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太刺激了也不行
“而且,柳景之昨夜一进乐房就说的‘她们’是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团伙作案?”
获得新的线索,褚西脑中又多几条疑点,搅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但他不仅没觉得气馁,反倒变得更加兴奋,盯着门前官妓们的眼睛,闪闪发亮。
他这人没别的什么爱好,就喜欢追逐事情的真相,拨开迷雾、摸清条理、揪出凶手的快感,比中一千万大奖还让他激动和欲罢不能。
感受到褚西灼热的目光,那名回话的女子脸上闪过一抹心虚。
其人原主并不熟悉,只知道姓曹名映,家世背景全不了解,因为什么进的这教坊司更是不得而知。
但曹映姿色上佳,又时常爱找原主的麻烦,原主虽然刻意避而远之,但还是三番五次被整蛊,甚至虐待,所以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先前被带来乐房的时候,人太多,脑子也乱,褚西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其中的某一个人。
此刻对上绝对称得上大美女的曹映的视线,褚西自身的灵魂几要破颅而出,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对方是不是原主的仇人,不受控制地在心中吹起了口哨。
“卧槽,这古代美女也太正点了吧!”
看够了现代女人堪比整容的化妆术,吃够了她们脸上的面霜粉底BB啥的化学物质,面对这种虽然风尘味日盛但绝对丽质天生的古典美女,褚西毫无抵抗力,尤其对方袅娜的身段,若隐若现的沟壑,看得褚西脑袋一热……
“血……血……”
人群中,远远站在最后不敢靠近的褚北,率先发现褚西的异样,怯懦懦地唤出了声。
循着褚北的指向,大家才注意到留着鼻血傻笑的褚西。
王左监自然也听到了那声轻唤,疑惑地回头瞟了眼,然后顺着褚西的视线,又看到了汹涌澎湃的风景,他不由伸手扶了扶额头,没眼看地让人把褚西拖回了屋里。
“把他的鼻血给本官止住,别弄脏了现场!”
吩咐人将褚西弄走后,王左监又立即安排了人往厨房去查探情况。
不只厨房,还有官妓们住的地方,都让逐一搜查。
而褚西被拖回屋摁在教台边仰头坐好后,两名卒史一边拿布巾给他擦血一边抱怨加取笑。
褚西被他们粗鲁地摁着摩擦,皮肤火辣辣地疼,但他不介意,心里只有满满的可惜:怎么早没注意到呢?不然就可以大饱眼福了!
“瞧见没,还想呢!”
其中一名卒史看到褚西贱兮兮的表情,拿胳膊肘捅了捅同伴,眉眼中全是戏谑。
另一人扯着嘴角轻哼了一声,“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贱骨头,都沦为男妓,马上就要供男人玩儿了,还有心情看女人!”
“可不是,你说他可笑吧,好像又有些可怜,说他可怜吧,但好像又挺活该!”
“管他这么多干什么!赶紧擦干净了,不然又要被大人骂!”
听着二人一替一句毫不避讳地说着轻蔑嘲讽的话,褚西因为兴奋而变得异常活跃的大脑终于稍微冷静下来。
这些人说得没错,他现在的确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不仅环境条件不允许,就连身体硬件,好像也不够完备。
昨夜被那柳景之砸破的伤口还没好,今日又流这么多鼻血,还没得补充,这样下去不等逃出去呢,恐怕就“油尽灯枯”了。
强行镇定之后,门外曹映她们的声音才又重新传进褚西的耳里。
“大人,奴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是被冤枉的!大人您一定要明鉴啊!”
“你撒谎!”实在忍不了曹映继续喊冤哭惨,另一头有声音尖利地驳斥:
“我都听到了,昨夜快到子时那会儿,你同邱芸芸她们三个,在房里说让小北骗了她哥来这乐房的事!
你们还让小北一直在外面守着,如果发现她哥逃出来,就立刻通知你们!
她哥去的时候,钥匙都好好地在你们手上,怎么门锁上就不认账说不小心落在厨房了?这种话说出来,谁会相信啊!”
“有这回事?”王左监越听面色越严肃。
感情那小娃是被骗过来的,凶手杀了人还想嫁祸给别人,是拿他们廷尉寺的人全都当饭桶吗?
“你们信不信关我什么事!而且都子时了,你怎么就恰好听见了?这是不是说明你也有问题?”
曹映拔高音量怼回去,后又怯怯懦懦地同王左监喊冤,边喊还边往前扑,似要扑到王左监脚下诉苦。
王左监被她忽高忽低的声音搅得心口疼,一边让另一边那个女子再说详细些,一边让人拦着曹映不让她靠近自己。
褚西坐在屋里,被两名卒史擦完血往鼻孔里塞布巾的同时,侧着耳朵听她们描述昨晚的事,目光却落在面色忽暗忽明的白凤身上。
一听到那人说曹映和邱芸芸她们,曾在房内说过欺骗原主的事,再结合昨夜同柳景之接触时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褚西顺藤摸瓜,很快便弄明白了整件案子的前因后果。
“可即便弄明白了事情是如何发展的,也没有办法直接确认凶手!因为没有证据!
尤其,如果曹映她们真的在房内大声谈话,那所有听到了她们话中内容的人,都有可能行凶!
最主要,欺骗原主,将他锁进乐房,又不是什么光彩值得炫耀的事,她们应该没有理由弄得人尽皆知才对;
万一被白凤知道,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且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她们一说,就恰巧被柳景之听见了?
等等,难道说……”
想到唯一的可能,褚西再顾不得身前蹲着的两名大汉,趁他们不备,上手一推就要起身出门去做确认。
其中一名大汉被推倒,另一名顺势拽住褚西的胳膊不让他跑。
褚西挣脱不开,只能尝试呼喊王左监。
王左监彼时还在门口听曹映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争论,都在指认对方有罪的同时说明各自的无辜,而且都有板有眼,仿佛大家说的都是铮铮事实。
又去搜查回来的卒史们禀报说,除了在厨房发现了几盘没怎么动过的菜,别的什么都没有找到,听的王左监一阵更比一阵头疼。
“都给本官闭嘴!既然你们都有嫌疑,且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都跟本官走一趟!
我们廷尉正薛大人,自有法子断明真相!”
廷尉寺左右监,原本只是负责逮捕,但更多时候,他们会在逮捕途中自主搜集线索和证据,如果能不通过廷尉正查清案件,便可往自己的功劳簿上记一笔。
那样一年一度的上记与考课和三年一度的大课考察时,就能根据能力高低和功劳的大小,得到相应升迁的机会……
正当王左监在心中叹气,看来今岁的考课又晋升无望了之时,房内传出褚西焦急而迫切的声音:
“大人!左监大人!我有办法知道凶手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