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00081打开木匣。
长言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一个开锁的天才。
他说:他可以将木匣打开。
长言打开木匣以后,才发现,木匣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钥匙。
并且,钥匙上面还刻了几个字:
泰安公寓302号房间。
……
一
她追寻的爱与现实格格不入,理应受到诅咒,家人赶走了小伙子,软硬兼施逼她嫁给一个富贵人家。她身虽柔弱,却决意不从。家里人没办法,逼她发下重誓,除非一辈子不结婚,才准许她当老姑娘,否则,捆也要把她捆到花轿里。
她答应了。心如死灰。老一辈人随着那个时代远去了,春花秋月也流走了,她独住在小四合院里安守寂寞,一个人读书写字养花植草,当了老姑娘。族里的孩子们长大了,搬出去另过生活,亲戚们弄不懂她,也少有来往,院子的小门终年都是静悄悄掩着。
六十多年过去了,她曾被迫搬离,又辗转回来,她还是她,只是眉角添了纹。有一天,来了个男人,与她年纪相仿,戴着鸭舌帽,拉着旅行箱,走到门前,扣了几下。
她没在意。不会是敲错门了吧,孩子们来送东西时,叫着喊着就进来了。
又扣了几下,她依然搓洗着衣裳,老了,手脚都不灵便了,腰刚弯一会,就隐隐的痛。
扣门声第三次响起,她有点心慌,站起身来,竟然把持不住了。她定了定神,扶住身边的老柿子树,喘了口气。这棵老柿树说来也怪,去年枯了半边的,今年又缓过神来,枝桠上结满了并蒂的柿子,快熟了,硕大而丰满,如凝脂般细腻金黄。
扣门声又响了,舒缓的节奏,像是几十年前常听到的,那时的她还是闺中女儿。她一怔,猛的迈开步,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跑,像踩着棉花地,一双脚不知深浅,腿抖的厉害。她努力挺直了身子,拉开了门环,问到:“是谁呀!”
“是我。”她看看他,那人摘下了帽子。相貌和声音都是似曾相识的。
“你是谁?”她又问,颤抖着手,颤抖着唇,颤抖的身子摇摇欲坠。
“是我啊,梅青小姐,我回来了,回来看你了!”
她不相信似的,睁圆了眼睛,咬紧了嘴,迸出一声苍老的叫,泣不成声。
小院里有了说话声,一轮一轮的念想,像滚滚的江水,连绵不绝。几十年了,几十年的话,多少回想说都说不出来的旧话,全都堆叠在嗓子跟前,争先恐后的往外涌,不知道哪句已经说了许多遍,哪句想到嘴边又忘记了,语无伦次。
小伙子当年离了大宅门,一门心思去挣钱的时候,被抓了壮丁,从那就跟着部队一直走。被打散后,到了关东遇见土匪,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沿着长白山不知道走了多久,流落到朝鲜,被人收留学做生意,积下点钱。上次回来寻她,她刚被赶出宅院。因为是非常时期,他不敢久留,同人去了美国,听说现在开放了,他动起心思加紧往回赶。走着问着,问着走着,还是来到了记忆里的小院。
他从来未娶,她从来未嫁。入夜,洞房花烛,苍白的额头偎在一起。
过了个把月,梅青走了,很安详,上天垂怜,盼着的全都有了,已无牵挂。
又过几天,他也走了。小院里恢复了寂寥。中秋到了,柿子熟了,孩子们享受着枝上的美果,有人眼尖,忽然看到树干上两排刀刻的小字,迟疑的念了出来:
丢开了,放手了,半生眷念,
寻到了,追上了,一世姻缘。
二
于风中伫立良久,方觉有些冷了。转身回至古色古香的书房。在案旁坐下。这是曾祖父读书曾用过的房间。书房古朴而又典雅。一桌,一椅,北窗一古老漆黑的书橱。南窗只设一古琴。
镂空花雕的小窗上挂着一纸折的风铃,是我这些天闲来无事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风铃上面系了4个小铃铛。若风从窗户走过,便能听到清晰悦耳的声音,也是一种享受。
一本古老的书还搁在香案,秋风不识字,仍执着的翻。静下心来,才觉得自己心里已如枯井。
爱,曾经在心里千回百转的渴望拥抱的真爱,竟也渐渐远去了。我已被所谓的情伤得太深。闭上眼,就能感到四面八方的流言席卷而来。
这些天,难以安眠,深夜辗转时,泪却无由地滚落……原来内心不可触及的地方仍是痛苦深深。更哪堪这冷落清秋节。便纵有千言,更与何人说?
如果可以,我宁愿久久长长的躲在这世事不问的深宅,常伴于青灯古屋,了无牵挂,尽去尘缘。在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的风景里,尽听今宵别梦寒。
在这场本来没有幸福的纠葛里,我选择的是别离。而你选择的仍然是纠缠,直到我是无处可逃。任凭你激发流言四起,我依然选择的还是别离.只是别离中再没有悔恨,只有无所谓。而你呢,仍然还在继续着伤害的延续!是问,你把我伤的这么深,毁的这么彻底,我还如何再和你回到从前?何况你已让我众叛亲离……我已彻底没了亲人,至少心里!我过去的文章里,从来没有你。就知道我的伤到底有多深。
就此,千言搁心底!关于你我的一切,停笔!
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永永远远的逃离红尘纷扰。在这样冷清幽静的“菊梦南苑”尽度此生。然而,现实很现实!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心,更觉苦闷。起身来到古琴旁,这古琴年代久远,音色早已不准了。我已无力再将它的音色调好,只能随便摆弄几下。然后兀自弹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曲子。
黄昏催暮,风却未停。
远处夕阳,斜挂天边。
远处人家,已是炊烟。
终究过去,别致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