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 你对疯狂一无所知
“啥，惊喜？不就卖个烤鸭罢了。”
“没劲！弄些小渠道，知道不？”
原本故作神秘的熊脸，硬是被张段杰的无趣扯成了大方饼子。
得，要想知道答案，现在还得给供着了。
“小渠道？是啥玩意？”
“嘛，就是暗中将用户可能发现你家店铺的概率，稍微提高了一捏捏。这事简单的很，也就在后台修改一下配送距离。
就目前平台规定死的配送距离，用户数量其实已经可以了，但是为了能让更多的用户看到，所以距离上就……嘿嘿。”
“哦，原来如此，不就是光撒网嘛，搞那么玄乎。”
“呀，哪有那么简单的，要不你来试试！”
吵吵嚷嚷的声音，像是点了火药桶的意味，好在设好定时的闹钟响了起来。
“该起炉了！”
张段杰起身拿出了金属盘，即刻戴上了围兜，一扯炉门热浪袭来，抽着铁钩一只只麻溜地挂回架子上。
推着小架子车，穿过后堂来到店里，挂在了玻璃橱窗边的长杆上。
干完这些，时间一分不差一分不少，刚好到了开市的时间。
“开市喽！”
嘹亮的一嗓子，随手点亮暖光灯泡，今天店堂外并没有顾客等待，有些悻悻然，但已成习惯。
抬起手腕，看着自己多年前的一只破烂智能手表，此时张小熊竟然钻了进去，跳动的身形看着一张大大的地图了。
“叮叮！你有新的外卖订单！请及时……本熊接啦！”
突然那只老破表传出了动静，抬手一看，原来是距店铺2.2公里外的用户下单了。
“张一半，用户下单了！要半只烤鸭，切块外加卤豆干一份。”
“来，来了！”
一脸兴奋的张段杰立刻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只鸭子，脱钩揣起刀切半劈腿，最后反手一刮，漂亮而整齐地码放在了盒中。
“好咧！”
脱去一次性的手套将这些装进了大号的牛皮纸袋，用订书机在袋子的封口处按上了一排钉子，最后将打印机打出来的页面给裁剪一下。
没办法短时间找不到标签打印机，就只好拿这台老旧的A4打印机勉强兑付一下了。
纸片裁剪完钉上，提着袋子走出后堂，放在正门通道一侧的小桌板上，刚好可以隔着橱窗看到。
折返回来，重新洗手换上手套坐回了老位子，举手看起了手表。
“叮叮！骑手正在赶来的路上。”
“镇子已经有那么多平台骑手？”
“是呀！这个外卖平台很有钱的，说起来我们还是幸运，竟然有一个新冒出来的平台，新环境、新气象没有那么多规矩，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
正说着地图上出现的小点离店铺越来越近了。
“叮叮……”
“又来新的订单了？”
“是呀！这次也是要半只烤鸭。”
“嗯，正好。”
刀起刀落，哐哐哐地继续切块装盒。此时从桥上疾驰而下的那一抹靓丽的紫红色，已经出现在了窗口边。
“咳咳，闪电豹1号是这个，对吧？”
“呃……嗯，半只，1号。”
急促的语气，对了一下号码，那位一袭紫红色外套的快递员，抓着袋子直接一溜烟的骑远了。
看着其行云流水的动作，张段杰不由感叹：“还好自己扎了小孔，不然烤鸭皮还真的容易垮掉了。”
记下这点后，手上的这份小洞就多扎了几个，又是一阵紫红色旋风，手上的这一份也取走了。
“有新的订单吗？”
“哪有那么快？休息一会儿吧。”
此刻哪里还想休息，张段杰心里的新鲜劲还没有过去呢，盼着下一个订单快点到来。
摇晃的暖光灯，让干净的手套微微发热。
“张一半！”
“怎么了？”
“嘿嘿，张氏熟食的第一单外卖完成了！”
跳起来张小熊立刻划出了现金的符号，存在了冒出的一个罐子中。
“订单钱款已经冻结在了平台的账户之中，该账户一个月一解封，在本助手的操作下解封资金可以提现到任何银行账户，本熊这可是全部免手续费的呦。”
“一个月一结算吗？感觉我这里吃紧呀，那卡里只有最后一元了，哎！”
“张一半，送你一句人类的口头禅，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确实面包总会有，但是之后几天张段杰却开始了怀疑人生。
张小熊的这番预言，在一周后变成了噩梦。
“叮叮！你有新的……”
“本熊帮你接单啦！”
“哦豁！两个骑手已经在路上了，快点准备25、29！还有32号单子！骑士很近！”
“等等！29是个什么东西！”
张段杰切到一半，看着已经叠起来的盒子不由发蒙，他这是多切了还是少切了。
“笨蛋！一半！半个！”
“29？半个，知道了！”
张段杰抓起袋子，拿了个盒子就塞了进去，刚准备走到后堂，俩骑手就出现在玻璃橱窗前。
“26号！在那里？桌子上没有！”
“24号呢？”
“等等！拿出来了！”
张段杰一边喊着，一边扯着A4纸钉袋子，一开门骑手直扑而来，扯上袋子飞快地跳上电驴离开。
“我天，半小时挤来了二十几个单子，这是完犊子的节奏嘛！”
“一半！闭嘴！抓紧干活！”
“嘀铃铃——”
“电话！张一半！”
“等等！我还要切鸭子。”
后堂的座机响个不停，切到一半的张段杰不得不放下刀，一甩围兜将一次性手套甩进垃圾桶来到橱柜边。
“喂，张氏熟食！”
“刚刚收到的，怎么没有筷子呀！这外卖怎么吃呀！手抓？”
张段杰一晃神，好像是这么个理，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居民在买，自己都没注意。
“抱歉！抱歉！本店太忙了……””
啪！挂断的声音，放下电话，张段杰再次戴上一次性手套，回到了案前卖力劈起了鸭子。
“混蛋呀！一半，快住手！”
“手上33号的！切片！切片！都剁碎了！骑手在路上了！快点儿！”
傻眼的张段杰，刀一横推到一边，立刻抓起另外半片在手上，开始了片皮，还没来得及盖盖子，后堂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喂！张氏熟食。”
“你好！我这大一只的烤鸭，就这几张皮子？一半就没了！”
“抱歉！抱歉！店太忙了！皮子的话，都是按照规定份额给的！如果要多一点，备注一下，下次帮你多加点吧……”
好不容易等对方挂了电话，他立刻被骑手的催单声给包围了，回过神想起刚刚已经片好的那一单。
好在还没有打包，撕了A4一核对，赶忙一溜手，多拿了一叠皮子，拿出纸袋啪啪地赶紧给钉上。
“叮叮，你有一个新……”
“一半！……”
“叮叮……”
“叮铃铃……”
反反复复响起的叮叮声，还时不时穿插着电话的铃声，这可让张段杰快要当场去世了，在前堂和后堂反复来回，已经找不着北了。
“加油，一半！今天还有最后一只，一半！”
“唔……闭嘴！”
“来了，半只，切块！”
才哐哐两下，店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无奈的张段杰只好放下刀，再次接起了电话。
“喂，张氏熟食……”
此时他的心情，可是巴不得能有一个无线的座机电话，一边听一边切那该有多好。
快速回应了几句飘回了前厅，一番忙碌之后，今天的战斗终于可以结束了。
“噗噗！打烊喽！今日售出烤鸭45只，用时2小时。”
“嘛呀！太刺激！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