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灵魂的碰撞
屋里拉着窗帘变得有些昏暗，李宗壮瘫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呆呆的看着高进。
高进很理解李宗壮的心情，绿帽子的痛苦不能轻易地表露给外人，需要自己人的安慰。
他缓缓地坐在了李宗壮的旁边，刚刚坐下，只听李宗壮黯然的问他说：“哥，现在你相信一见钟情了吗？”
“不信！”
他以为李宗壮要陈述自己的委屈，没想到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你这个人，就是玩固化，怪不得别人都说你是钢铁直男！就像根钢棍一样硬，死不承认！你不相信？你和王思思算是怎么回事？”
眼看情形居然不想他想的那样，莫名其妙的拐弯了。
他好奇的看了李宗壮好久，李宗壮也好奇的看着他，情形变得越来越古怪。
他看不懂了，忍不住问李宗壮说：“你不说你和李思思，怎么扯到我和王思思身上了？”
“总得一件一件的说吧？总得让我起个头吧？你就说，你和王思思是不是一见钟情了？”
倒是有几分道理，他被李宗壮说服了，仔细的想了想，这才说：“不是啊，第一面没什么感觉，就觉得不合适，这是大实话，咱们都清楚。”
“我感觉你在撒谎，不，可能是我的解释有问题，一见钟情不是一见面就喜欢，只是形容时间特别快，你们俩是不是一天就好上了？是不是？”
莫名其妙的扯到了“一见钟情”的话题上。
关于一见钟情，他的理解一向是第一眼看到就深深地爱上了对方，然后直到永远，那才叫一见钟情的爱情。
他不相信这种事情，第一眼只能看外表，只能是有色的眼光，怎么都感觉是侮辱爱情。
可是，如果不是一眼定情，而是一天之内就不一样了。
一天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就像他和王思思，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太多太多复杂的感觉，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彼此都喜欢上了彼此，可是又不像是永远，永远是很久很久的事情，可能就不算是爱情。
然而，他又不想跟王思思分手，至少他不会分手，至少他是永远。
“仔细想一想，应该是。”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
“那你还不信？”
“那就算信了吧，我信了，行了吧？接着往下说吧。”
他不想在他和王思思的感情的问题上说太多，只想等着李宗壮苦痛流涕，然后他再安慰几句，有点等得不耐烦了。
奇怪的是，李宗壮突然换了一个表情，从忧愁竟然变成了痴迷，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说：“行，那就该说我和李思思了，我们也是一见钟情。怎么说呢，跟你们不一样，你们俩那是情窦初开，没有任何的经历，全凭别人给你们的感觉，我们不一样，都是海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你，你天天跟我数数，这是第101个吧？”他开始无法理解李宗壮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对了，就是这个意思，她敢跟我说实话，没几个，才二十多个而已。”
“才18岁，就那么多了？”
“我是18岁，她比我大一点，19了，又比我早上一年学，今年大二。”
“那也有点……”
他想说点难听的话，又没敢开口，毕竟太难听了，还是朋友的女朋友。
“你不说正好，我也不想听。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再说了，有什么呀？这都什么年代了？至少我不在乎。”
“跳过这段，你接着说。”他不想听关于这方面的话题。
“我偏偏说，你就得听着。”
“你跟我一个处男说这种事，有意思吗？”
“你完全可以丢掉这个身份呀，你们俩还没亲过呀？”
“你关心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说，我根本不了解你们的想法，你们也不了解我们，咱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肯定有矛盾，你得理解我才行，不能用你们世界里的东西理解我们，你明白吗？”
说到两个世界，他忍不住想的多了点。
虽然都在一个世界里生活，可是彼此之间的想法和差异有很大，大到理解不了对方的想法。
既然无法理解，又怎么试着理解！？
他想的头疼，无奈的说：“很难，我估计没法做得到。”
“先试试吧，不试试肯定不行。就说灵魂的碰撞吧，你能理解吗？”
“你说咱们呀？隔着两个世界碰撞一下？”
“呸，就说你不懂，咱们俩碰撞算个什么事？我说我跟李思思呢！”
“你继续。”他好像明白了点。
“跟肉体无关，就是灵魂与灵魂的碰撞，再说白一点，就是彼此对彼此都很了解，也都敢说句实话，没什么顾忌，明白了吗？”
“咱们呢？没撒过什么慌吧？”
“你老扯咱俩干嘛？咱们是死党，不是搞那个，你跟我过一辈子呀？”
“女人就没人说实话？”
“那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为什么非要赶走李思思？那么多女人了，你第一次跟我说这种话，敢说实话吗？”
“不敢。”
他怂了，绝对不能告诉李宗壮关于张晓萌出轨的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
“对了，这就是顾忌，我今天也想跟你说几句实话，就是这种感觉。”
“你说吧，这是不是也是灵魂的碰撞？”
“呸，别用这个词行吗？特别是现在。”
“行啦，就说几句真心话，说吧。”
“先说钱吧，我憋的时间太久了，难受！”
“你就说李全志给你钱？”
“是给你的钱，每个月1000万，我只是可以随便使用，只要你说句话，这些钱跟我就没关系了。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生怕那个张静把这事儿告诉你，你明白吗？”
李宗壮谨慎的说完，死死地看着他。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李宗壮大手笔的花钱肯定来自于李全志，而李全志没有理由给毫无关系的李宗壮那么多的钱，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变向给他的钱。
还好已经过了这么久，已经慢慢的适应了，否则那个巨大的数字会吓死他。
他喜欢简单的生活，简单的生活不需要多少钱。
李全志已经帮了他很大的忙，他已经很感谢了，既然李全志非要给钱才安心，不如让李宗壮花个过瘾，这是两全其美。
想开了，他才说：“大概了解了，不过你放心，还是你的钱，这会儿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怕自己堕落？”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至少现在用不着那么多钱，我很喜欢这种平淡的生活。”
“我也猜到了，不过还是怕，打心眼里怕！所以呀，这么短的时间里，我拼了命的找女人，一个接一个，甚至一天好几个，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只有一个目标，就是100！等我终于完成了，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该说就说，什么都不怕了。”
李宗壮说着，长舒了一口气，靠在了沙发上。
他没想到李宗壮竟然有这么复杂的心理，忍不住笑着说：“你早说呀，难道你觉得我是个傻瓜，什么都猜不到？你不了解我还是我不了解你呀？”
“就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怕！”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怕？太奇怪了。”
“第一，我能猜到你的大概，但是猜不到全部。第二，我哪怕猜到你的全部，却不敢确认。第三，哪怕我确认了，也不敢相信。第四，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才更害怕，因为知己知彼更恐怖。明白了吗？”
“你想说人心隔肚皮？”
“就是这句话，哪怕是亲父子也一样，几千万呀，你以为几百块钱呀。”
他仔细的想了想，那个数字的确很可怕，不过已经没了，也就不想再想了。
可是，毕竟是几千万，居然还是忍不住的想，怪不得李宗壮会害怕，他也自嘲的笑了笑说：“现在呢？”
“不是说过了吗？我心里的石头已经落下了，无所谓了。”
“行，我了解了。然后呢？”
“你没点感觉吗？”
“什么感觉？”他听不懂李宗壮话里的意思了。
“好吧，怪不得是两个世界了，毕竟你不怕，我怕！让你了解的清楚一点，说说你未来的岳母吧，你怕不怕？”
高进听到这里，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最怕的就是李思思把那件事告诉给了李宗壮，那可能就是永远的灾难了。
他很害怕，却不敢承认，只能想法设法的撒个谎说：“怕，我最怕她发现我和王思思的情况。”
“瞧瞧，撒谎了吧？你能怕这点事儿？”
李宗壮得意的笑着，那种笑容让他感觉到了不详的征兆。
最担心的就是李思思已经告诉了李宗壮一切，那样只会多一枚炸弹，而且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不可能赶走。
他想要确认，却不敢，揪心的感觉，他只好试探着说：“你想说什么？”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我就不说，我看你怕不怕。”
“我了解了，我不敢确认。”
他终于体会到了知己之间的恐怖，彼此之间格外了解对方，很容易下套。
“所以说嘛，我说出来了，你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下来了，对吧？”
李宗壮看着他的表情，得意地笑了。
“赶紧说！！”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多大点事儿？不就是你未来的岳母出轨了吗？我告诉你，不止是一个，好几个呢！别为了这件事赶走李思思，我今天就想跟你说这件事。”
李宗壮的这句话就像一个晴天霹雳一样劈在了高进的脑袋上。
他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疑惑地看着李宗壮，警告的说：“你可别为了李思思胡编乱造。”
“你瞧瞧，连我说的话都不信，就因为牵扯到了李思思，对吧？”
“李思思的确是出轨了呀！那是我亲眼看到的事实，你看到了什么呀？凭什么胡说八道的栽赃我未来的岳母呀？再说了，你明明能看到李思思出轨，你自己不愿意看呀！”
“那不叫出轨，我们俩还没确认关系呢，叫出轨吗？”
“行，我……我……”
“好啦，我知道你说不出话来了，我比你更清楚李思思，他俩肯定在里面呢，跟你想的一样。”
“我理解不了你们的世界，太复杂了。”
他感觉李宗壮的世界充满了肮脏而又恶心的情景，有点坐不住了。
“这不是让你慢慢的理解一下吗？要不要说说你未来的岳母，说说我怎么知道的？省得你总是怀疑李思思。”
“你说……算了，还是别说了，我不想听了。”
他害怕了，总觉得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可是，下意识的又想知道，心里有点乱。
李宗壮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慌不忙的说：“我还是说说吧，免得以后误会。张静是李全志派来的人，每天监控着我们所有人，一举一动都很清楚。违法吗？违法！照样做了，没人举报就没事。你现在清楚了吧？我告诉你，他们具体的时间、地点哪怕是动作，我都很清楚。”
李宗壮说到这里，他立刻想到了无人机，这点事情的确很容易做到，李宗壮显然说的是实话了。
“为什么呢？一个中年妇女了，干嘛还要出轨？”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两个世界嘛！就像你跟李思思，你俩如果结了婚，结果差不多。”
“行，我大概清楚了。”
“不，你不清楚。知道为什么吗？”
“我还关心这种事？你还是别说了。”
“你还是关心一下吧，早晚的事，除非你不跟王思思结婚，你俩就是玩一玩就结束。”
李宗壮提醒了他，他和王思思总归要结婚，这是他们恋爱的目的，那么迟早要面对张晓萌的问题，最好的结果就是张晓萌的事情永远的藏下去。
可惜，知道的人太多了，有点困难。
想到这里，他只好说：“你说吧。”
“我还是先停一停吧，返回来说一说我和李思思，这样能留住你。”
“你这有点过分了你！”
“没办法呀，两个世界的人沟通，我说到一半你跑了怎么办？”
“行，你说吧！！”
“还是得说灵魂的碰撞！我们几乎刚见面，直接就去开房了，简直就像是例行公事，更像是握手的礼仪，只因为一件事，彼此第一眼感觉很好，就这点事。你是不是想走了？”
“废话，我感觉你们就像是两个人渣。”
“错，是渣男和渣女，好听点就是俩海王，准确的说我是从真正的人渣升级成为了渣男。”
“你赶紧说吧你！”
“然后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说了，心情无比的舒畅，她也把她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她也觉得很舒畅，明白了吧？这就是灵魂的碰撞。”
“只是为了能说句实话？”
“错，可不只是这么简单，是说出实话之后不会面对嘲讽的眼神。”
“难道我有那种眼神吗？”
“如果我一开始这么说，你早跑了！你说呢？”
李宗壮这句话说的很对，哪怕是死党也听不进去，感觉他们很龌龊，更何况是外人，恐怕直接骂街了。
想到这里，多少也能理解李宗壮，但是忍不住还要劝慰一下说：“其实说句实话，被你糟蹋的女孩的确太多了，从道德上讲，的确……”
“行啦，就此打住，我不想听接下来的话了，就是这种感觉，听了就烦！”
“我明白了，换了别人我也不想说，我连看都不想看。”
“对呀，大部分人都这样。我还算是好点，还有个浪子回头金不换，只因为我是个男人，回了头就是好男人。李思思不一样呀，她是个女人，浪女回头没人理！她只能伪装成普通人，就像画皮一样，在别人眼里永远都是个鬼。”
“所以你心疼了？”
“你算是说明白了，也不全对，她有她的苦，我比她更苦，我还是决定不再用你的钱了，每个月10万块，我也知足了，省的提心吊胆。万一你哪天想要帮我改邪归正，我就算是完蛋了！”
“那有什么可怕的呢？我说过了，不会在乎这种事。”
“好，不说你，就说李全志，他可以随时收回吧？”
“你不会攒一点钱呀？”
“我赞了，我的每月10万块一毛钱没动过，这会儿60万了。”
“那你怕什么？”
“平时我每月都得花800万以上，你让我怎么适应？这就像戒毒瘾一样的难受，能不能回头，我还不知道呢！”
“就像李思思一样？这就是你们的灵魂碰撞？”
“对，所以才有感觉，不像是体力活。”
“还是扯到那方面了。”
“废话，研究了那么多女人的构造，我都快成医生了，麻木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快乐的感觉，我当然重视了。”
“所以呢？”
“我还是得暂时略微花你的钱。”
“你随意，不用经过我的同意，几乎跟我没关系。”
“那我回头可能就是岸了，你没骗我吧？”
“我干嘛要骗你呀？”
“我怕你骗我，然后让我告诉你关于你未来岳母的事。”
“靠，李宗壮，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说完你的灵魂碰撞没有？赶紧说正事吧！不对，你在撒谎！！”
想到谎言，又想到之前李思思刚来的时候，李思思听到他说李宗壮有很多女朋友，转头就走了，显然不像是李宗壮说的那样。
再看这时候的李宗壮，他忽然觉得不寒而栗，现在的李宗壮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