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求学

宁波地处我国大陆海岸线中段、长江三角洲的南翼，是人杰地灵的历史文化名城。“宁波”二字取自“海定则波宁”，简称“甬”。“甬”字是古代大钟的一个象形字，在鄞、奉两县的县境上，山的峰峦很像古代的覆钟，故叫甬山。甬江是宁波人民的母亲河，甬江流域被称为“甬”地。

宁波山清水秀，自古以米香、鱼香、书香、墨香名扬天下。书香、墨香代表着文化。这里出现过一大批藏书数万卷的藏书名楼，如我国现存最古老的藏书楼——天一阁，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是亚洲现存最古老的图书馆之一，也是世界最早的三大家族图书馆之一。浓浓书香墨香中，诞生过四明学派、姚江学派、浙东学派等具有地方特色的学派，涌现出了虞世南、高则诚、王守仁、朱舜水、黄宗羲、万斯同、全祖望、张煌言等一批文化名人，为中华民族的文化发展做出了独特的贡献。随着时代的进步、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科学人才不断涌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国科学院诞生了首批172位学部委员，其中就有童第周、贝时璋、纪育沣、章名涛、李庆奎5位宁波籍的科学家。迄今为止，在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中，宁波籍科学家达八十多位，孙儒泳就是其中的一员。

1927年6月12日，孙儒泳出生在浙江宁波江北岸槐树路余姚江边一个叫作“浮石亭”的地方。孙家是槐树路一带有名的大户，传说孙家是明末自鄞西青垫迁至江北浮石亭。孙家以经商为主业，一直是小康之家。

孙儒泳的父亲孙锷卿这一支是孙家的第六房。孙儒泳的爷爷孙馨福是第六房的当家人，也是一个走方郎中，育有二女二男，孙锷卿是长子。孙锷卿六岁的时候，父亲孙馨福就突发暴病，撒手人寰。留下孤儿寡母，依靠出租祖上留下的房产和亲戚的接济过生活。在接济孙锷卿家的族人中，族叔孙馨蓥是最富有的。孙馨蓥年轻的时候投靠亲友，在福州的金店里当伙计，慢慢地发展成了金店的老板。后来他与人合作为民国的福建省政府铸造银钱，可以说是孙家最富有的人。孙锷卿十二三岁的时候，孙馨蓥就带着他到福州金店里去学徒，后来培养他学了会计。随着孙馨蓥的生意转移到上海，孙锷卿也跟着回到上海，在叔叔的当铺里当起了账房先生。

图1-1 孙儒泳兄妹合影（从左至右分别为孙儒泳、孙文英、孙儒烺、孙文美、孙儒椿）

孙锷卿20岁的时候，与宁波城里白衣巷徐芝章家的大女儿徐翠娥结为连理。孙儒泳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并不在家，儒泳的名字是后来取的。“儒”字辈是早就定下的，依据宗谱而来。孙家的三个儿子“儒椿”“儒泳”“儒烺”是分别以五行中的木、水、火为偏旁命名的，孙锷卿老先生的名字是以金字为偏旁。

虽然当时上海到宁波的交通十分方便，每天都有轮渡，但是父亲也并不常回家。小时候的孙儒泳大部分时间都见不到父亲，因为父亲在上海做事，一年之中只回家长住一段时间便又返回上海。由于家境并不富裕，所以父亲回家的日子总是家里改善伙食的好时候，孙家的孩子们因此也格外盼望父亲回家。由于父亲常年不在家，孙儒泳和兄弟姐妹们并不敢同父亲亲近，总是有距离感。父亲在孩子们的心中总是一副威严的账房先生模样，孙儒泳曾经回忆父亲在家也喜欢记“家用账”。这样一丝不苟的态度一直是父亲留给孙儒泳的最深刻的印象。

孙儒泳的母亲是位普通的家庭妇女，识字不多，但她也懂得念书的重要。由于父母对教育的重视，孙家的五个孩子因此也都有机会进学堂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