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0064长言和守坟人对话。
“老人家，我叫长言。”
“哦，你来坟场做什么？”
“我在寻找一个坟墓。”
“什么样的坟墓？”
“没有墓碑的坟墓。”
“我这里的坟墓，都有墓碑。”
“我知道，但是，我要找的那座坟墓就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这里有一座坟墓的墓碑是假的？”
“可能。”
……
一
凝视晚霞，感受窗外丝丝柔风，一缕扯不断的情感往事，在眼前掠过，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多少情趣总在这个季节萌芽，感染了思绪，扰乱了心潮。花自飘零秋自至，一地相思，两处清愁。看落叶空中旋转，秋日的黄昏写满了犹豫，窗檐那盆花卉，亦随着秋的到来逐渐衰然。
苦对一地忧伤，心也随之悲哀。花朵的衰败是季节的错，还是花木的不挽留。面对如此凄凉的场景，或歌或泣，我固然找不到适合的文字，于是让心情隐藏在文字以外，就像精神分离于身躯。两种神态同时浸泡一个灵魂，却又分离不了一个意愿，不能实现的愿望，只能拥有遐想的美丽。
有时候真的找不到爱与梦充沛的路径，也找不到彼此空灵间飘逸的那一份真情。一份伤感几分情，心灵的季节为何如此凌乱无序，平静的心潮承受不了这季节的突变。
黄昏落日下独揣着一份眷恋在心头，双眸蕴含着无言的伤痛和苦涩的无奈。一种宿命在夜色中缓缓流动，也许早就凝固成雏形，在秋风吹过的夜慢慢呈现，直到情愿从红尘消失的那一刻起落入埃土，终结这一生一世追求的缱绻。
二
短暂的停留后是漫长的离别。列车开动的那一刻，我的眼眶开始湿润，之后泪水肆意奔流。
此后的十年里，我们各自忙碌，期间也曾有书信往来，不过是淡淡的，并没有留下太深的痕迹。经过这不长不短的时间，我们都长大了，从怀揣梦想的单纯少年成为为理想奋斗的热血青年。有一段时间，彼此音讯皆无，可能你我都暂时遗忘了对方。
直到那一天，那一个寒冷的冬夜，一个陌生的声音借着话筒从千里之外传来。你轻轻说出你的名字，刹那间温暖了我，心中是满满的喜悦，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与你的攀谈，知道了你的现状。听你的述说，我感觉到你身边的人对你的人品、能力赞不绝口。可我在你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些情绪，一点美中不足。于是迫切地想知道你为何忧虑，因为好想替你分忧。
那一段日子我坐立不安，等你的电话是我一天中的重中之重。有一天你犹豫着对我说你无法给我牵手一生的承诺，我像是在海里遭遇了一阵汹猛的巨浪，然后搁浅在沙滩，心痛难忍。我说了很决绝的话，然后失声痛哭。感觉流出的不是眼泪，而是殷红的血。身体顿时变得冰冷，心支离破碎。如果说十年前对你仅是喜欢，那现在毋庸置疑就是爱，然而这一感情的开始注定是喜悦与痛苦并存，我如置身沼泽，挣扎或不挣扎的结果都是继续深陷。
你不请自来。或许是长途奔波的辛苦，你形容憔悴，你说你为思念所苦。那一刻，冷月无光。接下来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不用欣赏优美的景色，不必讲述绵绵的情话，只要你在我身边，即使默不做声也是莫大的幸福。我容易失眠，可是听到你说晚安我一定有好梦，甚至会笑出声来。那时候我们是如胶似漆吧！我们一同走过的路，我独自再走步履轻盈。一起吃过的食物再次摆在面前，香味是那样诱人。
用一颗易碎的心，低低吟诵那首唐诗，“彩云惊岁晚，缭绕孤山头。散作五般色，凝为一段愁。影虽沉涧底，形在天地游。风动必归去，不应长此留。”心中总是升腾起不一样的感触。
浅浅的心事诉与清风流云。
蓝天白云下，在那繁华的街道上，拥挤的人群里，你是否记得：你的生命中有个人曾经来过？也许时间不长，也许没有成就一段佳话，更也许他或她还在为你而等待，你是否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
窗外传来凄美哀婉的音乐声，心随曲鸣，让原本陷入遐想中，观云的那种好心情瞬间遁之无形。一种莫名的伤感顿时笼罩心头，任由眼泪默默地流。瞬间，什么都不想，只是随着缠绵的歌声，如泣如诉，任自己感动莫名。
房门紧闭，没有任何人打扰我。双肘抵在窗台，呆呆地看云，静静地聆听音乐，傻傻地流泪。你闯入我心中，让我再次心动，再次遗憾，再次伤感……在每一个心静之时，每一次聆听触动我心最柔软的音乐时，我都会想起你。每当这时，我总愿用文字来记录对你的思念，书写我对你的爱恋。不让你听见，不让你看见，可是却想让你感受得到，可是，你真的能感受得到我的爱恋吗？
在生命的旅途中，我与你偶然的相遇、相知。想想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形？一次偶然的相遇，一次偶然的回眸，就注定了两颗心会紧紧相连？也许生命中会有太多的偶然，抑或是我应该感谢这次偶然，让我在山花烂漫的季节里，与你不期而遇。
可是，当我想起这些的时候，眼前出现的那个人是你吗？渐行渐远的背影，步履稳健地前行，义无反顾，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没有带走我的牵挂，就这样毅然离去了？伸出双臂想抓住你的手，让你的脚步为我而停留。可是，猛然一惊才发现，一切均已是如梦幻似泡影。
看着你决然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头有一丝怅然，有一种彻骨的痛。从此我知道，在这条漫漫长路上，无论是坦途还是坎坷，都不会有你陪伴在左右了。遇见你，在春暖花开的时节，伤离别，在秋风萧瑟的今秋。当所有的一切，已淡漠走远，当所有的一切在心底沉淀，我知道我会永远把你记在心里。
你的心是我不能抵达的终点，不能依靠的港湾。你的旅程是我擦肩而过的遗憾，不能到达的彼岸。这条路风景无限，精彩纷呈，这条路充满了玄幻、旖旎，让人眼花缭乱。很想问你，我们共同走过的这一段旅程，在你以后的岁月中，是否会记得曾经有过我这样一个人与你不经意地邂逅？在与我断开后的某年某月，不知还会有谁轻轻地向你走去，给你的心海投下一丝丝的微澜？
这段路，我们走得这样辛苦，这样无助，既如此，何必桎梏彼此的脚步？回想与你的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记忆，梳理那些点点滴滴、丝丝缕缕的情感，不知是欢乐还是忧伤。只有任秋风拂过我身边，任思绪飘过记忆最深处。
此刻，我已打开记忆的闸门，让脑海中的一切扬起风帆，在漫无边际地畅游。那些零星的往事，丰富多彩的、或是枯燥单调的，些许欣喜，些许伤感，都随着秋风渐渐飘零。当我试图去寻找源于心间的感动，试图跟上你渐渐远走的脚步，却发现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
有时候，我会在心底默默地问自己，是我错过了抓住你的手，错过了对你苦苦的挽留，还是错过用深情、哀怨的眼神让你不能松开紧握的手？很想问你，如果我爱你，而你也刚好喜欢我，那么这是缘分还是幸运？如果我喜欢你，而你也刚好喜欢我，那么这是命运还是捉弄？如果，真有如果，我情愿用所有的幸运换来今生这一场捉弄……
失神地望着窗外，观看映入眼帘的高楼耸立、人群熙攘，于困顿中，我骤然明白。人，有时候是自寻烦恼，心门有时候是自己关上的，而通往快乐之门，有时候也是自己锁上的。爱与痛，失与得，又何必去执着呢？
可是，不执著就能得到快乐吗？快乐与烦恼其实就在一念之间，感情的天平应该怎样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除了自己，无人能帮我……
也许太多的故事，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淡忘。曾经的美丽，会因光阴的逝去而消失，清晰的记忆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模糊。那么所拥有的记忆又会怎样呢？幻想中期待的故事，或是美好的憧憬，在经过岁月的洗礼后，是否依旧会散发着诱人的色彩与光芒？
想念你是一种美丽的心情，而心的等待却是漫长的旅程，我的心是否还能承载起对你的牵挂、眷恋，再次漫长的等待与遥遥无期的失落？
眼前幻化的一切，如烟如雾，飘飘渺渺，渐渐消失殆尽。我知道，一切都已是尘归尘，土归土。不属于我的一切，怎会让我轻易就抓住？从此我知道，心门应该紧闭，把炽热的情感封锁，让它慢慢冷却，永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