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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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疯狂足球

一抹殷红的夕阳照在树梢上,树梢像火焰一般嫣红。

湛蓝湛蓝的天空中飘浮着大朵大朵的白云,衬得天空都高了。

蓝天下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坪,这自然是巴布和同学们的球场。

放学以后,巴布、胡虎、王小巴,还有班长张小鸣等铁杆儿球迷必须要到草坪上踢上几脚。用巴布的话说:“放松放松,让我们在教室里憋住的气挥发挥发。”

什么叫挥发?就是散发。巴布的意思是,让身上的一股“教室味儿”通过流汗散发到空气里,使自己变得轻松。

今天放学后这些球迷们也不例外,不过,今天有些特殊,作为四年级一班的足球队队长,巴布正式邀约了四年级二班以肥头和虎子为队长的足球队,准备与他们在草地上决一死战。

用巴布的话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话说得挺狠,其实,就是一比输赢的意思。要知道,巴布就是这副德行。

不过,事情是有缘由的:昨天,肥头和虎子率领的四年级二班足球队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把巴布率领的四年级一班足球队打得人仰马翻。

事情做得太绝了。巴布和兄弟们不是输不起,而是丢不起面子。所以,今天巴布特邀学校女子足球队的队长假小子丁文丽助阵,决心与肥头和虎子率领的四年级二班足球队血战到底、一决雌雄,更重要的是,要报昨日的“一箭之仇”。

俗话说得好,“有仇不报非君子”。巴布一向认为自己是君子,但美老妈竟然说他前世是土匪。是君子就得报“仇”,是不?不报“仇”就是小人,巴布才不愿意当小人,他要当个亮亮堂堂的君子。但和四年级二班的肥头他们干,巴布心里还真没底气,于是,他邀请了丁文丽加入。

哦,应该申明一下,虽然丁文丽是女生,但有句戏词咋唱的?“谁说女子不如男?”当年花木兰……哦,应该说丁文丽比花木兰强,花木兰不是巴布和哥们儿的哥们儿,丁文丽不但是,而且是随叫随到的哥们儿。还有,丁文丽是四年级一班的学生,所以,巴布不算借人入伙,也不属于“坑蒙拐骗”,只是用女生代替男生。

这是班与班之间的较量,荣誉高于一切,丁文丽自然义不容辞,巴布和哥们儿们也雄心勃勃,自信一定能轻而易举拿下四年级二班。

牛皮不是人吹的,火车不是人推的,有了丁文丽的加入,巴布和哥们儿们就变得有信心,有底气。用胡虎的话说,喘气都粗了些。

然而事与愿违。巴布和哥们儿们牛哄哄、仰首挺胸地来到草坪,拉开架势准备比赛,可开球没多久,他们就变得像打蔫儿了的菠菜,脑袋耷拉在胸前。四年级二班的足球队,在肥头的带领下反客为主,把巴布和哥们儿们当作一盘小菜了。肥头带球过人,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巴布和哥们儿们连围追堵截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跟在肥头和虎子屁股后面撵。直白地说,是被打得没有半点儿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

“丁文丽,我求求你啦!”巴布没想到他指望的丁文丽也不是肥头率领的四年级二班足球队的对手。

“巴布,快去争球啊!”丁文丽也对着巴布喊。

哪壶不开提哪壶。巴布能抢到球吗?

球像黏在了肥头和四年级二班队员的脚下,别人想碰一下都没门儿。

巴布和哥们儿只有吹胡子瞪眼睛的份儿,你说让人伤心不伤心?本来想扳回面子,现在可好,不仅面子没了,而且还要把里子输光。

俗话说:“技不如人,叫姑奶奶也没用。”巴布没叫姑奶奶,他沮丧地趴在地上直踹脚。

四年级一班的其他队员现在更是放弃了,反正也抢不到球,他们在球场上胜似闲庭信步,有点儿逛公园的架势,还有点儿看热闹的味道。

巴布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也只得稀稀松松跟在肥头屁股后面追着玩儿。

还有一句俗话说:“天上掉馅饼。”就在这个时候,天上还真掉下来一个馅饼,肥头脚下的球,突然一个拐弯儿,滚到了巴布的面前。

最后又有一句俗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馅饼不会时时掉,掉下来了,得抢着吃。

巴布连忙跳起来,去抢馅饼,哦,不是馅饼,是去踢球。

球是圆的,可好像突然长脚了,巴布刚靠近足球,球就又跑了。而且,足球跑得蛮快,三下两下就滚到了胡虎的脚下。

晕!这不是逗哥们儿玩儿吗?胡虎是有名的“臭脚”,上场只不过是为了凑人数,起起哄,球滚到胡虎脚下等于鸡飞蛋打,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于是,巴布扯着嗓子喊:“快传给我!”

“好嘞!”胡虎也爽快,他一边扯着嗓子回应巴布,一边用脚去踢球。哪知道球竟然又自己从胡虎的脚下飞出去,朝着巴布这边飞过来。巴布一阵惊喜,他刚想去用脚接球,球又自动滚到了胡虎的脚下。

胡虎再次抬起脚,足球又跑了。

这不是逗哥们儿玩儿吗?

“嘿!”巴布犟劲儿上来了,他冲到胡虎前面,瞄准足球飞起一脚。

典型的浪费感情,巴布姿势做得蛮像那么回事儿,脚却踢空了,他的一只脚围着另一只脚画了一个圈,又回到原地,可足球还在胡虎的脚下。你说气人不气人?完全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儿”“打哈欠,鸟屎掉进嘴里”。眼见对方的两名队员冲到了胡虎跟前,他们开始对胡虎前后夹击。

嘻嘻,过瘾!足球又像黏住了胡虎的脚似的,任凭对方的两名队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就是不让他们踢到。

看着对方的两名队员拼命地抢着球,傻傻的胡虎竟然唱了起来:“天苍苍,野茫茫,隔壁有条大灰狼……”

对方的队员不管是大灰狼,还是小灰狼,他们只顾用脚去踢球。足球黏在胡虎的脚上,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前,一会儿后,反正,对方队员只有踢空气的份儿。

巴布着急地大喊:“快把球传给我!射门去!”

巴布的话胡虎不得不听,谁让一物降一物呢!胡虎是被巴布降住了的“菜”,巴布一叫,胡虎连忙去踢脚下的足球。可足球围着胡虎的腿打转,胡虎就是踢不到。胡虎着急地喊:“球有魔法,我传不出去!”

人会中魔法,足球又没有生命,怎么可能中魔法?完全是骗人。不过,胡虎在拼命地踢球,对方队员也在拼命地踢球。而球却真的像中了魔法似的,不管是胡虎,还是对方队员,谁也碰不到球。

对方的两名队员在胡虎脚下抢夺了一阵,完全失去信心,他们喘着粗气,哈着腰站在胡虎面前:“胡虎,你耍赖,你是癞皮狗。”

“我没耍赖,是你们技不如人。”胡虎争辩道。

“就是你在耍赖!”对方队员说。

“我咋耍赖?有本事你们来抢啊!”

球就在胡虎的脚边,胡虎心里点灯似的亮,他知道不是自己技高一筹,而是球自己黏在他的脚边。不管咋样,反正吹牛不上税,胡虎叉着腰,说:“我就算站着不动,你们也抢不走。”

“你不动?”对方队员盯着胡虎脚下的足球。

“对!我绝对不动。”胡虎胸有成竹。

“真的假的?”对方队员还是盯着胡虎脚下的足球。

“男子汉一口唾沫一颗钉。”胡虎破地荒地说了一句很有男子汉气概的话。

“是男子汉就不许动。”对方两名队员相互瞧了瞧,一边说,一边如狼似虎地扑到胡虎面前。

胡虎还真像男子汉的样子,昂首挺胸,任凭“风吹雨打”,就是一动不动。

对方的两名队员推推搡搡。但奇怪的是,不管他们怎样拉扯乱踢,就是踢不到胡虎脚下的球。

“哇!世界第九大奇迹!”丁文丽看得发呆,“马拉多纳也没有这个技术。”

胡虎还真的说对了,他闭上眼睛,任凭对方队员去踢,直到对方队员累倒在地上,胡虎才睁开眼睛。“别坐在地上,来抢球啊。”胡虎逗对方队员说。

“不抢了。你给球施魔法了。”对方队员说。

“你们也给球施魔法啊!”胡虎又闭上眼睛。

对方队员眼看着抢不到足球,很没面子,于是也闭上了眼睛:“我们让给你。”

晕!抢不到球说让?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胡虎还没来得及笑出声,足球又从胡虎的脚下飞了起来。

“唰——”足球飞到半空停住了,不上不下,不左不右,就在半空忽忽悠悠地打着旋儿。

双方队员都以为机会来了,他们追着球扑上去。

在半空中旋转着的球也来劲了,它像长了眼睛似的往队员们(记住了,是对着所有队员,而不仅是巴布一边或肥头一边的队员)的头上撞。一下,两下,三四下……撞得大家哇哇大叫。

双方队员都捂着头,见鬼似的乱窜。足球在队员们的头上撞了一阵,落到地上,开始有气无力地滚动。虽然说巴布率领的四年级一班足球队现在还没有输球,但也没有赢球。坐享其成的事情是没有的,巴布率先冲向了在地上滚动的足球。

足球滚得很快,巴布加快速度也追不上。转眼间,足球朝草坪边缘滚去了。

滚着,滚着,足球不见了。在巴布他们的眼皮底下活生生地消失了。

“球呢?”一群人站在草坪上发呆。

突然,巴布感到脚底下一阵晃动。

是地在动。

难道是地震?

不!是脚下的草坪陷下去了……

巴布眼前一黑,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失重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