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陪着我,就是最好的
想了吗?
才与心上人确定关系不久,现在的小姑娘一心只想和苍枫腻在一起,哪有一点儿思乡的惆怅?
“森林深处都有找到的可能。”
于是他们一面往水泽走去,一面找着深山老林就往里头钻,晃上个好几天再一道出来。
可惜的是,木的风之石始终没有出现过。
山中无岁月,待他们再又一次住进一座城镇的客栈,顾玥才惊觉已经到了长夏(6月)中旬。
她错过了苍枫十九岁的生辰,苍枫也从未主动提及自己的生辰是在何日。
于是,在用膳的时候,玥姑娘状似无意地提起:“苍枫,你生辰在什么时候?”那天祝候也没说清楚苍枫出生的准确日期。
“已经过了,你陪着我,就是最好的。”
他生辰的那天,他们在森林深处遇上一只健硕的老虎,吼叫声震耳欲聋。
苍枫没有动手,相柳感觉到威胁猛地蹿离女孩儿的腕子。相柳舒张开的柔软身躯,俯视着威风凛凛的森林之王,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森林之王只是一头普通的老虎,九头蛇却并非一条寻常的白蛇,吞了龙丹的相柳对上毫无灵力的猛兽,更是无需出手,单从气势上孰强孰弱就立竿见影。
野兽要在荒野中生存,对危机的感知力必定敏锐。老虎的智慧不高,却因为从九头蛇身上散发的威压令它生了警觉。它感觉到相柳的恐怖,放弃了眼前的猎物谨慎后退,迅速在茂盛的翠绿里失去踪影。
相柳追不上吗?那只老虎在相柳眼里就是一块肥美精健的肉,最是美味不过。
是苍枫拦了下来,那句“小心有诈”连顾玥都觉得他是在睁眼说瞎话,偏偏相柳没见过这种独居的王者,还以为那是一种群居的猛兽,老实的回到主人的手腕上,乖乖地做了一条奇怪的会动的手链。
为什么相柳会那么乖的听苍枫的话?
还要从在大漠里的那一场生死之战说起,简单来说经过一轮并肩的生死之战,它和飞廉都放下了第一次见面时结下的梁子,能够和谐共处,甚至相柳很多时候在外出捕猎都会顺便给飞廉捎上一些生肉。
而它在一方面感激苍枫对顾玥的保护,另一方面也知道两个人的亲密关系,虽然不太理解什么是恋人,也还是在一定程度上不会与少年抬杠了。
那天顾玥问为什么不让相柳去猎杀老虎,苍枫回答道:“今日不忍见血。”
用膳时的女孩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启明(5月)廿七是你的生辰?”启明的廿七是他们放过那只老虎的日子。
一直到清秋时节(8月),苍枫和顾玥抵达许久未至的宴平镇以前,他们没都放弃,又进了好几个原始森林,皆无功而返。
在宴平镇外,顾玥难得想起故乡,想起了她喜欢吃的带着酒香的甜糯,她拽着少年的衣角说:“我们去阿囡姑娘的摊子吃一碗酒酿丸子吧?”
她是在询问意见,其实这一年的同行下来,尤其是确定关系后的几个月里,苍枫对女孩儿的请求几乎是无底线的纵容,更别说是小小的解馋了。
“也不知道阿囡姑娘是否还在此,你说她回水泽了吗?”
从城门到那个街边小摊并不远,走两条街就到。
原来算不上门庭若市,却也有些生意的摊子如今冷冷清清。他们没见到那个生了一双魅人狐狸眼的可怜姑娘,椅子很整齐地倒扣在桌面上,整整齐齐的,很干净,没有染上多少灰尘。
隔壁的摊主没有换人,还是那个卖小饰品的大娘,顾玥挑了一个看着还算顺眼的小挂饰,结账时似是顺嘴问道:“大娘,这边上卖丸子的姑娘今日是休息吗?”
“你说的是阿囡吧?”大娘笑眯眯地接过玥姑娘的碎银子,“前两天她男人来接她回家了。”
顾玥苍枫闻言面面相觑,第一怀疑对象就是宴平镇的齐家当家人。
女孩儿收敛了眼中的疑惑,轻声细语地问:“您确定是她男人吗?”
此刻妇人的八卦尽显,她像是找到了诉说对象,开了阀地说:“这我哪知道勒,那男的穿的衣服啊,绣花可多勒,一看就是出身富贵。”
苍枫贴着女孩儿的耳畔说:“是齐睿。”传闻中的齐家当家受庶出出生所累,幼年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可能是为了弥补年少时的不公吧?掌了家后就偏好奢靡的装扮,一听大娘的描述,苍枫就几乎是可以确定了来接阿囡之人的身份。
女孩儿的叹气带着些许惋惜和恨铁不成钢,她听到大娘依旧念叨着:“阿囡长得水灵,没想到竟是有钱人家的外室,男人一来就可劲儿的说娶妻是他母亲逼得,不是他的本意什么的,反正就是一心只喜欢阿囡,要阿囡和他回去。”
“然后阿囡姑娘跟他走了?”顾玥记得上次相见,阿囡还口口声声地说留在这里只是没脸回水泽见爹娘的,怎么小别数月就又变了个样?
“哪能啊!”大娘回忆着那天的场景,热闹两字都无法形容,左邻右舍来往行人皆驻足围观了个大概,“阿囡一见人就让他滚,那男人不走,还一直说只要他们去了问情崖,就能相守一辈子。”
问情崖在宴平镇附近的深山里,山崖顶端有一根过去没有的钢柱直通崖底。
那钢柱是毫无征兆突然出现的,近几年不知是从谁的口中忽起的传闻,说是苦恋不得之人顺着钢柱而下,只要能够回来,两人必能白首。
起初是没人信的,后来有人从忘情崖回来,夫妻之间的生活便从初时的争执不休到后来的琴瑟和鸣。
不只是一对如此,连被拆散的恋人都在从问情崖回来后成了亲,这才陆续的相信的人多了起来。
这个传闻是在第一次来宴平镇时,苍枫捡着有趣的当地见闻同小姑娘提过一嘴。都没将这种莫须有的相守放在心上,便也没起去探一探那所谓的问情崖的好奇心。
没想到这次没吃到心心念念的酒酿丸子,还是那地方的锅。
“阿囡当时没跟男人走,前天傍晚收了摊就没再来了。”大娘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才面露担忧之色地问:“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她们各自为着生活劳碌着,彼此之间没什么交情,于首饰摊老板娘而言,那个长相魅惑的姑娘不过是短暂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没人提起阿囡,也只以为那姑娘是离开了,不会往失踪的方向去想。
再退一步说,阿囡长得太好了,在这里生活相当于留了个蛊惑她当家人的狐媚子,失踪了是最好的。
哪怕顾玥所经历的人事再少,也看出大娘假惺惺的关怀,她与苍枫一道离去,留给了大娘一些银钱,算是打听消息的费用,还有一句很平淡地问话:“你知道来找阿囡姑娘的男人是谁吗?”
那神情、语气,没有一点儿的疑惑和好奇。
又在街上晃荡了好一会儿,苍枫见顾玥总是不甚愉悦的模样,便轻轻地掐了下那白嫩的脸颊,说:“我们找家客栈暂住一晚,等你回了水泽,还不是你想吃多少丸子就吃多少丸子?”
在塔纳和塔玛干沙漠那样极干燥的地方生活上十天半个月,水水嫩嫩的小姑娘皮肤都因过于干燥而起了皮。现在的皮肤还是在离开塔纳后,顾玥费了好一番心思才养回来的,少年这样漫不经心地掐着惹得女孩儿一阵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