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XX and Y / 4
◇
与柊学姊分开后，我怀著难以言喻的心情走下楼梯。
虽然有特别嘱咐我别胡思乱想，但从她那里听到的事实还是让我很难不去在意。
──守护兽是为了处决魔法少女而存在的。
依照学姊的解释，魔力存量比普通人还要高的魔法少女，从魔女之茧成型到孵化的时间相当短。
当然若按照平常的情况，守护兽会从旁提供协助与辅导，对脆弱的魔法少女伸出援手。
只不过不幸的事件终究难以避免时，他们绝对不会产生任何一丝怜悯。
因为这类型的魔女则远比普通的魔女还要来得恐怖，毕竟原先的魔力量就不在同一个档次上。
为此，任何守护兽都会当机立断进行处决。
「就连理查那家伙也是吗……」
很难将如此残忍的形象和我家那只好吃懒做的蜥蜴联想在一起。
但还是必须承认，柊学姊提到的那些让我对理查的信任大打折扣。
不仅仅是来路不明而已，连契约限定武装都充斥著数不清的疑点和矛盾，这要我怎么信任他嘛。
就当我愤恨不平地踏下最后一阶阶梯时──
「怎么啦，不是很会反抗吗？怎么不用刚刚那种眼神再瞪一次呢？」
「很厉害嘛、很厉害嘛、很厉害嘛──！」
就这么刚好地，直接目睹了佐伯美悠和大冢宁宁在女厕施暴的场面。
「对、对不起─！请不、啊，对不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弄得整个上半身都湿答答的。
披头散发的田中同学在墙角缩著身体，在大冢宁宁一阵胡乱的猛踢下拼命护著头部。
佐伯美悠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旁边拿著手机拍照窃笑。
「喂！妳们两个……！！」
出声叫唤的同时，下腹部的肌肉也跟著绷紧起来。
……总觉得非常不爽。
原本心情就已经乱七八糟了，现在实际目睹到她们暴行的此刻，心中涌出的愤怒更是逼近爆发的临界点。
「咿──！」
似乎是抓准大冢停下动作的同时。
田中同学连滚带爬地从厕所里狼狈地逃了出来，经过旁边时连擦撞到我的肩膀都没发现，随即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美、美美美悠！现在怎么办！？」
「啧，偏偏是这时候遇到──」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躲到后面的大冢就先不论，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佐伯没道理会露出那种畏惧的神情才对。
「怎样？现在妳是打算诉诸暴力吗，猴子女？」
「给我搞清楚状况一点，是谁在诉诸暴力很明显吧！」
「哎呀，所以是单纯的见义勇为啰？我们只不过是在教导她基本的礼貌而已耶～不然田中同学平常太不会做人了嘛。」
「就、就是说啊！」
「少在那边扯些歪理……我现在心情非常差，妳们最好赶快离开我的视线。」
我尽可能压抑自己的怒气地缓缓说出口，老实说，这已经是目前的我能保有最理性的一面了。
要是再争论下去我迟早会动手，但这样根本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还真嚣张啊，幸好我今天心情非常好，机会难得就决定放妳一马吧！」
「───」
并不打算回应佐伯的挑衅，只是继续双手抱胸瞪著她们两个。
然而，过程中不晓得我漏看了什么，她们在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以后，由佐伯先开始，两个人的嘴角前后浮起笑意。
「……有什么好笑的。」
「和妳无关吧，既然妳都提到要我们离开了，那我们先恭敬不如从命地走啰～」
佐伯用手撩了一下她那经过烫染的金发后，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带著大冢宁宁准备离开。
「不过啊──妳还真是有够可悲的呢～」
最后从我身旁走过时，她用愉悦的语气在我耳旁轻声说著。
◇
「什么跟什么啊，那两个人……」
用冷水洗了把脸以后，看著镜中映出那总算冷静下来的自己。
虽然佐伯最后那没头没脑的话语让人蛮在意的，但胡思乱想说不定才正中她的下怀吧。
宣告午休时间结束的钟声此时也随之响起，我在反覆确认表情看不出异状后才进到教室。
「唷，小林，跑去哪鬼混啦？」
「果然翻墙跑出去吃拉面了吧？」
「谁会跟你们一样为了那种蠢事跑出去啦。」
在门口一边吐槽一边与男生们擦肩而过。
班上似乎刚举办完会议，黑板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呈现散会状态的男生们正纷纷离开教室，而女生们则是依照团体分成三到四个小圈圈。
就在我准备先回到靠近窗边的座位再做打算时，发现到我的小希立刻从团体中退出，一副要过来告知我会议进度的样子。
「由加由加，我们修学旅行的分组变更了喔！」
「哈啊？不是之前才交名单上去吗，怎么现在突然又要改了？」
「刚刚班长才说是因为清水老师年纪大记错了，所以现在一组要从七人减至五人。」
「那也没办法啦，那我们分组分得怎么样了？」
本来我们这团总共有七个人就有点多，要不伤和气地分组有一定的难度存在。
「那个呀，因为由加不在我就擅自决定了，结论是我和由加退出，另外组成三个人的小组。」
「跟我料想的差不多嘛，所以呢，剩下那个人是……？」
怎么说呢，因为小希的状况有点特别，也还是有不能接受睡同一间的女生存在啦。
「是跟和枝同学一组喔！」
「啊勒？跟田中同学吗？」
不得不与刚刚厕所前的画面联想到一块。
我偷偷朝教室的角落瞄上一眼，头发还有点湿答答的田中同学正缩在座位那边，用力地在笔记本上画些什么的样子。
「对不起，由加……原本我已经准备和小直去别组的，但小希坚持要这样分配。」
静美脸上带著抱歉的表情靠了过来。
她那平粗的眉毛略显低落地垂著，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楚楚可怜的小动物，无时无刻都替他人著想的她，也难怪会在班上有著居高不下的人气。顺带一提，她还是茶道部的部长呢。
「因为和枝同学一个人没有组别很可怜嘛。」
「不，我是没什么关系啦，这也是个好好认识她的机会吧。」
「哎？由加妳是说认真的吗？」
静美似乎感到意外似地用手遮起嘴巴。
「当然是真的啊，说不定这才是最好的分法也不一定。」
至少我在的话佐伯她们还不至于轻举妄动，当然这话我也只是在心里面想想。
「是呢，能听到妳这么说我很高兴，我认为和枝同学只是不擅表达自己而已。」
「说起来静美妳之前有试著关心过她吧，结果怎么样？」
「嗯，可能是我个性不够果断吧，想试著从功课方面关心她看看，没想到后来就被很露骨地讨厌了。」
静美似乎越说越觉得自责，牙齿微微咬上了嘴唇。
「不过我相信，如果是充满活力的由加和小希的话，一定会有办法让田中同学卸下心防。」
「耶嘿嘿，这样夸奖我会不好意思啦。」
「傻瓜，不要还没开始就自顾自地得意起来啦！」
我用指关节轻轻敲了小希的额头一下，而他则是可爱地吐出舌头。
于此同时，我们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难得一次的修学旅行跟静美她们分开有点可惜，但既然有小希这个活力来源在的话，不论和谁一组肯定都能创造出快乐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