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火的牙龈肿痛

《素问·上古天真论》有一段论述男女生长发育周期的话：“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写，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鬓斑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八八天癸竭，精少，肾藏衰，形体皆极，则齿发去。”

老年人到了六七十岁，开始脱发掉牙了，常年饮酒作乐的人则衰老得更早一些。我的这个病人已经年近八旬了，最近却为牙龈肿痛而烦恼。

患者面色暗黄，头已谢顶，平日饮食尚可，近日因牙龈肿痛，食欲下降，夜寐不安。其实他已经没有几颗好牙了，早早地就使用上了牙套，因为牙龈肿痛，无法安上牙套。患者说起初只是左边上边的牙龈肿痛，吃了三天的牛黄去火片，左边的腮帮子也跟着肿了起来。我让他漏出牙龈，牙龈暗淡，有点肿但并不红，伸舌头看舌淡淡的，有些略水滑的黏腻苔，再一摸脉，右关部弦大，重按有空落感，左弦，两寸脉弱。

这种老年人牙痛很常见，家中常备各种去火药，有的甚至认为是炎症，经常吃头孢一类的消炎药。吃几天就不疼了，自己觉得还挺管用，没过几天因为多吃了一点，或者稍微着点儿凉，牙痛又发作了，又接着吃消炎取火的药。

其实他们是不懂中医啊！不懂李东垣！

这是李东垣所说的“脾胃不足，阴火乘其土位”的表现，治疗只需健养脾胃，帮助阳明胃经降下即可，为此我仿李东垣思路开了一个方子：

党参12g　茯苓9g　白术9g　炙甘草6g

陈皮3g　紫苏子3g　升麻2g　车前子3g

白芷3g　荆芥3g　防风3g　法半夏6g

黄连2g

六君子汤为基本方，健养脾胃，稍加苏子、车前子帮助降浊，白芷、升麻引入胃经，荆芥、防风稍散壅滞之气，黄连少许除其余焰为佐，药进三剂肿痛皆除，已可安装牙套正常吃饭了。

复诊时，脉象右关弦大稍减，两寸仍弱，前方去苏、陈、荆、防等，唯留四君子健脾养胃，少加白芍养血柔肝，脾胃健，气血足，阴火怎能再乘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