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闭关
菱角阁内，满地碎骨头与空酒瓶。
林家父子二人对坐，脸色红润光泽，不时打出一个酒嗝。王虎义端坐茶桌前，视线没有停留在林家父子二人身上，偏头望天，偶尔嘿嘿傻笑。
饭桌上的父子，显然被麻痹了神经，近距离各自絮叨各自的心事。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的。”
酒过三巡，林耀光嘴里反复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行。
他心里有那么些愧疚，与谁也无法说出口。
五十年前武道复兴。再到三十年前，武道已经开始高速发展。
二十二、三年前，家业不及现今十分之一，天赋平庸武道实力低微，只能寄希望于商路。就在那时，自己立下誓言，武道和经商必得一样！否则必定不会结婚生子，让妻儿跟自己一起受苦。
武道普及的年代，儿子林临齐在外、在校肯定遭受许多自己不知道，林临齐也不会说出口的窘迫遭遇。
“儿子，我不懂你的地方实在太多……但我除了你和你妈妈，只剩一小点钱……”
林耀光回忆了很久很久，彻底醉倒了。
“我真心希望你能练武，真真正正的练武。”
整个上半身伏在餐桌上，絮絮叨叨根本没人听得见。
“但爸爸更希望你平安一辈子……江湖险恶啊……”
放下酒杯，林临齐的神经也被酒精入侵，晃眼间，看到自己对面坐着几个重重叠叠的影子。
定睛细看，兀自呢喃道：“是爸爸啊、爸！你醉了！回去休息！”
重重叠叠的人影，两瓣嘴唇蠕动，不知在说什么。
“叔啊……我爹、他、他醉了！叔你送他回去休息。”
“叔”喊的是王虎义，王虎义照顾自己十余年之久，是长辈，该喊一声。
王虎义从隔壁桌走来，托起林耀光，叮嘱两句后离开了荷韵楼。
喝完酒盅里最后一滴酒，林临齐自己晃晃悠悠走进电梯，回到十三楼办公室。
别的可能在酒醉状态下记不起来，《坐忘心经》已经被林临齐自己“刻入”血肉中。醒来睁眼第一时间想到的它，睡觉闭眼后梦到的也是它！
颠倒着，费力爬上办公桌，心中默念心经。
默念许久终于静下心来。
清醒过来，首先要做的便是拿起手机，将自己闭关修炼的事告诉身边亲人和朋友。
消息群发后的两分钟内，手机持续响铃、震动，身边的亲朋好友陆续发来问候和祝福，唯独等不到师父的回复。
师父……肯定是在勤修苦练！
“内气！我一定可以练出内气！”
联想到此种可能，林临齐手上传来触电般刺痛感觉，当即放下手机，再次盘腿而坐。
时间推移，在心经作用下，酒精从毛孔里排除，浑身冒出白色热气。林临齐自己是看不到这般奇景，只觉头脑愈发清醒，再次融入这个熟悉的空间。
渐渐的，林临齐的意识远离世俗，与身边方圆融为一体。他甚至有种既缥缈又真切的感觉……快了，就快感应到生平所求了！
……
……
肉、蛋、蔬、果、米、面……金道从早上起床开始，一直到晚上，不停往家里搬东西，全都是从小区外粮油店买来的粮食、调料，从小区超市成箱搬上楼的生活用品。
不清楚的人，比如对面小夫妻，开始上网搜索是否有什么危机要来临。
家里已经变成了仓库的模样，就连主客卧里的床都没能幸免，给储存粮食和练功腾空间。至于桌椅板凳统统给堆到了书房里。
金道打算闭关十天，在肝完主线任务二绝不踏出家门半步。上班社交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
忙前忙后一直整理摆放到晚上九点，窗外月明星稀肚里清汤寡水才停手。
饭桌被安放到阳台落地窗后，独自煮上一锅川渝火锅，远处是钱塘江。
不一会儿，锅底沸腾，阳台开始闹腾起来，窗边蒸汽缭绕。
偶有微风拂过江面，吹入屋内，撩动不断向上升腾的麻辣味水蒸气。火锅香气扑鼻，食客食欲更佳。
金道吃着吃着，上了头，甚至连最爱的手机都没去看。
近两天十八般兵器进度猛涨。
在大掌门游戏内学习速度尤其快，两个晚上一个白天，四门兵器的基础、进阶内容尽数掌握。
现实生活里也学完了所有自选兵器的基础使用方法。
这也是金道愿意花时间折腾家里、坐在阳台涮火锅的底气来源。
筷子夹满千层肚，入锅等待五秒，放入嘴里。
“啊——快哉啊快哉！”
咀嚼下肚，又是一筷子鸭肠。
“林临齐这小子真让人省心，自己就推了百分之五十进度。”
“我也得抓紧，只要林临齐支愣起来，何愁收不到更多徒弟。”
“等肝完主线任务二，和林临齐聚一聚吧。”
“到底是做师父的不能一直晾着徒弟，不然也忒不要脸了，是完全没有责任感的表现。”
在自我责备与畅想未来两种情绪中，飞速吃下各种禽肉蔬菜。奈何金道现阶段食量太大，中途加了好几次菜，吃到十一点才有饱腹感。
简单收拾过后，拿出纸质版《二气决》捧在手上，边走边看。
金道发誓，二气决跟坐忘心经绝对不在爆肝计划中，奈何刚吃饱不能剧烈运动。否则光是翻译就要了他的命，更别提将翻译后的内容转化为个人理解，再凭此修炼功法。
学得再慢，也比抱着日历算时间来的强！
“任何事情不亲自去做都不会有进展。除非我有三百弟子三千弟子甚至三万弟子！”
大概推进了《坐忘心经》百分之一的翻译进度时，饱腹感逐渐消失。食物消化，也代表文言文折磨时间结束。
拉上屋子各处窗帘，手机连接投影仪，播放自制的十八般武艺PPT文件。PPT里，兵器进阶技巧学习顺序为白打、拐、棍、刀、枪、剑、钩、鞭、锏。
首先跳出的便是白打进阶技巧第一部分，手上功夫。
不同于基础部分简洁明了的教学风格，进阶部分基本上是实战要领与各种套路，学习难度成倍增加。
“呵。”
仔细观看示意图后，金道心知自己短时间内根本消化不掉实战心得。
“果然是进阶了，比基础部分难上好几倍！”
不过……环顾四周，心里底气渐长，自己也算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