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重回职场
杜秋尴尬一笑，“妈，我这有个事。”
冯翠翠正在和邻居打麻将，面对女儿的啰啰嗦嗦心烦不已。
一分心，输了，气恼不已地说：“天大的事情，改天再说！你妈我正在打麻将，运气都给你搞差了，别说，别说了，烦着！”
冯翠翠挂断电话。
杜秋松了一口气，表情却委屈不已，“我妈就这脾气，动不动发火，我得先和她好好说，不然人家不仅不同意还反对。”
季淼看着母女俩的对话，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他明显感到杜秋是不愿意结婚的，但杜秋做得面面俱到，找不出一丝丝的纰漏。甚至让他觉得，是自己多心。
季淼黯然：“我妈说，要是我们不结婚就分手，我耗不起！”
杜秋沉默三秒，恼火：“怎么着，还不容许别人有个缓冲的时间？这是什么婚，这是绑架！季淼，难不成你以后就要被你妈控制，你要有自己的思想！思想你懂吗？”
杜秋骂完之后，心中对未来的婆婆颇为忌惮。压根不是个好惹的人。
杨柳现在处境难。
由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让公婆都有话可说。杜琴老是劝，在家挺好的，何苦去上班，你这把年纪未必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一切以家为重。王明话少，但眼神中也有那么些意味，女人干活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她物质生活尚可，何必去找那没趣。
杨柳心有不甘，已经跟所有人说回去上班，现在让她撤退，岂是那么简单。
尤其是聚餐之后，她不想让自己低人一等。
向琳轻轻松松事业、家庭兼顾。杜秋事业上也会有成就，唯有自己，最大的成就是孩子、老公。这怎么能忍。这都什么时代，难道女人还要为男人和小孩而活吗？
万般无奈之下，杨柳只能求助冯翠兰。
即便之前自信满满，认为一切都能掌控在自己手上，现实告诉她，不。她的掌控一切，自打辞职之后，已经渐渐消失殆尽，能握在手上的东西不多。
最近杨柳总是能想起，自己外婆在外公面前的卑微。那个年代，女性的思想较为传统，一切以夫为天。外婆没有自己的工作，只能仰仗唯一的经济来源外公。
外公回到家以后，不满外婆的“服务不周到”，动不动就打，动不动就骂，动不动就折磨。外婆一心一意地照顾家庭，不敢说其他。外婆甚至认为自己对这个家是有所亏欠的，因为没生出儿子，只有三个女儿。
冯翠兰出生在这种家庭，自是要强，并且告诫子女，没有能力的女人，最终会让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杨柳就是一直被灌输的那个。所以每当自己走下坡路时，脑子里始终循环这些陈年往事。
冯翠兰知道杨柳家事多。本想去帮忙，结果碰一鼻子灰，心灰意冷。没想到今天杨柳主动上门，她总要装一下，维护其母的面子。说一些你不是很厉害，你很有本事之类的话。
杨柳性子硬，让她低头实属不易，面对母亲的摆谱，她不吃那套。正欲离开，又给冯翠兰拦下，“囡囡，你看你怎么沉不住气了？”
“妈，我有没有本事你最清楚。既然你认为我有本事，那我就有本事。我无话可说。”
自家的女儿，冯翠兰怎么会不清楚，她要面子，更要里子。若是自己再不帮她，恐怕她就会沦落为家庭主妇。这是冯翠兰不愿意看到的。
“妈，那你手上有没有资源！”杨柳哀怨地坐在沙发上。求母亲是自己最不愿意做的，尤其到这把年纪，混得不上不下，没有任何人看上自己。种种打击应接不暇。
冯翠兰喝了一杯茶，低头思索，“你别急。”
“让妈好好想想，你爸有个同事，之前是法学院的教授，后来辞职开了家律所，做得是风生水起。那律所叫什么来着，我想想，我要问问你爸。”
“我辞职的时候，爸让我好好顾家。爸会同意我回职场吗？”
“这事你别担心，有妈在。”
杨柳心安不少。冯翠兰是个爱折腾的主，一直遵从女性该自我独立。即便杨峰有什么想法，一直斗不过冯翠兰。
晚饭，杨峰回到家，看见一桌子丰盛的菜，心中诧异。母女俩笑脸盈盈，让他如沐春风。他纳闷，自己是做了什么好事？
冯翠兰连忙让他坐下，跟他说：“我知道你爱吃随元路的小笼包，我特意让囡囡给你买了。”
杨峰最爱吃随元路的小笼包，但随元路离这远，去了还要排队，排队也不一定能排得上。自己懒得去，冯翠兰不愿意去，他一年能吃到一两次就不错了。
日思夜想的小笼包就在面前，杨峰兴奋不已，一连吃了两个，夸道：“好吃，好吃，随元路的小笼包就是好吃！”
冯翠兰笑：“好吃吧？囡囡知道你喜欢吃，排了好久。”
“辛苦了，辛苦了！真是我的好女儿。”
“当然，我们的囡囡不是好女儿，谁是好女儿！女儿就该孝敬爸爸！”冯翠兰噙着笑，“对了，你是不是有个同事叫吴沉？之前是法学院当教授，后来自己辞职开律所。我听说律所规模可大，里面律师不少。”
杨峰囫囵，“对啊，老吴混得是真好！我们的收入都是他零头。唉，学法律是真好，可惜我啊，我一个教哲学的，没他那么大本事。”
“我们囡囡也是学法学的，我琢磨着以后不比老吴差。”
杨峰怔了，回味过来，细想冯翠兰和杨柳的殷勤，敢情其中有“炸”。母女俩怀揣着小九九。
冯翠兰和杨柳四目相对。杨柳说：“爸，我今年34了，要是这时候不努力一把，什么时候努力！”
“我知道了。我听出你和你妈的意思，是想让我介绍你到老吴的律所。囡囡，你已经回家带娃，为什么还要折腾这些？王高朗虽说工资一般，但足以负担起你们一家。我和你妈的财产以后都是你的。你公婆的财产也都是你的，你没有任何的压力。你甚至连房贷都没。女孩子就该轻轻松松过完一生，为什么搞得自己那么劳碌。我经常看到新闻，说什么，这个人太拼了得胰腺癌，那个人太拼了得肝癌，这个癌那个癌吓都吓死了。你要闲得发慌，你可以去跳舞、插画、画画都行。”
“爸，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职场，在职场上有所成就。”
杨峰看了一眼冯翠兰，“那是不是你想要的，我不知道，那是你妈想要的。囡囡，你该自己思考清楚，一直以来的坚持到底是不是值得的。”
“爸，我真的很想回去上班！”
冯翠兰脸色一沉，“呵。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你爸妈非要给你介绍门当户对的谁啊，那个琳琳啊，还是芳芳啊。我们结婚之后，你爸妈还是看不上我！直到后来发现我能力强，工作有成就。后知后觉那些琳琳芳芳，全都不行！才想起我的好！你说得轻巧，女人就该老老实实地跳舞、唱歌。凭我们家的家境，我在哪跳舞、唱歌？农田里吗？唱给稻子听吗？跳给青蛙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