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中医药大学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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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芳

一、成长历程

王明芳,女,1939年1月生,重庆人,中共党员。1957年毕业于重庆第四女子中学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成都中医学院,1963年毕业后留校进入附属医院眼科从事临床、教学、科研工作至今。历任成都中医学院眼科临床教研室主任,附属医院眼科副主任、主任,1978年晋升为中医眼科学教授、主任医师。1988年任硕士研究生导师,1993年任博士研究生导师,同年被国务院批准为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专家。1998年被四川省人事厅、卫生厅、中医药管理局评为四川省首届名中医,2000年被评为四川省学术和技术带头人,2002年被评为四川省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继承人导师,2004年被评为四川省首批有突出贡献十大卫生人才,2008年被评为第四批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导师。1982年至今历任成都中医学院学术委员会委员、附属医院学术委员会委员、四川中医学会常务理事、四川省中医药学会理事会理事、中华中医药学会中医眼科分会副主任委员、四川省中医药学会眼科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第一届眼科专业委员会副会长、《四川中医》杂志编委、《中国中医眼科》杂志编委。先后开展厅局级以上课题11项,获得省部级科技进步二等奖6项、三等奖3项,并在各类核心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50余篇。主编、参编、主审专著17部。

王明芳教授师从我国著名中医眼科专家陈达夫教授,前后几十年尽得其学术真传,对其六经辨证理论及内眼组织和脏腑经络相属学说领会尤深,博览群书,批阅银海典籍,对岐黄精义,孜孜以求,数十年不倦,融古今学说于一体,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从事中医眼科工作近50年,积累了丰富的治疗经验,疗效显著,享誉全国,深受病员信赖,病员来自海内外。

作为第四批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王明芳教授悉心传授临床经验,培养了4名继承人。并先后培养了博士研究生9名、硕士研究生10名;主持举办了全国师资班三期,培养学员100余人;担任科主任期间,主持构建了全国四川中医院校网络系统,为全省中医教育工作建立了良好平台。王明芳教授几十年来刻苦钻研中医眼科,并应用其渊博的理论知识和丰富了临床经验教书育人,诲人不倦,经过数十年的耕耘,桃李满天下,为四川省甚至全国中医眼科的发展及人才培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二、学术思想

王明芳教授善于将中医基础理论与现代科技相结合,擅长治疗眼底病及眼科疑难病症,尤其在出血性眼病的研究方面有独到之处,率先提出了眼科“血证四期划分”、“黄斑属脾理论的扩展”、“水血同治在治疗黄斑水肿中的应用”及“视网膜新生血管属孙络”理论,对中医眼科基础理论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相继研制出针对眼科血证不同分期的4种专病专药:止血口服液、止血消瘀胶囊、化瘀散结片(2009年已转让西安碑林药业有限公司批量生产并投放市场)、丹红化瘀口服液(已于1996年获得了国家3类新药证书,现已转让广州白云山药业有限公司批量生产并投放市场,成为我国第一个治疗出血性眼病的国家级新药);从而首开对出血性眼病进行系列研究之先河,为研究与治疗该病另辟蹊径,并对色素膜病的治疗提出早期以清热凉血解毒,后期进行滋肾活血扶正的治疗方法,同时还对以中医中药纠正糖皮质激素副作用的方法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并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进而对在眼科领域内的中西药配合使用,共同提高疗效,减少毒副反应进行了有益的探索。此外,以疏风清肝、托里扶正、退翳明目的方法,分期治疗黑睛疾病等都是王明芳教授数十年临床工作的宝贵经验。同时根据王明芳教授对出血性眼病的诊治经验制定了暴盲等3个疾病的诊疗常规和暴盲等2个疾病的临床路径(由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医政司颁布并全国推广应用实施)。王明芳教授擅长的病种有视网膜静脉阻塞、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糖尿病性视网膜病变、高度近视视网膜退行性病变、干眼症、青光眼、眼外伤等,临床疗效好,得到国内同行的认可,有较大的影响力,在国内其学术技术水平居于领先地位。现将其主要学术思想精粹简要阐述如下:

(一)眼底血证的分期论治
1.关于眼科血证的理论学术源流

血证之名首见于《医学正传》,其含义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广义之血证是指因血液的质、量及循行异常而导致的多种疾病;狭义的血证则是特指出血性疾病。《黄帝内经》虽无“血证”之名,亦无专篇论述,然而却为血证的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黄帝内经》明确提出水谷精微是血液生成的物质基础,其《灵枢·决气》篇云:“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谓血。”《灵枢·邪客》篇谓:“营气者,泌其津液,注之于脉,化以为血,以荣四末,内注五脏六腑。”《灵枢·营卫生会》篇曰:“中焦亦并胃中,出上焦之后,此所受气者,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脉,乃化而为血,以奉生身,莫贵于此。”《素问·五运行大论》进一步提出“心生血,血生脾”,即饮食水谷经脾胃运化而成水谷精微,水谷精微之精者、清者化生营气、津液,并经脾之升清作用上输于肺,通过肺经注入血脉而化生为血液以营养周身。在此过程中,脾的运化升清作用又依赖于心血的滋润和心阳的温煦,即所谓“心生血,血生脾”。

血液生成之后,注于脉中,运行于周身,起滋润濡养作用。即如上文所说:“以奉生身”、“以荣四末,内注五脏六腑”,亦如《素问·五脏生成篇》所谓:“肝受血而能视,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指受血而能摄。”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皆赖血以濡之。

《灵枢·营卫生会》篇云:“人受气于谷,谷入于胃,以传于肺……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营行脉中,卫行脉外,营周不休,五十而复大会。阴阳相贯,如环无端。”明确指出血液在体内是循环运行的。影响血液运行的因素是多方面的,包括脏腑因素、气血之间的关系以及血液的流动等。①脏腑因素:《素问·痿论》提出“心主身之血脉”;《素问·五脏生成》篇又说:“人卧,血归于肝。”王冰注曰:“肝藏血,心行之,人动则血运于诸经,人静则血归于肝脏,何者?肝主血海故也。”《灵枢·决气》篇曰:“壅遏营气,令无所避,是谓脉。”《素问·经脉别论》谓:“脉气流经,经气归于肺,肺朝百脉,输精于皮毛。”故血液的运行依赖于心的推动、肝的贮藏与调摄及脉管的畅通作用,并在肺气的作用下运行于全身。而脾对血液的统摄作用见于《难经》,在《黄帝内经》中并未提及。如《难经·四十二难》提出“脾主裹血”。②血之间的关系:《黄帝内经》主要是通过阴阳、营卫之间的关系来阐述气血之间的关系的。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阴阳者血气之男女也……故曰: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据此后世医家提出“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的说法。

《黄帝内经》中无血证之名,也无专篇论述出血性疾病,但对出血性疾病的临床表现,诸如咯血、溺血、便血、衄血等症状,以及出血的病因、病机及治法方药等均有记载。瘀血内结,血不循经而出血据《黄帝内经》所载,瘀血形成的原因多为外感寒邪或机体阴盛阳虚,或气机郁滞血行不畅。①外寒入经:《素问·举痛论》:“经脉流行不止,环周不休。寒气入经而稽迟,泣而不行,客于脉外则血少,客于脉中则气不通。”故寒邪侵入血脉,使血因寒而凝滞,形成瘀血,瘀血阻滞则气血运行不畅,进而变生多种病症。②阳虚阴盛:如果机体阳虚阴盛,血失温煦,也可以导致瘀血形成,如《素问·阴阳别论》曰“阴结者,便血一升;再结,二升;三结三升”即阴盛阳虚血结于阴脉,致使血不循经,旁溢而出血,并随着瘀血阻结的加重而出血增多。③七情过极,血随气逆:《素问·痿论》曰:“悲哀太甚,则胞络绝,胞络绝则阳气内动,发则心下崩,数溲血也。”即七情过极则化火伤络,导致出血。《素问·举痛论》云:“怒则气逆,甚则呕血。”《素问·生气通天论》:“阳气者,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菀于上,使人薄厥。”综合来看其病因涉及外感六淫、内伤七情、饮食劳逸等多方面;而出血的病机无非热、瘀、虚三个方面。

《素问·至真要大论》对疾病的治疗作了原则性规定,即“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衰者补之,强者泻之”。

唐容川是清代著名医家,在其所论著的《血证论》中,对血瘀的论述颇为精辟,对血瘀证的治疗亦有独到的见解,其许多观点至今仍被临床所广泛采用。离经之血是为瘀血,这是唐容川对血瘀概念所提出的明确的界定,认为血液离经而停积者为瘀血,其在《血证论·吐血》篇中有这样的论述:“其离经之血未吐者,是为瘀血。”《血证论·瘀血》篇亦明确指出:“吐、衄、便、漏,其血无不离经,离经之血,虽清血、鲜血,亦是瘀血。此血在身,不能加于好血,而反阻断新血之化机,故血证总以祛瘀为要。”这里所指的离经之血,是指在多种病因作用下,流溢于血脉之外的血液;停积则是指停着于脏腑组织之间,留滞于皮肉腠理之隙,积聚而不消散,积蓄而未清除。唐容川认为,瘀血阻滞日久必然影响新血的化生,因此只有祛除瘀血,使经脉通畅,血运旺盛,脏腑得养,才可以化生新血。也只有新血得以化生,气血旺盛,运行畅通,才有利于瘀血之清除。《血证论·吐血》篇云:“旧血不去,则新血断然不生”,“瘀血之去,乃新血日生”,“新血日生,瘀血无处可留,迫之不得不去”,“新血生,则瘀血自去”。血证的病理变化主要是血溢脉外,血溢于外,形成瘀血,所以瘀血是出血的病理产物,同时,瘀血又是致病因素,瘀阻脉络,不利于血液的生成;瘀阻脉络,迫使血不循经,加重出血,导致恶性循环。所以采用活血化瘀法,使血能循经而行,气无所壅滞,脉络得养,祛瘀而生新,瘀祛而血。唐容川认为,瘀血阻滞于经脉,导致血不循经,溢于脉外而出血。止血之后,还应及时活血。因此止血为第一要法,消瘀为第二要法。因为止血之后,瘀血留滞,日久变生他证,或壅而化热,或变为癥瘕,所以必须清除。《血证论·吐血》篇云:“血既止后,其经脉中已动之血有不能复还故道者,上则着于背脊胸膈之间……凡有所瘀,莫不壅塞气道,阻滞生机,久则变为骨蒸、干血、痨瘵,不可不急去之也。且经隧之中,既有瘀血踞住,则新血不能安行无恙,终必妄走而吐溢矣。”止血之后一定要及时消瘀,防治瘀血成为第二致病因素变为骨蒸、痨瘵之疾。使血止而不留瘀,瘀去而血止。唐容川以治吐血为例,创造性地总结出治血的四大法则:止血、消瘀、宁血、补虚。“四者乃通治血证之大纲”,为后世医家治疗出血性疾病提供了指导性的理论依据。

《金匮要略》血水同治的治疗原则:《灵枢·百病始生》云:“湿气不行,凝血蕴里而不散,津液涩渗,着而不去,而积皆成矣。”由此引申出血水同病的理论,此处的水包括水湿痰饮而非狭义的水邪。血水同病是对津与血病理关系的高度概括。张仲景分析了血病致水和水病致血的症状及预后。《金匮要略·水气病篇》指出:“经为血,血不利则为水,名曰血分,此病难治;先病水,后经水断,名曰水分,此病易治。”后世《丹溪心法》曰:“痰挟瘀血,遂成窠囊。”《景岳全书》曰:“而痰皆本气血……津液败而气血即成痰涎。”《证治准绳》曰:“痰积既久,瘀浊臭秽无所不有。”《血证论》曰:“血积既久,亦能化为痰水。”均是对这一思想的继承与发展。瘀血与水湿痰饮分别来源于血与津,血与津又同源于水谷精微,因此瘀血与水湿痰饮同源,又互为因果关系,相互影响而血水同病。因而在治疗上,瘀血和水湿痰饮的治疗必然互相影响。这在《金匮要略》多种疾病的治疗上都有充分体现,即血水同治。《金匮要略》中治血主要为活血化瘀法,因水包括水湿痰饮,故治水包括利水、逐水、化饮、祛痰、燥湿、泻浊等治法。《金匮要略》首先辨病,根据疾病的特点,即血水致病的偏重,确立“以治血为主,辅以治水”“以治水为主,辅以治血”及“治血治水并重”3种治则,辨病辨证相结合而用药。《金匮要略·水气病篇》言:“去水,其经自下。”说明治水对瘀血病证的治疗是有促进作用的。

陈达夫《中医眼科六经法要》的学术思想:陈达夫先生在六经辨证体系的统领下,以脏腑辨证为基础,注重六经传变,贯穿八纲、五轮、八廓辨证,创立了内眼结构与六经相属学说,使眼科六经辨证思维体系成为一套具有科学的、系统的、完善的思维体系,对中医眼科学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其对眼科六经辨证提出以下提纲:足太阳经起于目内眦,上额交巅,下项挟脊抵腰至足,行于人体之背部,故太阳经受邪,则见头项强、腰脊痛,目暴病,眉头胀痛,白睛血丝从上而下等证;足阳明经起于鼻根,过目内眦,行目眶下,入齿环唇,循喉咙,从缺盆下行经胸腹至足,行于人体之前面,故阳明经受邪,则见鼻干,腹满疼痛,目眶痛或前额胀痛,或下睑外翻,或白睛血丝由下而上等证;若见目上眶痛胀,则辨为太阳阳明合病;足少阳经起于目锐眦,上抵头角,下耳后,人耳中,并从缺盆下行胸胁至足,行于人体侧面,故少阳经受邪,可见耳聋目赤,胸胁苦满,太阳穴胀痛或两侧头痛,小眼角痛,或白睛血丝由外走向内等证。三阴经病属里证,三阴经在胸与脏腑相连,在体内循行,如太阴病的腹胀满,头痛如裹;少阴病的咽干、咽喉肿痛,心烦,但欲寐,头痛如锥;厥阴病的巅顶头痛,心中热痛,头痛如劈等证。陈达夫先生将传统中医理论与现代医学知识相结合,建立了内眼结构与六经相属的学说,《中医眼科六经法要》应用了此理论对内眼病变部位进行分经辨证。例如玻璃体属手太阴肺经,故症见玻璃体液化,病属手太阴肺经气阴两亏。又因黄斑属足太阴脾经,视网膜、视神经属足厥阴肝经,眼内的一切色素属足少阴肾经,脉络膜属手少阴心经,故脉络膜、视网膜、视神经及黄斑区病变,当属三阴目病。

2.血证四期理论

眼底出血可归于中医“视瞻昏渺”“云雾移睛”“暴盲”等范畴,属于“外不见证,从内而蔽”的内障眼病范畴。在黄帝内经思想的指导下,根据《血证论》的思想,王明芳教授提出了眼底出血性疾病应分为“出血期、瘀血期、死血期、干血期”四期论治的学术观点。

(1) 出血期

多指发病半月以内,出血开始或为出血活动期。眼底表现:乳头色红,边界模糊,视网膜见点状、片状鲜红色出血,或出血以视神经乳头为中心呈放射状分布,出血进入玻璃体可见红色凝血块。全身症状:多伴有口干苦,易激动、眠差,或头晕乏力,舌质红或紫,苔黄或薄白,脉弦数或沉细。止血是治疗出血性疾病的第一要法,唐容川据《黄帝内经》提出“血之原委,不暇究治,惟以止血为第一要法”。辨证应从气与火入手,辨明为气虚或气滞,实火或虚火。正如《景岳全书·杂证谟》所云:“动血之由,惟火惟气耳。故察火者,但察其有火无火;察气者,但察其气虚气实。”治疗上无论为火为气,均以局部辨证为主,宜凉血止血,用生蒲黄汤或宁血汤加减,强调止血为要,兼以益气行气,泻火或清火。在止血时应注意眼底出血的特点,即眼底离经之血多无出路。应于止血剂中掺入少量活血之品,使其止血而不留瘀。常用生蒲黄汤加减。本方中生蒲黄具有止血而不留瘀之效。药物组成:生蒲黄、白茅根、丹参各30g,生地黄、荆芥炭各15g、丹皮、川芎、郁金、川牛膝、仙鹤草各10g;气虚者加黄芪、党参各20g;气滞者加柴胡、枳壳各10g;实火者加龙胆草10g,夏枯草10g;虚火者加银柴胡10g,知母10g、地骨皮10g。

(2) 瘀血期

出血后45天左右,此期无新鲜出血,眼底见暗红色出血及渗出斑;多为病后半月至两月间。眼底表现:血色暗红,或见黄白色颗粒,或玻璃体呈褐色,或眼底窥不进。全身症状:多伴有情志抑郁,舌质淡或暗红,苔薄白,脉弦或沉涩。唐容川在前人的基础上提出消瘀为治血第二大法,指出:“血止之后,其离经而未吐出者是为瘀血,既与好血不相合,反与好血不相能,或壅而成热,或变而为痨,或结瘕,或刺痛,日久变证,未可预料,必亟为清除,以免后来诸患。”因“此血在身,不能加于好血,而反阻断新血生化之机,故凡血证,总以祛瘀为要。”因此消瘀为治血的重要环节。瘀血不去,则新血断无生机,盖瘀血去则新血已生,十分重视审证求因和辨证施治。眼底出血多有郁滞,且出血之后常致视物不清或视而不见,患者心情更加抑郁。此期病机主要演变为气滞血瘀或气虚血瘀。治宜活血化瘀兼以行气或益气;气滞常用血府逐瘀汤加减,此方既能活血化瘀,又能行气解郁,活血不耗血,祛瘀又生新,应用时少佐止血之品,预防活血化瘀之剂引起眼底再次出血。方药组成:丹参30g,桃仁、红花、当归、川芎、赤芍、枳壳、柴胡、郁金各10g,生蒲黄20g;气虚者加黄芪、党参各20g。

(3) 死血期

多在发病两月至三月内。眼底表现:血色暗黑,部分出血吸收,机化开始形成,玻璃体出血者,可见大量黄白色颗粒,并见膜状物形成,病及黄斑常见黄斑囊样水肿。全身症状:多见头昏头重,口淡而黏,纳差,便溏,舌质淡胖或紫暗,脉弦滑。王教授活用《杂病源流犀烛》“死血,由恶血停留于肝居于胁下,以致胁肋痛,按之则痛益甚”之理论,加之瘀血成为第二致病因素的表现,指出久留眼底不去之血即为死血,死血由病理产物变为损目之因素,遮闭神光发越,黄斑囊样水肿的出现是血病及水的反应。此期辨证应结合“久病多痰”“久病多瘀”理论。辨明本期之病机为血瘀、痰凝、水停。死血期宜痰瘀同治,治宜破血祛瘀、化痰利水,常用五苓散合血府逐瘀汤加减。五苓散温化利水,血府逐瘀汤活血化瘀,少佐温通经脉之品使水得温则行。方药组成:茯苓、猪苓各20g,丹参30g,当归15g,泽泻、车前子、桃仁、红花、川芎、赤芍、枳壳、柴胡、三棱、莪术、浙贝各10g,桂枝5g,地龙10g。

(4) 干血期

多于病后三月以上出现。眼底表现:大部分出血吸收或完全吸收,遗留少许死血块,或仅为机化灶,或玻璃体内大量机化物。全身症状:多伴有腰膝酸软,眠差,舌红,少苔,脉细数。由于在眼底出血的全过程中,眼内组织受瘀血、死血、干血等损害,玻璃体浓缩、液化,视网膜功能受损,此期病机演变为久病伤正。唐容川据《黄帝内经》指出:“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去血既多,阴无有不虚者矣。阴者阳之守,阴虚则阳无所附,久且阳随而亡,故又以补虚为收功之法。”即用“封养滋补之法,以补其正,续其失。”从阴阳论补,据朱丹溪之“阴血易亏而难成”及“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之理论,认为补虚一法,“当补阳者十之二三,补阴者十之八九”,十分强调滋补阴血的重要性;从五脏论补,着重从肺、肝、脾、肾的补法,各具特点。瘀血不去,新血不生,脉络不利,目失所养。治宜扶正散结,注意恢复视网膜功能及清除眼底机化物。临证时应辨明气血、脏腑之虚,在大法之下,灵活加减。常用驻景丸加减,此方具有平补肝肾、活血散结之功,寓滋补与活血散结于一体,疗效卓然。方药组成:楮实子、丹参各30g,枸杞子20g,菟丝子、茺蔚子各15g,郁金、木瓜、车前子、炒山楂、鸡内金、浙贝、僵蚕各10g;血虚者加阿胶、当归各10g;气虚者加黄芪、太子参各20g。其中眼内的“死血”与“干血”概念的提出,是对中医眼科理论的重大发展。此概念在历代眼科专著与文献中尚无明确记载。仅在《杂病源流犀烛》和《医钞类编》有类似的描述,死血指停留于肝引起胁痛的恶血。死血发生的关键在于恶血停留不化。死血停留于肝可引起胁痛,停留于神膏,则遮蔽神光发越,损伤目力,故瘀血停留于目,久而不化可出现死血,日久致经络营卫不调,气伤,不能上营于目,则两目黯黑,形成“干血”。干血期久病伤正、瘀血不去、脉络不利、目失所养,预后不良为其特征。表明眼中的“死血”与“干血”作为致病因素常引起眼内的其他并发症,如黄斑水肿、新生血管等。各种出血性眼病在症状、体征和病理改变等方面虽各有不同,但具有相同的病因病机,具有从出血到吸收,消散或遗留病灶的相同发展过程,具有出血灶颜色由红→紫→黄→白改变的一般规律。根据多年临床对眼科血证规律的观察和研究系列血证处方的体会,揣摩唐宗海《血证论》“止血、消瘀、宁血、补虚”四法立论之旨,提出眼科血证四期划分的研究思路和治则。

眼科血证四期划分理论的提出,完整地概括了眼底血证的发生发展规律,其思路和临床运用已经获得眼科同行的认可,运用现代科研方法,深入研究眼科血证四期发生发展机制是眼科血证的重要研究方向。确立眼底血证出血期、瘀血期、死血期、干血期四期病机演变及辨证规律,为进一步提高眼底血证中医辨证施治疗效奠定基础,具有重大的研究意义。

(二)水血同治思想在治疗黄斑水肿中的运用

中医学认为,水是指津液或水液,血指血液。自《黄帝内经》开始,就认为水血相关,水病可以治血,血病可以治水,即水血同治。《灵枢·痈疽》曰:“肠胃受谷……中焦出气如露,上注溪谷,而渗孙脉,津液和调,变化而赤为血。”“津液和调,变化而赤为血”说明水与血均来源于饮食物的水谷精微,化生于后天脾胃,故有“津血同源”之说。同时,水与血又互为生成之源,《灵枢·邪客》说:“营气者,泌其津液,注之于脉,化以为血。”说明营气分泌的津液,渗注到经脉之中,便化为血液。血液循经流行,在一定的条件下,血液中的部分水液成分可渗出于脉外,与脉外的津液化合在一起,而成为津液的一部分,如“汗者血之液”之说即属此类。故李东垣指出“血与水本不相离”,明代缪希雍认为:“水属阴,血亦属阴,以类相从。”唐容川《血证论》更指出“血与水皆阴也,水为先天阴气所化之阴液。血为后天胃气所化之阴汁”,又说“血得气之变蒸.变化而为水”,“水为血之倡,气行则水行,水行则血行”。均阐述了水与血二者之间在生理上相互倚伏、互相维系的密切关系。

病理上水和血可相互影响,《灵枢·营卫生会》曰:“夺血者无汗,夺汗者无血。”揭示了血竭津枯,水枯血虚的相关病理。《金匮要略》所言“经为血,血不利则为水”,指出了血与水的病理因果关系。唐容川《血证论》则强调了“血病而不离乎水”“水病而不离乎血”的病理关系。明确指出“病血者,未不病水;病水者,亦未尝不病血也”,“失血家往往水肿,瘀血化水,亦发生水肿,是血病而兼水也”。可见在病理上水病可以影响到血病;血病亦可以影响到水病,从而为水血同治提供了病理依据。

治疗上水和血可以同治。由于水血在生理上、病理上的密切关系,因而对血病及水或水病及血之证,古代医家提出了水病可治血、血病可疗水的水血同治原则。如《素问·汤液醪醴论》对水气病提出的“去苑陈莝”治疗大法,即包括祛除郁结于体内的瘀血在内。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中创立了许多水血并治的方剂,如治疗“水与血俱结在血室的大黄甘遂汤”,方中用大黄破瘀,甘遂逐水,《黄帝内经》“留者攻之”“去宛陈莝”之旨意,开临床水血同治之先河。唐容川对血病及水或水病及血之证更是强调水血同治,指出“凡调血,必先调水”。认为其病“皆水与血不和之故……,但就水血二者立法,可以通一毕万矣”,并提出了滋水止血、化水止血、逐水活血、温水行血等血证治水十三法,丰富和发展了血证治水的方法。近年来,基于水血相关理论,运用活血利水为基本方法,在临床上已广泛地加以运用。

眼底出血后,黄斑区水肿是瘀血化水的典型表现,严重影响患者视力,是该病严重的并发症,无数医家都在探索其治法。《血证论》认为“瘀血化水,亦发为肿”说明瘀血不化,易发生水肿。视网膜静脉阻塞导致静脉回流受阻,血管大量渗漏,水液积聚于黄斑,因此,黄斑水肿的病因多为瘀血阻络,瘀血化为痰水,治疗以活血化瘀,祛痰化湿为主。如临床上气滞血瘀型,多因情志抑郁,肝气不舒,气滞血瘀,气滞水停,脉络受阻,血不循常道,溢于脉外而成。症见头痛眼胀,情志不舒,胸闷胁胀,视力急剧下降。视网膜有放射状或火焰状暗红色出血,伴有渗出,视网膜静脉粗大迂曲,黄斑水肿。舌暗红或有瘀点瘀斑,脉弦或涩。治以理气通络,活血利水。方用血府逐瘀汤加减,药用生地黄15g,当归尾12g,柴胡10g,桃仁10g,红花6g,川芎10g,赤芍10g,桔梗10g,牛膝15g,茯苓30g,猪苓20g,车前子20g等。凡病程较久的患者,不论其全身症状如何,多因病程日久,眼底出血,渗出不吸收,脉络瘀滞,水湿内停,水血互结。症见视物不清,眼底出血、渗出日久不吸收,眼内干涩,舌暗或见瘀点,舌面少津,脉细涩。治以活血利水,益气养阴。方用血府逐瘀汤合生脉散合四苓散加减。同时注意填肾精,养肝血为主,佐以活血化瘀,结合局部辨证治疗黄斑水肿,也是临床上非常有用的治法。

(三)黄斑属脾理论的扩展

《中医眼科六经法要》是著名眼科专家陈达夫教授在《伤寒论》六经辨证的基础上,集数十年的临床实践经验,结合眼科辨证的特点创立和发展起来的独具特色的眼科学术理论。全书以六经为宗旨,贯穿传统的眼科五轮八廓理论,它根据眼与六经的关系,采用分经论治的方式概括了各种眼病的诊断和治疗,揭示了眼科分经辨证施治的规律。经络辨证对眼科临证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经络运行气血,架起眼与脏腑沟通的桥梁,通过经络的不断输送气血,才维持了眼的视觉功能。《灵枢·口问》曰:“目者,宗脉之所聚也。”《灵枢·邪气脏腑病形》云:“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其精阳气上走于目而为之睛。”这充分说明眼与脏腑之间,依靠经络的连接贯通,保持着有机的联系,同时也说明十二经所生的病,几乎都会有眼病。眼科六经辨证,就是按疾病的征象与脏腑经络的内在联系,把目病分为太阳目病、阳明目病、少阳目病、太阴目病、少阴目病、厥阴目病,从而据证论治。

进入老年,身体各部分都会出现一系列衰弱现象,削弱了机体对内外各种致病因素的防卫能力。疾病的结果又会加速机体各种功能的退化,形成一种由虚致病、因病更虚的恶性循环。《灵枢·大惑论》说:“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该病因衰老致脏腑功能不足,气血虚损而发病,其实质上为脾气虚。李东垣《兰室秘藏》说:“夫五脏六腑之精气,皆禀受于脾,上贯于目。脾者诸阴之首也,目者血脉之宗也,故脾虚则五脏之精气皆失所司,不能归明于目矣。”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司运化,胃司受纳,一纳一运,生化精气。脾升胃降,纳运相得,化生并输布精气于目窍,则目视精明。年老脏器衰退,脾胃虚弱,运化、传输功能失调,清阳不升,浊阴不降,反过来使脾胃更虚。

黄斑区应属于中医学的足太阴脾经。《素问·金匮真言论》说:“中央黄色,入通于脾。”《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中央生湿,湿生土,土生甘,甘生脾,在色为黄。”后世中医认为脾主黄色,即来源于此。由此推论,黄斑应属于脾。当其黄斑区病变时必须注意脾经,《兰室秘藏·眼耳鼻论》说:“脾者诸阴之首,目者,血脉之宗也。”脉为血府,血液能在目中运行不外溢,有赖于脾的统摄。《难经·四十二难》谓:“脾主裹血。”若脾气虚弱,脾不统血,可造成黄斑区出血、水肿。传输功能失调,使脾胃更虚,因果交替,日久则目窍失养,变证丛生,正所谓:“气脱者目不明”,全身则相应地呈现出一派脾虚症状。

黄斑是瞳神内的组织之一,陈达夫先生的内眼组织与脏腑经络相属学说也认为“黄斑属足太阴脾经”。其一,脾主黄色,《素问·金匮真言论》“中央黄色,入通脾胃”的理论与之相符;其二,中央广土属脾,黄斑在视网膜正中,故属脾经;其三,黄斑是中心视力最敏锐的重要部位,黄斑能否明视万物,全赖精气,而后天之精气,主要由脾来化生,正如《兰室秘藏》所云:“夫五脏六腑之精气,皆禀受于脾,上贯于目,脾者诸阴之首也,目者血脉之宗也,故脾虚则五脏之精气皆失所司,不能归明于目矣。”

眼底出血后,黄斑区水肿,严重影响视力。《素问·至真要大论》说:“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说明水湿积聚则发为肿,与脾有关。寒盛则浮,寒凝气滞,气血运行不畅,水湿停留则发肿。脾主运化水湿,肾主水液排泄。如脾肾阳虚,水液运化排泄功能减弱,则水湿泛滥,形成水肿。认为此病多属脾虚湿聚,治疗多加之健脾利湿之品,如茯苓、白术、薏苡仁、泽泻等。脾气虚弱,精气生化乏源,气血不能上承于目,黄斑失养,故而出现黄斑水肿久久不能消退;脾虚运化功能失常则水湿痰浊之邪内生,上犯目窍则黄斑区增殖膜形成;视物昏蒙不清,痰湿之邪,郁结目内则见渗出、水肿、增生或萎缩,因此治疗本病首当顾护脾胃。

四君子汤出自宋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是健脾益气的经典方剂,除调节胃肠道功能外,还具有抗脂质氧化、抗衰老,提高免疫、抗肿瘤、抗突变的作用。在治疗黄斑疾病方面已显示出极大的优势。因此,在治疗不同时期的黄斑水肿可采用不同的治疗法则。但健脾益气的治则是治疗该并发症不可放弃的原则。

(四)视网膜新生血管属孙络的范畴

《素问·脉要精微论》曰:“脉者,血之府也。”明确指出“脉”是容纳血液的器官,这与现代的血管概念基本吻合。《灵枢·经脉》曰:“经脉者,伏行分肉之间,深而不见……诸脉之浮而常见者,皆络脉也。”指出经脉是直行于分肉的主干,络脉是经脉的分支,直接从经脉分支的大络称作“十五别络”,从别络逐层细分化直至孙络,形成布散于全身的络脉系统。《黄帝内经》同时论述了络脉的生理功能,认为它是经络系统中内在脏腑与外在肌腠直接相连的部分,承递着经脉运行的气血,借助其逐级细化,网络全身的独特组织结构,实现气血向内在脏腑和外在肌腠的渗濡灌注。因此,从广义角度讲,运行气血也是络脉的基本功能。《素问·调经论》提出“病在脉,调之血,病在血,调之络”,《素问·三部九候论》指出:“经病者治其经,孙络病者治其孙络,血病身有痛者治其经络。”

新生血管是毛细血管床发芽形成,多与中医的孙络有关。络脉从经脉分出,遍布全身,具有协同经脉,流通气血,沟通表里,抗御外邪以及渗灌气血,互渗津液的作用。《灵枢·脉度》说:“脉为里,支而横者为络,络之别者为孙。”孙络指络脉中细小者,又名孙脉。故眼底新生血管属孙络范畴,眼新生血管性疾病多属于孙络疾病。视网膜静脉阻塞后期发生虹膜新生血管和视网膜新生血管属孙络病变,其病因病机多与久病入络有关。清代医家叶天士提出“久病入络”,久病正气耗损,脏腑之络空虚,病邪乘虚内袭。邪气袭人后,其传变途径“由经脉涉及络脉”。又说“大凡经主气,络主血,久病血瘀”,“初病气结在经,久则血伤入络”,“经年宿病,病必在络”。因此,视网膜的新生血管疾病多属久病入络所致。

久病及肝和肾,肝开窍于目,肝和则目能辨五色;肾为先天之本,关系到人体的生长与衰老,也自然关系到眼睛的形成、发育、旺盛与衰退。肝藏血,肾藏精,精血同源,肝肾同源。肾为先天之本,既藏先天之精,也藏后天之精。五轮学说认为瞳神属肾,视网膜、黄斑属瞳神范畴,故亦属肾,肝肾同源。根据中医眼科教授陈达夫“内眼组织与脏腑经络相关学说”中指出视网膜属足厥阴肝经,肝肾有相互滋养的关系(肝肾相生),肝的疏泄条达和调节血量的功能必须依赖肾阴的滋养,肾阴的再生又须通过肝的疏泄藏于肾。新生血管的形成一般在疾病中后期出现,久病肝络,肾络失荣,脏腑虚衰,络中气血虚涩不畅而致瘀血内生,瘀血阻滞,气机不畅,脉络瘀阻,致眼底新生血管形成出血,视力下降。因此,新生血管性疾病与肝脾肾功能失调有关。络虚不荣,脉络瘀阻是脏腑功能异常的主要病机,络气虚、络阳虚、络阴虚致肝肾两虚,脾气虚弱,使津液输布失常,形成痰浊而沉积于黄斑,致黄斑失去濡养,孙络异常,加之脉络瘀阻,脾失统摄而导致脉络出血与渗出。视网膜静脉阻塞多发生在老年,乃因年老肝脾肾功能虚衰所致,尤其以脾气虚为主,脾气虚弱不能运化水湿,加之肾不纳气,脾不能统摄,血溢络外。治疗宜健脾益气,止血活血。

视网膜、虹膜新生血管的病因病机与虚和瘀有关,脏腑功能失调,病初肝肾阴虚,阴虚火旺;后期络气虚,络阴虚,气阴两虚,气不摄血,无力推动,脉络瘀阻,血溢络外。治疗宜滋养肝肾,凉血活血,益气养阴荣络等。正如《临证指南医案》指出“经主气,络主血”,“初为气结在经,久则血伤入络”,认为“久病入络,多痰多瘀”。新生血管性疾病之初多因肝肾不足,气血生化乏源,久则气虚运化失司,津液代谢失常,久病脾气虚弱,湿浊内生,湿郁日久,煎熬成痰或瘀,痰瘀阻络;久病之人,情志多郁,气机不利,络脉瘀阻,瘀久化火,灼伤脉络,导致出血。

新生血管疾病要络虚通补,补益肝肾,健脾益气。加之新生血管的特点易渗漏、出血,治疗时多采用先予凉血活血药物治标,不宜采用活血化瘀药物;后用滋养肝肾,健脾益气药物,加用软坚散结药促使新生血管萎缩。以治其本,或标本同治的方法。方用四君子汤或参苓白术散合生蒲黄汤加减,或加用云南白药胶囊,尽量少用破血之品如水蛭、虻虫、虫等,否则易引起反复出血。经临床实践和实验研究有一定的疗效。

三、临床精粹

(一)分期治疗暴盲(视网膜中央静脉阻塞)及并发症

王某,女,29岁。2010年5月17日首诊。

主诉:左眼视力骤降10天。

病史摘要:10天前患者生气后出现左眼视力骤降,不伴眼红赤疼痛等症。未经诊治,症状无缓解,遂来我院。就诊时左眼视物不清,善太息,胸胁痛。眠差,舌红,苔薄黄,小便黄,脉弦。既往无高血压及糖尿病史。

专科检查:视力右眼1.2,左眼0.2(矫无助)

双眼外眼(-),屈光间质透明。右眼底(-)。左眼底视盘色泽正常,边界不清,视网膜静脉迂曲扩张,以视盘为中心大片放射状、火焰状出血,黄斑水肿。

眼科特殊检查:眼底荧光造影:视网膜静脉充盈时间延迟,静脉迂曲扩张,管壁荧光素着染,视盘毛细血管扩张,荧光素渗漏,边界不清。以视盘为中心大量放射状、斑片状出血遮蔽荧光。黄斑水肿(图1、图2)。

中医诊断:左眼暴盲 辨证:气滞血瘀。

西医诊断:左眼视网膜中央静脉阻塞(非缺血性)。

治法:行气活血,凉血化瘀。

处方:生蒲黄汤加减:

治疗经过:上药水煎服,每日一剂。第二周复诊,左眼视物较前清晰,视力提高至0.4,情绪好转。考虑患者黄斑水肿较明显,予玻璃体腔注射曲安奈德4mg,术后常规抗感染治疗,术后前3天黄斑水肿减轻,视力提高至0.8。术后第4天,患者诉视力下降,眼前正中视物遮挡,检查发现左眼视力0.3,视盘至黄斑区舌状灰白水肿,诊断:右眼视网膜睫状动脉阻塞(图3、图4)。治疗在前方基础上去荆芥炭、白茅根止血药物,加丹参15g、水蛭5g、石菖蒲5g加强活血通络开窍力量。2天后眼前遮挡感消失。

1月后复诊,右眼视力提高至1.0,眼底视盘水肿明显减轻,血管迂曲改善,视网膜出血、渗出明显吸收。(图5、图6)予补肾益精,养血活血善后。

处方:杞菊地黄丸加减:

随访半年,症状稳定。

按语:视网膜中央静脉阻塞是眼科急危重症之一,亦属眼科血证范畴。一般以气滞血瘀多见。在出血期以凉血活血为主,服药一周后,尽快活血化瘀以防瘀血化水、发生黄斑水肿的并发症。但临证时,往往很难把握止血活血与活血化瘀的时机,易出现并发症。此时由于止血过度易留瘀,瘀血阻络,又发生睫状动脉阻塞。急用活血逐瘀开窍之品如水蛭、石菖蒲等,后期以滋肾养血善后,获得满意效果。值得注意的是止血、活血的方法要全面考虑,不能过用止血药物,此例就是一个教训。

(图1 治疗前眼底照)
(图2 治疗前FFA)
(图3 睫状动脉阻塞照)
(图4 睫状动脉阻塞FFA)
(图5 治疗1月后眼底照)
(图6 治疗1月后FFA)
(二)补肾明目、利水渗湿治疗暴盲(视网膜中央静脉阻塞)

张某,女,42岁。

主诉:右眼视力下降3月余。

病史摘要:3月前患者无明显诱因突然出现右眼视物模糊、视力下降,无眼红、眼痛、畏光流泪等不适,未重视未治疗。1月前右眼出现视物变形,于德阳眼科医院就诊,诊断为“右眼视盘血管炎”,予以“血栓通”等治疗,效果不佳。近日患者自觉右眼胀痛不适,遂来我院诊治。入院症见:右眼视物变形、视物模糊,偶伴眼胀痛。偶感头晕,纳可眠差,口干口苦,舌淡苔腻,脉细数。

专科检查:视力:右眼0.5(矫正0.6),左眼1.2

双外眼(-),晶状体透明。双眼玻璃体轻度混浊。右眼眼底可见以视盘为中心的少许放射状出血,静脉迂曲扩张,A/V=1/2,中心凹光反射消失;左眼眼底视盘色泽正常,边界清楚,A/V=1/2,黄斑中心凹光发射存在。双眼指测眼压:Tn。FFA示:右眼视网膜中央静脉阻塞伴黄斑水肿。

中医诊断:右眼暴盲 辨证:肝肾亏虚。

西医诊断:右眼视网膜中央静脉阻塞。

治法:补肾明目,利水渗湿。

处方:杞菊地黄丸加减:

治疗经过:上药煎服,日一剂。4天后右眼眼底出血逐渐吸收,视力提高至0.8,继续原方案治疗。8天后右眼眼底出血基本吸收,视力较前明显提高至1.0。继续按原中药方服用,11天后病情明显好转出院。

按语:患者就诊时已超过三月,出现严重的黄斑水肿。按“四期理论”和“水血同治”的理论。在补益肝肾的基础上,加强了活血化瘀渗湿利水,使病人的视力得到了进一步提高。

(三)活血、止血、渗湿利水治疗暴盲(视网膜中央静脉阻塞)

黄某,男,41岁。

主诉:右眼飞蚊症2周。

病史摘要:患者于2周前出现飞蚊症,视物不清,即于华西医院就诊(具体用药不详),治疗1周后效不佳,后在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就诊,行FFA示:右眼中央静脉阻塞,药物治疗(具体用药不详),患者自觉治疗效果欠佳,遂来我院诊治。入院症见:右眼视物模糊,无畏光流泪等不适。自觉手指麻木,纳可,眠可,小便可,大便溏,舌淡苔薄黄,脉细。

专科检查:视力:右眼0.2(矫无助),左眼0.8,双外眼(-),晶状体透明。双眼玻璃体轻度混浊。右眼眼底视网膜各象限可见大量以乳头为中心的放射状出血,黄斑区可见小片状出血,中心凹光发射消失。左眼眼底未见明显异常。双眼指测眼压:Tn。

中医诊断:右眼暴盲 辨证:水湿内蕴。

西医诊断:右眼视网膜中央静脉阻塞。

治法:活血、止血、渗湿利水。

处方:四苓散合桃红四物汤加减:

治疗经过:上药煎服,日一剂。一周后继续原方治疗的基础上予以“右眼玻璃体腔注药术”,注射激素。术后第1天右眼视力提高至0.3,OCT示:右眼黄斑水肿较前明显减轻(图7、图8)。术后第5天右眼视力提高至0.6,眼底出血逐渐吸收,黄斑水肿明显减轻,一直未间断中药治疗,中药在上方基础上加莪术5g,加强活血祛瘀之功效。治疗2周后患者视力明显好转,提高至1.0。

按语:患者发病较急,视力下降较快,眼底出血,给予了活血化瘀治疗,并加用生蒲黄、白茅根以凉血止血。同时,由于水湿内蕴,黄斑水肿,为了巩固激素治疗的效果,减少黄斑水肿,增加了渗湿利水的四苓散。通过渗湿利水,活血逐瘀之药物治疗,获得视力提高,表明水血同治的临床疗效。

图7 入院时的OCT
(四)滋肾、活血、渗湿利水治疗暴盲(视网膜中央静脉阻塞)

沈某,男,78岁。

主诉:左眼视物不清1月余。

病史摘要:患者1月前突感左眼视力骤降,于华西医院诊断为“左眼视网膜静脉阻塞”,具体治疗用药不详,后自觉效果不佳,遂来我院进一步诊治,门诊以“左眼视网膜中央静脉阻塞”收住入院。入院症见:左眼视物不清,纳可,眠可,二便调。舌淡苔薄白,脉细。

图8 出院时的OCT

专科检查:视力:右眼0.5,左眼0.08

双外眼(-),双眼晶状体C1N1P2混浊。双眼玻璃体轻度混浊。右眼眼底视盘色泽正常,边界清楚,视网膜静脉迂曲、扩张,黄斑对光反射减弱。左眼眼底视盘充血、水肿,边界模糊,视网膜各象限可见散在火焰状出血、水肿,静脉高度迂曲、扩张,黄斑对光反射消失(图9、图10)。双眼眼压Tn。

中医诊断:左眼暴盲 辨证:肝肾亏虚。

西医诊断:左眼视网膜中央静脉阻塞。

治法:滋肾、活血、渗湿利水。

处方:杞菊地黄丸合桃红四物汤加减:

治疗经过:上药煎服,日一剂。4天后患者自诉无特殊不适,眼底水肿有所减轻,出血稍有吸收,中药在上方基础上去山茱萸,加楮实子20g,生三七粉3g(冲服),加强活血功效。服用1周后视力提高至0.15,左眼眼底出血较前明显吸收,水肿较前减轻,根据患者全身情况,调整上方,加用黄芪30g,加强益气功效。出院随访左眼视力达0.5。后期随访FFA及OCT。

按语:患者年老体弱,肝肾亏虚,所以采用滋肾、活血、渗湿利水治疗,疗效满意,实现了水病可以治血,血病可以治水,即水血同治。后期加用黄芪,加强益气功效。

图9 入院时OCT
图10 出院时OCT
(五)益气健脾、活血化瘀治疗视瞻昏渺(湿性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

王某,男,82岁。

主诉:左眼视力骤降1月。

病史摘要:1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左眼视力骤降,不伴眼红赤疼痛。在外院检查为眼底出血、白内障。予复方血栓通胶囊等治疗视力无改善。故来我院诊治。既往无高血压、糖尿病史。无眼部外伤史。无近视史。入院症见右眼视物不见,纳可,眠可,大便溏。舌质淡苔白脉弱。

专科检查:视力右眼0.6,左眼HM/30cm(矫无助)

双外眼(-),晶状体C2N1P1混浊。右眼玻璃体轻度混浊,后极部可见较多玻璃膜疣。黄斑中心反光存在。左眼玻璃体絮网状混浊,瞳孔区红光反射可见,眼底窥不进。双眼压18mmHg。眼部特殊检查:B超示左眼玻璃体高回声,未见视网膜脱离征象。

中医诊断:左眼血灌瞳神 辨证:气虚血瘀。

双眼圆翳内障

西医诊断:左眼玻璃体积血(老黄湿性?)

右眼年龄相关性黄斑病变(干性)双眼年龄相关性白内障。

治法:益气活血。

处方:四君子汤合宁血汤加减:

治疗经过:上药煎服,每日一剂。一周后右眼玻璃体积血明显吸收,眼底隐约可见,黄斑区可见大量视网膜下出血,范围约3X4PD(图11)。补充诊断:左眼年龄相关性黄斑病变(湿性)。

2周后复诊,黄斑区出血减少(图12)。逐渐加用中成药化瘀散结片3片,口服,一日两次。中药则在上方基础上去白茅根、白蔹,加用夏枯草15g、浙贝15g、牡蛎20g加强软坚散结力量。连服3周,黄斑区出血明显减少,加枸杞15g、菟丝子15g、泽泻10g、地黄10g加强滋肾力量。2周后复诊,黄斑区出血进一步减少,视力提高至0.2(图13、图14)。

按语:黄斑区属足太阴脾经,黄斑区的病变与脾胃关系密切。该患者大便溏、舌质淡、苔白、脉弱为脾虚之征。黄斑区出血认为是脾虚不能统摄血液、溢于络外所致,离经之血皆为瘀。因此辨证为气虚血瘀。治法先用健脾益气、凉血止血活血,待血慢慢吸收,酌加活血化瘀、软坚散结的药物,血液明显吸收,后期以滋养肝肾而善后。

(图11 治疗1周)
(图12 治疗3周)
(图13 治疗5周时眼底)
(图14 治疗5周时眼底FFA)
(六)益气养阴、活血通络治疗消渴目病(糖尿病性视网膜病变)合并血灌瞳神后部(玻璃体积血)

陈某,男,56岁。

主诉:双眼视物模糊2年,右眼视力骤降2周。

病史摘要:2年前出现双眼视物模糊,视力渐降,不伴眼红赤疼痛。在外院检查为眼底出血、糖尿病。予复方血栓通胶囊及控制血糖治疗等治疗,视力无改善。2周前右眼视力骤降至视物不见,遂来我院诊治。入院症见右眼视物不见,左眼视物模糊,神疲乏力,眠差,口干,大便溏,夜尿多。舌质胖嫩有齿印脉细。

专科检查:视力:右眼HM/30cm,左眼0.4(均矫无助)

双外眼(-),晶状体C1混浊。右眼玻璃体絮网状混浊,瞳孔区红光反射可见,眼底窥不进。左眼玻璃体轻度混浊,眼底视盘色泽正常,边界清晰,从后极部至中周部较多斑片状出血,微血管瘤、黄白色硬性渗出,黄斑中度水肿(图15、图16)。双眼压17mmHg。

中医诊断:双眼消渴目病 辨证:气阴亏虚,络脉瘀阻。

右眼血灌瞳神

消渴

西医诊断:双眼糖尿病性视网膜病变(左眼4级,右眼5级)。

右眼玻璃体积血

2型糖尿病

治法:益气养阴,活血通络。

处方:四君子汤合生蒲黄汤加减:

治疗经过:上药煎服,日一剂。并予糖尿病饮食、监测控制血糖。1周后右眼玻璃体积血明显吸收,眼底隐约可见,视力提高至0.1,继续原方治疗。2周后复诊,右眼玻璃体积血进一步吸收,眼底较前清楚,左眼黄斑水肿减轻,眼底出血部分吸收,视力提高,右眼:0.2,左眼:0.6。乏力等证减轻。中药在上方基础上去荆芥炭、牡丹皮,加用夏枯草15g、浙贝15g、牡蛎20g加强软坚散结力量。加菟丝子15g加强滋肾。随访半年,病情稳定。右眼底清晰(图17、图18)。视力提高,右眼:0.3,左眼:0.7。复查FFA,鼻侧视网膜中周部可见视网膜新生血管,各象限可见IRMA征,行右眼全视网膜光凝。保全了患者的视力。

按语:消渴目病其病变发展规律是气阴亏虚→肝肾不足→阴阳两虚。该患者属气阴两虚,便溏、乏力、舌质淡为脾气虚表现,口干、眠差、夜尿多为肾阴虚表现,故治以健脾益气、滋肾养阴;又因患者出血时间不长,眼底血色鲜红,宜凉血止血。本病治疗以体质结合病程辨证,取得较好疗效。

(图15 左眼底照)
(图16 左眼底FFA)
(图17 半年后右眼底照)
(图18 半年后右眼底FFA)
(七)外伤引动肝热理论治疗白内障术后眼部不适

邹某,男性,66岁。

2010年8月22日,首诊。

主诉:右眼白内障术后3天。

感眼涩不适,微胀,大便干结,小便黄,口苦。舌质红,苔薄黄,脉弦。PE:VOD:0.6;VOS:0.5;右眼结膜充血(+),角膜透明,人工晶体位正,后囊膜完整透明,左眼晶体皮质轻度浑浊,余(-)。

诊断:1.右眼人工晶体眼

2.左眼年龄相关性白内障

辨证:肝热上扰。

治法:清肝泻热。

处方:石决明散加减:

7剂,水煎服。

按语:患者白内障术后,中医认为:手术亦是外伤,而外伤易引动肝热,肝热上扰则见结膜充血,眼发红,大便干结,小便黄,口苦,舌质红,苔薄黄,脉弦为一派肝热之证,故用清热泻热之石决明散加减。

2010年8月29日二诊。

患者自觉眼涩不适、眼胀等症消失,大便已解,小便微黄,口微苦,舌质淡红,苔薄,脉细。

PE:VOD:0.8 VOS:0.6

右眼结膜轻度充血,余同前。

方药:继用前方,加夏枯草10g,5剂。

(八)补益肝肾、益气养阴治疗高度近视视网膜病变(近觑)

陈某,男,43岁。

2009年1月4日首诊:

主诉:双眼前黑影遮挡,视物模糊2月余。

双眼高度近视。苔薄白,脉细,汗多。

PE:VOD 0.5(矫) VOS 0.4(矫)

双眼玻璃体液化、混浊,眼底见网膜呈豹纹状改变,黄斑区色素纤维化,可见网膜上萎缩灶。

诊断:双眼高度近视。

辨证:肝肾不足。

治法:滋补肝肾。

处方:杞菊地黄丸加减:

7剂,水煎服。

按语:高度近视多属“肝肾不足”,故用滋养肝肾之杞菊地黄丸。“荔枝核”行气散结痈,患者时有眼干涩不恙之症,故用之,黄芪、浮小麦、牡蛎针对汗多,适益气敛汗之功。

2009年1月11日二诊:患者仍感汗多,苔薄白,脉细。

PE:VOD 0.6(矫)VOS 0.5(矫)

双眼玻璃体液化、混浊,以感同前。

处方:前方去北沙参,加太子参30g,麻黄根30g,7剂。

按语:患者仍出汗,加用麻黄根30g,固表止汗。其口干不明显,去北沙参,加太子参30g,益气。

2009年1月19日三诊:时有出汗,苔白,脉细。

PE:VOD 0.6(矫)VOS 0.5(矫),余检查同前。

处方:1月4日处方去北沙参、桑白皮加太子参30g、麻黄根30g、木瓜10g、鳖甲15g,7剂,水煎服。

按语:加木瓜以舒筋活络(还有一种功效是和胃化湿),其味入肝,益筋活血,鳖甲软坚散结针对眼底网膜生大片萎缩灶。

(九)经热解毒排脓治疗葡萄膜炎(瞳神紧小)

陈某,男性,57岁。

2008年8月20日首诊:

主诉:右眼发红、视力下降1+月,苔薄白,脉细。

PE:VOD:0.15;VOS:1.0

右眼结膜充血(+),角膜后大量羊脂状KP,前房可见浮游细胞,AR(+),玻璃体少许混浊,眼底乳头色淡,C/D=0.5,余(-)。

诊断:右眼葡萄膜炎。

辨证:肝肺热盛。

治法:清热解毒排脓。

处方:千金苇茎汤合五味消毒饮合犀角地黄汤:

7剂,水煎服。

按语:王明芳教授认为患者眼发红、角膜后大量羊脂状KP这种葡萄膜炎的患者虽然全身症状不明显,舌苔、脉象无明显的改变,但根据局部辨证:发红乃血分有热,角膜后KP为“有脓”之象,黑睛属肝,白睛属肺,故可认为是肝肺之热。因此治疗上需清热解毒排脓,并凉血退赤。方选三方合用:千金苇茎汤+五味消毒饮+犀角地黄汤。

2008年8月27日二诊:

眼症平稳。苔薄白,脉细。

PE:VOD:0.2;VOS:1.0

右眼角膜后羊脂状KP变细变少。

处方用药:继用前方,去桃仁,加川牛膝10g,7剂。

2008年9月3日三诊:苔薄白,脉细。

PE:VOD:0.2;VOS:1.0

右眼角膜后KP减少,眼底视神经乳头色淡,C/D=0.5。

处方:前方加枸杞子15g、茺蔚子15g、楮实子20g,7剂。

按语:针对乳头色淡,为肝肾不足之象,故加用补肝肾之品枸杞子、茺蔚子、楮实子。

2008年9月10日四诊:苔薄白,脉细。

PE:VOD:0.3-1VOS:1.0

右眼角膜后KP进一步减少变细,眼底视神经乳头色淡,C/D=0.5.

处方:继用前方,7剂。

(十)益气养阴治疗干眼症(白涩症)

尹某,女性,55岁。

2010年7月15日首诊:

主诉:双眼碜涩不适3月。

口干,舌质淡红苔薄,脉细。

PE:VOD:0.8;VOS:0.8

双眼外眼(-),上下睑结膜滤泡增生,角膜透明,眼底未见异常。泪膜破裂时间测定:右眼:3s,左眼:3s,泪液分泌试验:右眼:5mm,左眼:4mm。

诊断:双眼干眼症。

辨证:气阴两虚。

治法:益气养阴。

处方:生脉散合泻白散加减:

7剂,水煎服。

按语:本患者年近六旬,根据五轮辨证,白睛属肺,故辨证为气阴不足,阴亏主要是肺阴不足,治以益气养阴,方选生脉散合泻白散加减。

2010年7月30日二诊:患者自觉双眼碜涩好转,仍感口干。舌质淡红,苔薄,脉细。

PE:双眼滤泡减轻,余(-)

处方:前方加玉竹10g,加强养阴。

(编撰者:郑燕林、王万杰、肖西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