败的战争,还有哪些逝去的时光。那些泪水迷糊的双眼在黑暗的夜里变得脆弱而孤独,我们猜不透自己的前程,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舔舐自己的伤口,用自己的方式掩饰自己的脆弱。
6月9日,她们都在忙,忙着收拾自己的行李。看着那个凌乱的空间,突然发现自己一年来的凌乱不堪。我亲眼目睹她们一个个离开,远去的脚步留下那些落寂的空气。下午外面下着大雨,我和花跑在雨里,花大声喊着为什么是这样子啊。我狠命的踢着操场上的水洼,溅起的水珠——落地,碎了。突然明白,我们只不过是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然后支离破碎。我无法回答花的话语,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6月10日送走小柏,转身返回宿舍时不敢回头。我想我是怕了,这场悲离。回到空荡荡的宿舍,泪一下子涌了上来,一个人倚在门板上哭泣。这里曾经热闹非凡,而如今却是一座空城,。而我还会继续呆在这儿。
我想,如果我们都不曾相识,是不是我们就不会痛。
【一点温暖】
所有人都走了,留下我。在留校的那几天里,那些日子的落寞成了一种已满的孤独,所以我失去了言语,不能书写,即使搬出来那个宿舍,那几日我还是时常回到那里,坐在我曾经睡过的铺位上呆呆的望着那些空荡荡的一切,人走楼空,心也便跟着空了。
6月11日晚上,我一个人走在街上,路边的霓虹灯把我的影子拉短了又拉长了,那些绚目的招牌让我眼花缭乱,我所看到的城是一个喜悦的城,在这个城市的边沿是否会有一些落寞的灵魂?我厌倦了那些绚丽的光彩,所以我只能逃,逃回单一的世界,沿着那些我熟悉的路线一圈圈的走,想把这个我呆了四年了的空间看个仔细。躺在草地上,我仰望那黑幽幽的天空,看到了自己的童年。
一眨眼,我的高中生活就都丢了,我无处找寻。记忆里零星的片段有阳光晒过的温度,风吹过的痕迹。
【不一样的天】
6月13日去武鸣参加英语口试的时候,坐在车上看着道旁的树快速地往后退,我想我们都回不去了,都散了,我们拿的都是单程车票。
站在武鸣中学的大楼上,隔着玻璃看到外面的天,才发觉马山的天太窄,那些延绵不断的山总是阻断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低矮的天际。
来到柳州后,周围也还是山。晚上我仰望星空的时候,心里会有一丝丝的落寞——这里的夜色太明晃。这里的天空被城市的灯光照得通明,我找不到夜的颜色。
【回忆】
那一场只有我始终坚持的盛大的告别已经成为了历史。来到柳州后,所有陌生的事物让我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连同我的过去我都感到陌生无比。
那些神采飞扬的往事已经从我的记忆里整幅整幅的抽掉,连同那些年经的脸庞。我已经记不清哪年哪月的哪一天我们在哪绘制了一张蓝图,我们在哪儿欢笑过。应该相信“人生不是一个目的,而是一个过程”,而我,恰恰把这个过程给丢了。
偶尔翻出旧的相片看着昔日的自己,会觉得很陌生,不相信那个笑得灿烂辉煌的人是自己。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他们的缘故,也许是他们一起改变了我,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散落在天涯海角。我们离原点越来越远,找不到了故事的出处,那些曾经听过的童谣、唱过的歌已经无人再提起。是忘了吗,我不知道。
【鱼】
9月20日早晨去爬螺狮山,回来已是10点。走在九曲桥上看到成群成群的不知名的鱼冒出了头。我呆呆的看着它们,看着它们在水中吹着泡泡,看着它们摇尾来来回回聚聚散散。我想,我也是一条鱼,一条干涸的鱼。我呼吸着干燥的空气,行走于交错复杂的道路。鱼鳞辟剥,剥得我麻麻地疼。
走在沙漠里,我清楚地听到夏日晒伤的地表发出的淡淡的忧伤。我永远分不清东南西北胡乱走着。偶尔掉进蜃景的陷阱里,回头却看到大片的绿洲,荆棘开出灿烂的花朵。仰头看到湛蓝的天空,想起海还有那位面朝大海看到春暖花开的诗人。鱼终归是要投进水里的,我离那片海洋越来越远。两条平行线及齿轮的咔嚓声结束了海子的生命。于现实与梦幻中,他选择了去往天堂的道路。直到列车的硝烟远去,我才明白,现实与梦幻离得太远。
时常遇到大风,我躲在沙坑里,想着这风吹得越猛越好,兴许我还能在茫茫沙漠里发现楼兰古迹。那些曾经辉煌的建筑、白森森的骨架和汲水罐被埋了几世几年。这一个忧伤的古国已经消失了。风声夹着楼兰的歌吹了千年,跨越了一段我无法跨越的距离。驼铃摇着沉痛的步伐在响,深埋于沙中,千年已过,身上锈迹斑斑,一摇,便掉了鳞,伤了黄昏。
我想,我已经熟知了这沙漠的脾气。晚上我躺在还留有白天余温的沙土里还感觉到冷,我穿进厚厚的沙层里,露出眼望着天,月亮在走。想起那些有关月的故事,只是我已经想不起那些人。无论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的今天,对于月,我一无所知。只是我们在不同地方仰望了相同的月,吹了夹着夜来清香的风。历史的书籍躺了一季春秋,醒来已是玉炉香残,菊已落。而我就这样捧着残香落菊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