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球上最壮观的景象
约翰·威斯利·鲍威尔
科罗拉多大峡谷是成千上万个峡谷的集合体，是一个大型的峡谷群。同样，这个峡谷中的每一道峭壁都是由很多峭壁所组成的峭壁群。所有的峭壁形态各异，几乎没有重复的姿态。在大峡谷中，每一个小小的峡谷都可以称得上是美好的世界，像尼亚加拉大瀑布下的峡谷的就有几千个，像约塞米蒂国家公园里的也有几千个。当所有这些峡谷组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时，这简直是地球上最为壮观的景象。即使将华盛顿山脉海平面以下的地方都掀起填进大峡谷中，也不能让峡谷中的水从峭壁之中溢出。即使将蓝力奇山拔起来扔到大峡谷里，也不能将这个峡谷填满。
雨水和河流在大峡谷中进行鬼斧神工一般的雕刻，这片广阔的峡谷迷宫将科罗拉多河流过的高原劈成两半，而这峡谷迷宫也是水的杰作。每一条河流都在挖掘着属于自己的峡谷，就算是一条小溪也在开通自己的道路。当大雨来临时，细流精雕细琢地雕刻着峡谷，因为每一场雨只能刻出一点点。大雨间隔的时间很长，峡谷上空一年之中有绝大多数都是晴朗的天空。随着岁月流逝，大雨不断带来涓涓细流，在数个世纪的积累之中，它们完成了一个神奇的作品。
在峡谷中，冲蚀所带来的作用是广泛的，但它只能算是冲蚀给这个地区带来的改变中很小的一部分。在那些高山峻岭之间，被冲走的石块要比填满这座峡谷所需要的石块还多。这个地区因为冲蚀的作用几乎整体降低了一千多英尺，甚至在某些地区，超过三万英尺的岩石都被冲走了。这么算起来，就算是一个面积只有二十万平方英里的土地，平均也有六千英尺的地面被冲走。请大家都来想象一下：一个面积达到二十万平方英里的地区，它的厚度达到一英里，而云层中不断落下大雨，将这些岩石都击碎成细沙，小溪再将这些细沙都带走，送进河流，再通过科罗拉多河将它们送进大海。我们总以为是山脉之中氤氲的水雾形成了云朵，但事实上却是云朵雕琢了山脉。地球内部的地质力量将巨大的地块从海底托举出来，这种力量也让地球在不断改变。那些四处飘飞的云彩携带着暴雨，带着彩虹，用巨大的力量和高超的技巧，将山脉和峡谷都雕刻出来，并且制造出悬崖和彩虹搭配的绮丽景象。白云，它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冬天来临的时候，大峡谷会凸显出一些出人意料的特点。黑色的片麻岩，条纹斑驳的石英岩，以及位于峭壁上的绿色砂岩，它们一起组成了壮美的红色石壁。石灰石高高耸立，它就在带状砂岩的山头上。冬天的白雪将这一切都覆盖起来，站在低处看去，这些岩石变化的部分似乎一直伸进了天空。在岩石和蔚蓝天空之间，甚至找不到任何缝隙。天空也是这一伟大景观的组成部分，在石壁的周围，它形成了一个宽大的圆顶棚，苍穹为大峡谷带来了蓝色的一抹。在这个宽阔无边的建筑之中，天与地融为一体。
到了雨季，白云就会到峡谷中来回游戏，它可以让峡谷产生另一种效果。云朵从一个峡谷蹿到另外一个峡谷中，迂回地奔走，它让整个天空都充满了动态和生机。这里的云朵和平原的不一样，在平原上，它们只会靠着风的推动朝着一个方向移动，而在大峡谷中，它们会沿着山间的小路走出多变的姿态。这么看来，这些小小的云朵似乎就像人似的，它们有自己的意愿和灵魂，而且每一朵云都在做着不一样的事情——它们就好像是各自有着各自的主意，只跟随自己内心之中的愿望而四处飘荡。在人们瑰丽的幻想世界里，白云是属于天空的。当它们来到峡谷中时，天空也会来到这里。云朵攀附着山崖，似乎是想将岩石都举到无边的天空中去，可是那天空没有尽头，它们只好将这些石壁不断扩大。
这个大峡谷的奇观，已经超越了语言可以描述的范畴。再丰富生动的文字，都会在大峡谷面前黯然失色。就算是将语言和图片结合起来，也无法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创造出大峡谷这个自然界中最壮观景象的，是多种多样而又千变万化的力量。这个伟大的奇观经过了人类无法想象的时间才完成，它所有精致的特征，都是由岁月的风雨精雕细琢而成的。如果你要描述它，就会像描述天空之中的繁星一样困难，也像描述由橡树、松树、杨树、山毛榉、菩提树、山楂树、郁金香、百合花、玫瑰花、蕨类、苔藓和地衣这些丰富的植物所组成的美丽的森林一样困难。而且在这个大峡谷中，除了千变万化的岩石形态之外，还有丰富的色彩元素。在这里，岩石的颜色可以与天空的颜色相匹敌，大峡谷中有着彩虹一样丰富的色彩。但是，丰富的形态与色彩也无法概括出大峡谷非凡的特质，因为这里还是音乐的天堂。永不停息的河水发出雷鸣一般的咆哮声，暴风雨也在山崖上进行着演奏，它的表演意气风发，充满激情。当湛蓝的天空露出的时候，风雨又会变得轻柔低沉，吟唱着慢慢退去。伴随着美妙的音乐，潮水在不断涨落。当水流跳进岩石间，或者当它加入到巨大的瀑布中时，它会在峡谷之中形成激流，又奏出别样风格的曲调。大峡谷简直是一个歌唱的世界，无尽的音乐在河流中激荡，无穷的歌声在溪流中翻腾，无边的音符在流过岩石的溪流中浅吟低唱。当它们都聚合在一起时，一首旋律动人的交响乐就出现了。所有这些，都是水演奏的音乐，地球上坚硬的地基就是它最壮观的竖琴，天上的云朵通过暴风雨的强大与细雨的温柔，在这把竖琴上弹奏着它的曲子。
形态的雄伟，颜色的美丽，音乐的优美，它们在大峡谷中融合在一起。大峡谷的形态之美超越了任何山脉的壮观，颜色之美甚至可以媲美落日余晖的艳丽，而它的声音则跨越了雄浑的暴风雨、轻柔的小雨滴，以及那些不断奔腾着喷洒着水珠的泉水。但是，大峡谷所拥有的远不止这些，它还有一片广袤的土地。在比较平坦的山谷之上，可以驻扎一个国家。每时每刻，每周每月，你能看到的只是大峡谷的一小部分，就算用一年的时间来观察，也看不到它的全部。它的颜色在任何一个时刻都表现得丰富多彩，而且随着日升月落，它还会有繁复的变化。云朵飘过时，光影在山谷之中不断跳跃，季节用不断变化的色彩留下自己的足迹，这些都不是你一眼就可以看到的。有时候，它像是一个毫无变化的景致，只需要掀开它的面纱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有时候，你只有在它的迷宫中跋涉，才会惊叹它壮丽的美。相对于阿尔卑斯山和喜马拉雅山，大峡谷更难被穿越，但是如果你的力量和勇气已经足够了，你就可以肩负使命，用一年的艰苦跋涉去尝试，也许你会了解到它独有的世界。
知识拓展
※约翰·威斯利·鲍威尔（1834—1902）
作为一名联邦战士，约翰·威斯利·鲍威尔曾经参与过内战。在南北战争中，他失去了自己的一条胳膊。即便如此，鲍威尔仍然成为科罗拉多河和大峡谷中的第一个航行者和勘探者。
鲍威尔是一名地质学家。1869年，他在科罗拉多河进行了一次为期三个月的航行，这次航行充满了各种不可预测的危险。他的资助者是史密斯索尼娅学院和国会，在他们的资助之下，鲍威尔带领着一支有十个人和四条船的队伍展开了探险。在进入峡谷之前，鲍威尔陷入了沉思，他把自己所面临的状况描述为：“一段等待完成的未知旅程，一条等待探索的未知河流。”探险队伍乘着小船来到了峡谷中，他们看到了湍急的河流、高高的瀑布，以及危险而突出的岩石。在一次前进过程中，鲍威尔的探险队失散了。其中那些被艰险的河流吓坏了的人走上了陆地，可是他们却永远葬身在那里。而鲍威尔率领着剩下的一部分人继续在河流中战斗，他们幸存了下来，并且圆满地完成了这一次探险。
鲍威尔在后期还进行过其他的探险活动，他勘测了落基山脉和绿河的峡谷。在19世纪70年代，他还曾经指导联邦对西部公共领土进行地理勘测，以促进政府制订利用这些土地的计划。
阅读思考
1.读了这篇文章后，你对作者所描述的大峡谷有了什么样的感受？
2.因为季节的变化，大峡谷产生了一些特殊的视觉奇观，请你找出它们分别是什么样的。
3.作者主要是通过视觉来写这篇文章的，但是也还从其他方面进行了描述，请指出来。
4.对鲍威尔来说，这一次对大峡谷的探索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