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故事
莫相忘倒是不以为然，“谁让三太爷老当益壮呢。”
此话一出，那边还在鉴宝的三太爷老脸一红，三太奶也不好意思的咳了咳。
倒是小姑祖笑得前仰后合，并摸着三太奶的肚子，“那你可要承着了，我妈这儿又给咱家怀了一个姑祖叔祖呢。”
“恭喜恭喜，恭喜三太爷三太奶。”莫相忘是在原世界生存过的，跟莫舒晚他们不同，对于这种事接受能力很快，毕竟要活很久很久。
“别听她瞎说，我这是肥肉，肚腩，胖的。”三太奶笑呵呵拍着肚子，“这可怎么减都减不掉了呢。”
“减什么减，有什么可减的，骨瘦如柴的猫好看啊？”三太爷拿着放大镜头也不抬的看着莫相忘拿出的玉虫扳指说：“胖点，富态。”
“三太爷，瞧着这宝贝如何？”莫相忘扒拉一口饭，指着那小小的玉虫扳指，“这玩意可是活的，稀罕吧，还能挡蛊呢。”
三太爷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玉虫扳指的纹理，“确实稀罕，咱们的世界可没有这玩意。”
一听他这么说，莫相忘当即在一旁物化出了那盆豆蔻春松，“三太爷，这玩意更稀奇，你可得好好研究研究，说是飘出来的孢子还致幻呢，说是个人被吞噬了，但有自我意识。”
“哦？”
这顿中饭，爷孙俩端着饭碗，离桌，蹲在那盆豆蔻春松下吃的，三太爷以神力裹住豆蔻春松飞起的孢子，稀罕的，拍手叫绝，说要取一些皮下组织去小实验室研究研究。
他们这边不正经吃饭，三太奶也不埋怨，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偶尔还会过来给他俩碗里夹菜。
一顿饭过后，三太爷去研究豆蔻春松，三太奶收拾完后，就领着她们几个在前院的玻璃亭里晒太阳闲聊。
从三太爷和三太奶的初遇结缘，聊到小姑祖与那人间道士的相逢与情断，再到莫舒晚这只半妖的成长。
最后聊到了莫相忘身上，聊到了前世今生。
“常无君——”三太奶侧躺着，阳光洒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上，晶莹剔透的，“听说过。”
“您听过？”莫相忘蹭地一下坐起来，“不是那个西太白家的门生，也不是幽州鹧鸪妖家的。”
“是。”三太奶化出一个靠垫也跟着坐起来，“是幽冥神君的弟子，这都多久了，是六界大战的时候，还没我呢，也没你三太爷，只不过我是听你三太爷说的，至于他听谁说的就不知道了。”
“常无君？”小姑祖趴在一个毛绒玩具上，晒得相当舒坦，“原世界到底什么样啊，六界大战又是怎么回事？”
小姑祖和莫舒晚都没有回到过原世界，对于原世界的认知也不多，听莫相忘提起，倒也感兴趣。
“六界大战那时候可真乱，大约十九万年前？将近二十万年吧，应该是那时候，当时的六界大战只是战区涉及到人界，但人界那会儿还没人呢，是之后娲神按照神仙的身形貌相比例，捏了些人繁衍声息，赠予一些灵气，但繁衍的并不理想，也就活了一两万年，便在一场瘟疫和战争中死掉了，后来鬼界接纳了这些死灵，转世后，丢在各种动物身上，最终，在猿猴身上得以延续下去。”
三太奶仔细回想着当年的事，可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唉乙恩啊，你在阴司当职，应该最了解灵的分布啊。”
“上岗前有培训，但我是畜部的，只管除了人、植物、妖之外的动物灵，还是意外死亡部的，只管那些个突然死掉的。”
“原来如此，那植物死了也会入阴间吗？”
“会是会，但植物归灵司，不归畜司。”
莫相忘见小姑祖和小姑姑感兴趣，也就给她俩科普一遍。
一旁听他们说话的妖仆大娘感叹一声，“哎呦，咱家丫头还有入公职，挣公家钱的。”
可说完这话，大娘又懊悔地叹了口气。
在阴司入职，死了，就能赚公家钱。
“公家钱也不好赚的。”莫相忘倒是没介意生死的区别，“九大家族使绊子，我本来工钱就少，基本上都填补在他们使坏搞砸的事情里，头几百年，我连件新衣裳没钱买，又因为惹上财神家和司禄星君家，所以我的财运是连年走低，熬了五百年升上小组长，工钱涨了点，才给自己买了件新衣裳。”
小姑祖一听这话，蹭地一下就蹿起来，“欺猫太甚！走，小姑祖给你买衣裳去！”
“行啦小姑祖，那都是过了几百年了，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三太奶怜惜地摸了摸莫相忘的脑袋，“能长这么大，不容易。”
“唉，乙恩。”莫舒晚翻了个面，闭着眼问：“你这次回去后，上头打算怎么判你？”
“说是去人司就职，但具体的还没定下来，去人司，就属于降职了，好不容易熬上的司判。”
“那你的职能也会被剥夺吧？”
“应该是吧。”
“那趁着没剥夺之前，赶快给我看看，看看我前世是个啥？”莫舒晚说罢，就把手塞到她手里，“快看看，我还挺感兴趣的。”
三太奶见状只笑着摇头，“年轻就是年轻，看前世，前世如何，与你今世又有什么关系？”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感兴趣嘛，姥姥，你就不感兴趣了？”莫舒晚没收手，“快给我看看。”
三太奶摇摇头，“知道了倒是会多出很多尴尬，平添烦恼，你的前世就留在前世，相干的灵，自会相遇，不相干的灵，又何须惦记。”
莫相忘怔怔地握着莫舒晚的手，她没看前世，而是听着这话，似是参透有似是未解。
“灵都是反复轮回的，转生院忙，忙着跟月老宫和三生馆对接，每次路过的时候，都觉得他们被千万根缘线包裹，喘不过气来。”她说着，拉住莫舒晚的手，“你当真要看，我只能看几个片段而已，若你前世是花草，是小虫还好，若前世是五族中的某一家，或是某个了不得的神仙，那你要去寻你前世的家，找你前世的根吗？”
莫舒晚被问的一愣，“前世的根？”她说着坐起身来，扣了扣手，“乙恩，我只活了六百三十岁，没你那么多见识和经历，没你想的那么远，如果知道前世是某位神仙妖魔家的孩子，那——”
莫舒晚看看小姑祖，又看看三太奶，“难怪，难怪要活好今世。”她摇头浅笑，“不看了，徒增烦恼。”
“烦恼，可憋着不看，岂不会日日想这事？我只是让你做好准备而已。”莫相忘是安奈不住好奇心的，她想知道常无君的事，也想洞悉一切，便拉住莫舒晚的手。
或许因为莫舒晚是在轮回帐里生的，所以她的前世，只是个人，还并非是从原世界里分拨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