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罪责难逃
尹卓被智慧模式提供的消息惊得差点就要跳起来，回头，却看到包大人正对着他不停地眨着一双小眼睛。
尹卓明白包大人的意思，不由得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努力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尹公子，敢是感知到了什么事情？”上芸压低声音，向尹卓凑了凑，问道。
尹卓对着她努了努嘴，示意她可以去问包大人。
上芸瞟了一眼包大人，不再出声。
对于上芸来说，尹卓和包大人之间的智慧较量，就像是两股相向的力量，虽目标相同，但其发力点却截然不同，一个沉稳老练，后力源源不断；一个爆发力极强，却显然耐心不够。
不过，这一次，尹卓却故意装作很轻松的样子，既然你这黑皮有意多管闲事，我又何必为此操心费力？
中午的时候，有人推开了房门。
原来是有人送饭来了。
满满的一大盘羊肉，还有几个冒着热气的馒头，居然还有一壶自家酿制的酒。
“憨二叔说，不能怠慢了贵人。”来人说着，竟然俯身解开了包大人身上的绳子，又说道，“憨二叔说，要你们吃完了饭后去中间的屋子找他。”
“多谢。”包大人活动了几下手臂，然后，帮助尹卓和上芸也解开了绳子。
来人似乎并不担心三个人会逃跑，或者做出其他举动，转身离开了。
“敢是这位二叔已经认出了大人？”尹卓问道。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这位老者没有见到我等，却已知我们来意。他所求者，无非就是一个果字。”包大人说道。
“什么果，可是他杀人的果？”尹卓明知故问。
“待会儿见到这位老者的时候，尹公子切勿多言，一切自有决断。”包大人没有回答尹卓的话，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拿起了筷子。
乡下人做饭，自然没有城里人那么多的讲究，羊肉也做的不好吃，又腥又膻，甚至还有一股土腥味。
放下了筷子，包大人站起来，背着手向房门走过去。上芸担心这里的人会对他不利，赶紧也扔下筷子跟在后面。
尹卓冷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来。
中间的房门依旧虚掩着，院子里却已经不见有人，两匹马被人从车上卸了下来，正在悠闲地吃着草。
就要见到这位神秘的憨二叔了，尹卓尽力把智慧模式调整好，希望可以在第一时间搞清楚这个人的情况。
“大人贵足踏贱地，敢是已知老朽罪责，老朽不便迎候，还请贵人自行进入。”屋子里，传来一个浑浊不清的老者的声音。
“包拯告进。”包大人拱手说道。
三个人走进屋子。
一进屋，尹卓和上芸就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
这屋子里实在是肮脏得可以，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到处是垃圾，散发着一股只有茅厕才会有的味道。乌黑的墙壁上，还用钉子在上面挂着几张带着血的羊皮，而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床上躺着的人，却更是叫三个人大失所望。
那竟然是一个裤管空空，从膝盖骨以下没有了腿骨的残疾人。
就连包大人好像也没有料到，这位在村民口中备受尊重的憨二叔，竟然会是这样一位神情猥琐、失去了双腿的老人。
“老朽不便起身施礼，望大人勿怪。”憨二叔吃力地坐起来，目光在包大人的脸上巡视着。
“老人家不必客套。”包大人说道。
屋子里没有坐的地方，三个人只好各自找地方站好。
“大人身负皇命，却要在此停留，老朽已知罪责难逃，只是此中村民无辜，望大人不要牵连他人。”憨二叔说道。
尹卓一直望着憨二叔的脸。
智慧模式迅速整理出了有关他的消息：
此人性恶，且暗藏杀机，主人切勿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当时刻小心。
尹卓下意识地向憨二叔的身前身后观察着，果然看到在他的左手边的褥子下面，隐隐地有一把尖刀露出来。不过，这样一个耄耋之年的老残废，在自己和上芸面前，应该不值一提。
至于他如何知道包大人是官员，尹卓不想探究，只要他肯于承认杀人一事，并愿意认罪即可。
“既是如此，就请老人家把罪责讲清，本御史绝不会牵连其他人。”包大人说道。
憨二叔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
“本人出身绿林，十年前流落到此，一年前被仇家寻到，剁去双足。由于此前，曾经有过保护村民的举动，深得村民的信任，皆称我为二叔。包大人上任之时，老朽还曾有幸在县衙门口见到过尊颜。”
原来如此，尹卓和上芸对视了一眼。
“包大人在水中所见之人乃是老朽的另一位仇家，一月前寻到此处，老朽本想再剁去双手以谢其罪，奈何此人不依，非要取老朽性命不可，且欲枉杀无辜，老朽无奈，奋起杀之。村民恐老朽被官府所抓，故而将其弃之水中。此事皆因老朽而起，包大人可迅既差人拿住老朽定罪。”憨二叔轻描淡写地说道。
尹卓心中冷笑。
这老家伙隐瞒了空屋杀人的事情，敢是以为我尹卓和黑皮大人是吃干饭的？
“老人家如此爽快，包某人佩服，既是江湖中仇怨，又无本家报案，本御史也不便过问，况老人家身已残疾，想也时日无多，包某还有公务在身，就此罢手吧。”包大人却一脸无奈之相，摇头叹息道。
尹卓不解，不知道这位黑皮大人是真的没有预感到空屋杀人之事，还是果如他所言，不想追究了。
“大人如此法外开恩，小老儿这厢谢过。”憨二叔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只不过，那样子却怎么也叫人无法感动得起来。
“不必客套，烦请告诫村民，以后不得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小老儿谨记。”
“如此甚好，包某人告辞。”包大人说着，连看也没有看尹卓和上芸一眼，径顾扭头走出了屋子。
尹卓和上芸虽然不明白包大人的意思，不过，也不好说什么，相跟着走了出来。
这时候，有两名村民走进院子，看到三个人，不由得怔了怔，很快明白了，快步走进屋子里去。
“尹公子，套车，我们走。”包大人不等尹卓和上芸询问，大声命令道，然后，背着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