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难堪

向琳尴尬不已，又是无故翘班，又被罚款。为什么一请假就被留昌抓包，她最近是不是有些背，应该去微博转转锦鲤。

办公室里，留昌盯着向琳，这个向琳真是做什么什么不行，请假偷懒第一名，而且她还假装聪明，以为别人不会发现自己的偷懒。

“向琳，既然你不喜欢上班，为什么不辞职？”

“留总监，我只是迟到，你难不成是想开除我？”

“不，你是孕妇，我们公司不能开除你。”

“所以，你是想让我自己辞职对吗？”

“不，我只是想让你认清事实，你不适合上班，你更适合在家里当全职太太。我见过不少你们这样的女人，都是一个德行。上班摸鱼，下班聚会，成天不是攀比就是刷剧。试问，你们这样的女人，对职场能有什么贡献？还不如在家待着，不用出来抛头露面！”

“这样的女人？还包括你的太太吗？”向琳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让自己。

她对留昌的威严不屑一顾，想什么说什么。据她所知，留昌的太太是全职太太，一心一意在家带娃，丝毫不过问留昌的事。

留昌面色难看。他除了家境不好之外，所有的成就是凭借自己努力得到的。他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太太。所有人都认为，他得到的一切不过是太太的“帮衬”。

眼前的向琳，不知从哪打听到消息，竟说出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留总监，你教我一个道理，我教你一个道理。”她昂首挺胸地走近两步，“女人可不是你想用就用，想踩就踩的东西。贬低我之前，最好想想你是什么东西。是，我承认，我是偷懒，不上进。这是我这个阶段所追求的东西。再者，我这个岗位不就是随便大街上都能抓到的吗？工资不高，闲，这就是我们这类人的现状。我满足，我高兴。你总不能让我拿着微薄的工资，干着上亿的大事吧？我现在就想安于现状，你总不能给我打鸡血上进吧？”

留昌爬上这个位置不容易，他习惯下属对自己的“服从”，眼前的向琳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他想起自己的难堪。

一个没有背景的穷小子初入社会，他找个富家女想让自己省心、省力，这有什么错？

为什么社会的舆论如海啸一般袭来，总透着一股子名不正言不顺的意味。

“呵，小道消息。你不了解事情，在这说三道四有意思吗？”留昌冷笑，态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作为你的领导，体谅你这次的行为，仅仅只是让你扣工资而已，下不为例。如果还犯，我马上通报董事会。向琳，有些女人聪明，适合在职场上混，而你太愚蠢了，却自以为是的聪明。”

向琳听得茫然，她感觉自己给留昌一个下马威了，又感觉自己输了？

杨柳刚到家门口，看见在门口等了一会的向琳。

向琳提着一袋咖啡豆，笑盈盈地说：“姐，我都等你很久。”

向琳怀孕之后，咖啡豆成了家中的禁忌，刚好今天有事相问，拿了一些给杨柳。

杨柳正欲开门，想到自己家里的兵荒马乱，犹豫，不想在向琳面前展示自己的“无力感”。她表示自家比较乱，不适合谈。向琳马上邀请到自家，伍振就“正常”几天，现在又在做一个大项目，没什么时间理她。

向琳家。向琳和杨柳说自己在职场的遭遇，她的思维比较跳脱，想哪说哪。

“姐，他说我蠢？自以为聪明？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柳低头沉默。一个草根出身的男人，最不容忍他人说自己成功是因为太太，他想要的是他人的尊重和崇拜。向琳不仅没有给予，并且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表面上看似没什么态度，实则内心是把向琳给记恨上了。

杨柳抽丝剥茧地分析情况，“琳，将心比心，如果人家说伍振都是靠你，伍振心里也是不舒服的。现在你是戳他的痛点，人家接下来自然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他本来就没给我好日子过，接下来，接下来还能更难？”

杨柳慎重地点头，“只怕是更难……”

向琳噌的一下站起来。

“凭什么？他以为他是谁啊？”

“大小姐，你是好日子过太多了，没被压榨过，才把职场想得简单。举个例子，比如他吩咐你做一件事，没要求详细，你做完，他说不行，让你改，提出自己的看法，你改完，他还说不行，让你继续改，来来回回能折腾你十几次。一个领导，对一个下属有所不满，有千百种办法去折磨，直到这个下属辞职。”

“这……不公平。”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不过，你还有些家底，他不敢做得太明显，肯定会让你感到难受。但一切都在规定之内。听你描述，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个事事都把规定放在嘴边的人，想必所有的针对都是在规定范围内。”

向琳心里难受，当时只是想嘴上爽一把，没想到此刻要担心接下来被针对。

唉，是社会的不公，还是道德的沦丧！

“那，那我该怎么办？我又不是故意的。”

“有两个不成熟的办法，一个是你去找父母，让父母出面帮你疏通，你家家大业大的，兴许以后都有来往的，谁也不想给自己找个敌人。一个是你自己老老实实的，避免被抓住把柄。比如请假这事，你是请假产检，又不是请假去玩，任何有智商的人，都是会给你请的。你就大大方方的请，既然他讲究规定，你也要讲究规定，把事做全面，对你不会有坏处的。你以前是悠哉习惯了，所以无视一切规定，现在都要捡起来，让自己安稳在这地方待下去。”

向琳将头靠在沙发上，感叹：“没意思，真没意思。孩子来的不及时，我现在是被火烤着的。姐，人生那么没意思还要生人，我们女人真折腾。”

杨柳苦笑，自己的孩子也来的不及时。但对于她们这个年龄段的女人，什么叫及时，什么叫不及时，她已经不知道。似乎就没及时的时候。

向琳咬了一口桌上的小蛋糕：“我现在觉得单身最好，你看杜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真畅快！”

说到杜秋，杨柳问了句：“你上次去杜秋那里买了？”

“我不仅自己买了，还介绍了不少朋友过去。相信这次，她肯定能当上副店长。”

杨柳自己也去买了一次，记得当时的店里的场景还挺微妙的。

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句。同样，她也认为，未婚的生活再怎么糟糕，比已婚肯定要舒畅许多，家里的事情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喝了一口咖啡，向琳在一旁盯着直看，“孕妇真可怜，连咖啡都没得喝。”

她笑：“那你喝一口。”

向琳凑近，随即猛地摇头，“不不不，我现在要学着成为一个好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