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与危重症医学专科医师规范化培训核心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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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专科医师规范化培训(专培)在医学教育所有阶段(学校教育、毕业后教育和继续教育)中属于最高一级,此后不再有结构式的正式培训。专培无论是培训内容、形式,还是培训人员与对象都各具特征。其中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是,专培阶段的培训是否还应该基于教科书?是否还需要教科书?教科书是记载经过反复验证的科学,而医学知识的验证往往意味着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伴随着沉淀与淘汰的积累,不像单篇研究或某方面文献综述那样可以随时、经常更新(也因而可能很快被淘汰),同时教科书的编写出版过程本身也需要时间,因此教科书成书与再版的周期有其最低限度。

在培训内容上,专培的要领在于深入。除了内容的高度专业化,深入的另一个重要特征就是要掌握最新进展并及时将其融入临床实践。在高速进展的现代医学科学中,各种新技术、新知识、新手段与新药物不断涌现,使得学科内容更新速度更为加快。

此外,教科书是为具有高度针对性的读者群所编写的,其目的是为了协助教学者向学习者传授知识。可是,专培的对象乃是已经完成住院医师培训的、自身已经具有相当高资质的医生。这一级别的教学培训和医学院乃至住院医阶段的明显不同之处在于,教师与学员之间的资质落差缩小,“弟子不必不如师”尤为显著。师资与学员往往同处于“干中学”的状态。

医学教学达到专培水平后,建立培训学员的临床实践胜任力成为首要目标,而成套的书本知识教授甚至阅读均已退居辅助位置。因此,在专培经验比较丰富的美国,专培的教学形式变为由权威组织提出教学大纲,传统的系统授课改变为围绕教学大纲进行的提纲式讲座。其教学目的除了单向知识传授,更在于锻炼学员的自学能力,因为学员医生要想成为专家,独立形成理解并抽取文献知识的能力比师生传授更为重要。美国的专培教学由各培训项目的师资自行按照教学大纲组织一套核心教程,而其他的内容实际交由学员主持,包括每次正式教学查房中的病例讨论,每月的重要文献学习等。这样的形式其本质都是一次次学员的教学尝试,以及师生共同学习的经历。这种教学形式在美国全国基本统一,而具体的教学内容却是交由各个培训单位自行掌握。

到了专培阶段,任何专业著作,其价值及实用性都难以继续作为金科玉律。美国的专培管理机构——美国毕业后医学教育认证委员会(ACGME),甚至专门的考试机构——美国内科专业委员会(ABIM)都不再推荐具体的教科书。但专科知识范围仍然是专科医师资质最重要的部分,而认证考试则是目前对其掌握知识的广度和深度把关的重要甚至唯一手段。

在中国开展专培,师资完全依赖在职的、自身并没有经过专培的现有教师(与美国专培的初期相同)。例如呼吸与危重症医学(pulmonary and critical care medicine,PCCM)专培起步已经数年,各培训单位却一直无法形成自己的成套核心讲座,对在没有教科书参考的情况下该怎样指导培训学习无所适从,这使得专培质量难以掌握,提高就更无从说起。

为此,我们决定为中国的PCCM专培建立一套统一的教学资料。首先,我们对与美国胸科医师学会(American College of Chest Physicians)的合作加以利用。美国胸科医师学会提供了其商用的用于准备认证考试的教程系列讲座内容。这是美国PCCM专科医师为准备每十年一次的专科认证考试而必须参加的课程,目前肺病、危重症与睡眠医学课程的书本费用各300美元,教程注册费用每人1 995美元。除了在美国,这套课程在世界各地广受欢迎,在许多国家甚至被列为专科医师执照更新的必备资料。这套课程已经由国内讲者录制完毕,暂时免费向入编的专培学员开放,希望大家充分理解这套材料的来之不易及其价值而充分利用。

这套课程的讲义与课件每两年更新一次,概括各个重要方面的知识积累与更新。因此,在现有情况下作为专培核心教程最为合适。在完成了核心教程录制工作后,我们组织讲者为所负责的教程编写讲义,然后按照讲义的框架,参照国内颁布的专培教学大纲内容(见附录),又进一步参考其他具有类似作用的权威资料与文献,编写了这一教程。如上所述,本教程既不能视为百科全书意义的参考书,也不能视为传统意义的教科书,而应该作为对教学大纲进一步充实内容的作品,最佳作用是为教学讲座或学员自学提供框架与提示。

开展专培最主要的工作是在学科任务中明确定位培训的方向与位置,将临床培训作为科室工作的基本目标与首要内容。保证这项工作的顺利进行需要把临床教学作为培训项目所在科室与医院的首要任务,配置专职的教学人员与机制。在现有人员与编制的条件下,把临床教学作为日常临床工作的额外任务去挤时间完成必然在质量上有所妥协。因此,在为此教程选择作者时,我们将教程编写视为一次正式的师资练兵,着重挑选在未来5~10年里可以成为专培教学骨干力量的人员。显然,选择对象应该是对专培有责任感的、年富力强的骨干师资以及近几年从PCCM专培项目毕业的学员。

乔人立教授是代表美国胸科医师学会参与中国PCCM专培工作的召集人,而且其经历了美国普通内科、肺疾病、危重症与睡眠医学的四重专科认证与再认证的过程。两位副主编分别在呼吸与危重症两个方面组织讲者、布置分工,每位讲者负责一个讲题。大部分讲者首先与主编沟通,做到对讲题内容充分理解后,然后再录制核心讲座。接着,每位讲者根据自己教授内容编写相应章节。主编和副主编对每一个章节的初稿都进行了逐字逐句的审核修改,再与每一位讲者充分沟通而定稿。

与传统教科书相比,本教程内容上有两个重要的特点。首先,将呼吸与危重症内容汇合成一个专业,与学科建制的改革同步。这样,不仅配合了学科改革,而且也成倍缩减了美国现有的双重认证过程带给学员的考试负担。其次,教程内容追求精简,形式从传统的陈述形式转向将重要内容以条目形式陈列,以期读者可以直接提纲挈领地领悟到核心内容。每一章节都选择性地提供5篇左右的主要文献,用心的读者可以很方便地通过自学进一步扩充相关知识。章节的选择基本覆盖了教学大纲要求的全部内容。虽然在专培阶段,对操作与重要技术也需要充分理解以指导合理应用与操作规范,但是为了及时迎合专培的急需,我们计划下一步对技术操作的讲解单独成册出版,在本教程中基本未予收入。我们将此教程呈献给专培的教师与学员,以辅助大家一起提高教学质量。中国必须很快建立自己的专培教学与考试系统,显然,这本书只能视为今后漫长道路的起点或参照。

王 辰 乔人立 李燕明 詹庆元

2020年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