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强大的灵兽只会服从强大的灵师
“我无法成神……”这是顾玥给它的答复，悲哀的语气，何尝不是认命？
“无支祁，你等不到我来接你的。”她那棕色的瞳孔印着长满长毛的躯体。她的目光明亮、认真又无可奈何，“你该换个人请求的。”
“玥玥。”虚影落在了少女白嫩的掌心，方才还怒气冲冲的小人现在满脸只剩“心疼”二字，“这只是你的一个难关，只要你跨过去，就离成神不远了。”
“过得去吗？”小丫头笑得苦涩。
出生在灵修世家的孩子，天赋再差，也会有家族长辈不断督促指导修行，修为怎么都不会太低。
只有顾玥一个人是个例外。
无论她想学什么都没有人拦着，也都请名师尽心教导。
于是她苦习灵阵，苦练咒术，偏偏不去修灵力，没有人强求她突破灵师的每一个境界。
在灵师一途，她早被彻底放弃。
无支祁笑得憨傻，一扫小姑娘的悲哀：“你可以的，俺还等着你接俺回家呢！”
无支祁才撤去冰壁，就有一条粗长的火龙扑面而来，那是祝候准备用来化去冰壁的攻势。
或许那堵冰墙过于结实，又或许是无支祁的灵力过于雄厚，祝候用了很久的火攻，每次都是才化去一些，又马上有新冰做补充。
“玥玥快闪开！”祝侯大惊失色，想要收回火龙已经来不及了，眼见就要燃着娇嫩的小姑娘，无支祁身手敏捷，跃到火龙前，抬手就是一条更为粗壮的水龙奔腾而出。
红与白、冰与火相互碰撞、交错。
浸泡在蒸腾的水汽里，他们竟也不觉得冷了，反而还很热。
火龙被灭，祝候被热浪扑了个措手不及，趔趄地退了数步，
顾玖率先奔到小姑娘的身边，东看西瞧了一番，确定她没受什么伤这才松口了气，又戒备地盯着无支祁。
无支祁并没有理会顾玖的不友善，庞大的身躯很轻盈风跳起，落到了祝候的面前说道：“三年不见，祝家小儿进步不小。”
一句夸赞，换来的是祝侯一阵错愕，久久没有回神。
顾玥难得见其失态，笑出了声，“祝侯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前辈会说话？”
无支祁鼻孔出着气，没什么好气，“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一点先前对顾玥的憨态可掬。
“晚辈也同前辈交手多次，前辈从未开过一次口。”祝侯倒是难得的态度恭敬，“晚辈没想到前辈竟能口吐人言。”
“我不是唯一一只会说你们人类话的灵兽。”无支祁回头看向顾玥，招了招手：“玥姑娘，走吧！我带你去阵眼。”
跟在无支祁身后，顾玖扯过祝候，硬是压下祝候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认识这只猴子？怎么不早说？”
害得他还以为遭受到了什么强大凶兽的攻击，好一阵心惊胆战的。
祝侯不喜欢这个姿态，反手勾过顾玖的肩膀，同样贴着对方的耳朵：“这是规定，不能说出护阵灵兽的存在，你和玥玥离开这里也不能说，知道没有！”
顾玖表示明白，又问“这只猴子是什么背景你知道吗？”
“不知道。”祝侯摇头，“爷爷说他守了这个阵眼最起码有六七百年，可能更早以前就在，但没有记载。”
“所以你才毕恭毕敬？”顾玖不太认同祝候刚才的态度，“你对祝爷爷都没这么恭敬。”
祝侯对祝长钦的态度哪里有一点恭敬？
简直就是丝毫不放在眼里。
祝侯的理由很丢人，但绝对符合那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爹不是这猴子的对手，我爷爷也不是，听说你们家的那位婆婆也不行。”
顾玖对此不置可否，他隐隐有些骄傲着说：“太姑奶奶的修为可是灵修界最高的！”
祝侯回忆着当年那对父子的对话，“顾伯父当年和浩澜兄这么说的，以后修补阵法的事就交给他负责，多受些猿前辈的指导，对他的修为提升有很大的助力。”
而他爷爷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玥姑娘。”无支祁等到与顾玥齐头并进了，才继续说：“你不用担心恢复阵法时灵力不足，有俺在，不会出这种事的。”
来此修缮灵阵的顾家人都未曾有过如此优待。
“我没有担心。”她每次绘制需要消耗大量灵力的灵阵时，都会借用沇灵伞的力量，这次也不会例外，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只是在想你不是简单的水兽。”
“俺若是普通，岂不是辱没了……主人的名声吗？”
不知道是不是顾玥多心，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觉，觉得无支祁中间的停顿想说的是“你”字。
“强大的灵兽只会服从强大的灵师。”无支祁一句话，既夸了自己，也捧了他所忠之人，还表明了对这小姑娘的看好：“俺相信，你很快也能变强。”
一个对弱者毫无理由的看好。
简直是无法理解。
小姑娘摸了摸鼻子，还是觉得愧对了无支祁的期盼，可她说了又不听，只能找着其他话题：“书上说您是水兽，也能操控冰灵吗？”
“一名灵师不可能同时修行两种灵力。水灵、冰灵是同一种属性，只是形态不一样。相对于水的形态，冰灵相对稳定，更难操控，所以刚开始使用冰灵需要足够浑厚的灵力做支撑，等熟悉了它，倒也就不必了。”对于顾玥的问题，无支祁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上的毛发：“俺刚才的冰墙讨了巧，在其他热些的地方，是用不出来。”
“主人还说过，顾家的碧虚诀是顾家人修行的基础，基础扎实了再修寒晶诀会事半功倍。”
一样的话，顾家长辈没有少说。
她就是那个没有打好基础，就学习寒晶诀的例外。
“你和他们不一样。”无支祁意识到刚才说的话和顾玥的情况截然不同，急忙说着。
“你和他们不一样！”在她因为偷学寒晶诀被训斥、被责罚的时候，十净莲花也是这么对她说的。
可又为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的又在哪里呢？
这就像是个秘密，每当触及这个问题，十净莲花就不说，无支祁也选择了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