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太子后我只想被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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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殿内立即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楚老太傅目光中露出些许赞赏,抿成一条缝的唇线也弯起弧度:“殿下以为那郡国为什么只余七十二户?”

“太傅,你说过那郡国临近黄河且每一二年便生水患,想来是地处黄河下游。”百里昭月道:“若黄河在上游被夹束于山谷,多支分流。可至下流平原支流汇合,不巧又遇连天暴雨,黄河决堤,这种情况下水流偏离原本的河床,最后改道入了郡国。这种灭顶天灾面前,那郡国能余下七十二户人口,已然是奇迹。”

“至于东贫西富之差,东郡人活在了过去的美好中,他们恨现实命运不公,整日怨天尤人,哭天喊地。西郡人痛哭一场后,然后扛起锄头从头再来。或许,学生猜准了太傅的结局。”

“不错,殿下猜的极准。”楚老太傅点头,追问道:“殿下以为,这故事如何?”

百里昭月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可欢喜,也可痛哭;可扬名立万,也可遗臭万年;可苟活,也可自戕···但唯有天灾人祸人力不可,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我命由我不由天!众人听得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瞪向太子殿下。那他们这么多年拜神祭祀是为了什么,难道自欺欺人不成。如果百里昭月知道他们此刻的想法,肯定要为他们科普一下神佛的不科学观念。

“没有人这一生不受天灾人祸所困扰,殿下,那东西郡七十二户人天灾后的不同应对,便是一场事在人为的选择。”楚老太傅对于百里昭月的事在人为不做评判,他如今已入花甲,回顾一生,天命还是人为已经不值得他去在意了。楚老太傅道:“殿下以为《兔爰》和东郡的三十六户人口可有什么共通之处?”

“共同之处···”百里昭月道:“鸵鸟心态罢了。”

“鸵···鸟?”楚老太傅:“是什么鸟?”

完蛋!鸵鸟最早发现于古埃及,亚述等时代,后多生于非洲沙漠草原地带。以目前这个社会发展来看,或许还没引进呐!

看着众人一副求解的表情,百里昭月硬着头皮编:“就是一种遇到危险就把头埋起来的动物,学生偶然翻杂书时看见过这种鸟应对危难举动消极,且它蹄如骆驼蹄状,一时觉得新奇记了下来。”

“殿下说的是大雀吧。”越辞突然道:“大雀脖长如蛇,翅大状如雁翅,腿长蹄大,如骆驼蹄。遇到危险就把头埋在沙土中。”

“对!”百里昭月送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大雀!”

二皇子似乎打开了物种认知的新大门,嫌弃道:“这世间还有这种蠢鸟,遇到危险不跑竟然埋头于沙土。”

“真想见一见这大雀长什么样。听越辞形容,那大雀好似一个怪物。”

“不知肉质如何,鸟的话,口感都很不错的。”

“肉还能难吃到哪里去,煎炒烹炸,哪样不好吃!”

大殿内就鸵鸟的吃法进入新的一轮讨论,看来不管古今,人类的本质:吃货。

楚老太傅已过花甲之年,此刻也悟出了新的感慨:“人生在世,学无止境。”

······

第二日,天初晓,城门开。

老者骑着毛驴悠悠缓缓的出了城门,黎明的光影打在他们的身上,拉长的影子渐渐消失在官道上。

朝会上,虞帝手中捏着请辞的奏折,气闷无言。

下了朝,虞帝匆匆赶往衡仙殿,又急又气道:“衡姬!!”

楚衡姬正带着女侍们在后园折红梅磨胭脂,有女侍跑来传话:“衡仙妃,陛下来了,在正殿!”

“陛下要是想找我,自然会找来,你急什么。”楚蘅姬白玉纤细的指尖不急不缓的揪着梅花,一面吩咐女侍去把煮好的羹汤端来。

才进园就看见自己的妃子一派从容淡定坐在角亭下摘花,一点起身迎一迎的意思都没有。虞帝看了眼自己旁边的低头不语的老内侍,低声道:“你没叫人告诉衡仙妃朕要来吗。”

老内侍习以为常道:“老奴吩咐了啊,只是蘅仙妃娘娘看起来还挺忙,想是没时间迎陛下吧。”

忙着撸花?虞帝气冲冲的甩袖走过去:“楚衡姬,朕来了。”

“陛下来了。”楚衡姬不咸不淡的看向眼虞帝,指着旁边刚端上来的羹汤:“喏,陛下才下朝就赶过来,喝碗汤暖暖身子。”

见是自己喜欢的肉羹,虞帝立刻展颜道:“这是蘅姬特意为朕准备的?”

看完了陛下变脸的整个过程的老内侍:···

喝完一碗羹汤,接过楚蘅姬递过来擦拭的锦帕,虞帝对旁边的老内侍开口道:“卓德,东西拿出来给衡仙妃看看。”

老内侍递上奏折,楚蘅姬瞥了眼,立刻把锦帕从虞帝手中夺回,哼声道:“陛下要臣妾看朝堂的奏折?是嫌他们骂臣妾嚣张跋扈不够,还要在我头上安上一条掺合朝政的罪名?”

虞帝立刻瞪眼道:“哪个敢说蘅姬跋扈,卓德去查,查到是谁朕定要狠狠的罚”

“陛下说的好听。”楚蘅姬冷笑一声:“这奏折不看也知道是阿父的。他又走了?”

“嗯。”虞帝头疼道:“朕千邀万请太傅才愿意留下,这才在太学留了几天,他竟然托了萧侯在朝会给朕递辞呈!”

楚蘅姬看向虞帝道:“阿父又不是一次两次做这样的事情,陛下竟还没习惯。”

“可他都答应朕在太学教习几位皇子了。”虞帝叹气道“太傅博文天下,便是不愿教老二和太子,朕也能理解。可那老三是你的儿子,他也能狠下心不教?”

“这些年过去,陛下还能不了解阿父的为人?他若教得厌奚,必然也能教得太子他们,什么朝堂党派在他心里不过都是求学的门生。只是阿父他一生随性,便是我和兄长阿父当年还不是说丢下就丢下。兄长如今文不成武不就···幸好阿政和阿筝那两个孩子还算争气。”楚蘅姬望向青白的天,艳丽的双眸暗如一潭深泉:“阿父这一生,就如那天上的雀鸟,困不住,也停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