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娃莫名有点憨
根据已有的线索，褚西很自然地推断出，凶手可能是团伙作案，而其中之一，还有可能就是原主的亲妹妹。
对于褚北，褚西已经无力吐槽。
再多的不满气愤，也只能等这件事结束了之后再说。
而且眼下，比起褚北，他更关心那两个从始至终萦绕在他脑中的谜团怎么解答。
其一：她们如何驱使柳景之服的毒？
其二：她们杀人就杀人，为什么要把原主套进去？是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还是早就设计好的一箭双雕？
正当褚西百思不得其解，屋内不远处，白凤目不转睛盯着某处发神的模样，吸引了他的注意。
顺着白凤的视线，褚西的目光也落在了被王左监训责的卒史身上。
不对，她看的不是卒史，而是他手中抱的毛裘！
对啊，今晨她来我棚屋那会儿，看到那张毛裘的时候，神色也很怪异，难道说那东西里面有古怪？
悄悄挪过去，褚西伏低身子准备扯过毛裘偷偷查看。
但他用力拽了好几下，东西都纹丝不动。
一抬眼，褚西发现王左监他们的视线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
“你以为你脚步轻一点，身子低一点，我们就全都看不到你了是吗？”
王左监说着说着气笑起来，心里啧啧两声叹，这娃怎么感觉有点憨？
与传闻中大家对他的评价，差距好像有点大啊！
不过这样一来，原本还对褚西抱持怀疑态度的王左监，是完全相信杀人案与他无关了，毕竟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而且越看褚西，他就越觉得喜欢，还在查案呢，就忍不住连连惊叹，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俊的男娃。
要是能赎回家做干儿子，夫人和老娘肯定都欢喜，阿鸢也正好想有个哥哥……
可惜，他是罪臣之后……
摇摇头，王左监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给本官老实点！再这样擅自行动，必定严惩不贷！”
喝退褚西，王左监却没了再骂那卒史的心情，摆摆手，让他将东西放好后，就赶紧跟着一道继续搜查线索。
褚西瞅准空当，避着众人的视线，一步一顿地绕着乐房横挪去了毛裘旁边。
“这香味……好熟悉！”
凑近后再次闻到毛料中传出的淡淡芳香，褚西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挂了一下，准备再伸手细细摸探之时，白凤阴冷冷的视线向他投来。
“我……我就随便看看……这手感真好啊，是貂皮做的吗？”
装不像原主沉闷的性格，褚西已经完全放飞了自我，正反都是不招人待见，话多一点又怎么了，至少自己心里舒坦。
而且，他被怀疑的还少吗？不差这一人两人。
但白凤没有回应褚西的嬉皮笑脸，只用阴冷冷的目光，将他瞪回了原位。
挪开后，褚西对着白凤的侧身凝视了几息。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她这么紧张，那毛裘一定与她有关！甚至就是她本人的东西！
是了，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呢！
白凤身上的香味和毛裘上的，虽然浓度不同，但的确是同一种香味！
而且来这乐房之前，她曾在路上提醒过我不要乱说话，还故意透露指认我的人是褚北，想来就是在警告……”
意识到柳景之的死，多多少少会与白凤存在关联，褚西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这一下，事情可变得更有趣了啊！”
正当此时，乐房门口，忽然传来“哐”地一声重响。
听到响动，褚西又忘了王左监的警告，本能地第一时间跑过去。
还没到门边，他就听到了门口的麻雀群一样唧唧喳喳的吵嚷声，还有卒史们厉喝阻止的声音。
“都退后！退后！谁再往前一步，别怪我们对她不客气！”
一个被推撞到门锁上磕中了尾椎骨的卒史，一手捂着痛处，一手挥扬手中的佩刀，怒意森森地冲门前你推我搡不知道在争吵个什么的官妓们大吼。
看众女没有消停的意思，他当即就拔刀出鞘，露出寒意森森的刀芒。
如此，女子们方才瑟缩着退了几步，不敢闹，只以眼神瞪视与自己处在不同阵营的敌人。
王左监听到动静也走出来，看了褚西一眼，也懒得再说，直接命人将他押住，再看掉了，连他们一同处置。
被两个都高出自己小半个身子的大汉剪缚双臂，褚西哭笑不得。
杀鸡焉用牛刀，他不过就是想看个热闹，用得着跟防贼一样吗！
“你们吵吵什么！不知道本官在办案吗？”
女子们先前叽喳不停，这会儿看到王左监亲自出来问话，顿时都跟哑巴似的，谁也不吭声。
被搡后拔刀的卒史因为有了王左监“撑腰”，气势变得更加凌人，大吼着让赶紧回话，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没人上前解释。
那卒史还要再吼，王左监掏着耳朵让他噤声，后随手指了其中长相最出挑脸色也最红的一名官妓，不耐烦道：“你来说！”
“回……回大人……”女子被喊出来应话，面色微微泛白，犹豫着不敢上前。
“是她们听到几位卒史大哥说柳大人被杀，乐房还处于密闭状态，就对着奴家指指点点，说人肯定是奴家杀的……
奴家的几个好姐妹听不得她们平白诬陷，就帮奴家说了几句公道话，然后大家就吵起来了……”
听她压下大嗓门刻意在王左监面前装柔弱，拔刀卒史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怎么好坏都让你一个人说了？最先跟她们吵起来的，不是你吗？”
王左监瞪了卒史一眼，“刘老横，你的分寸呢？又没了？
被推搡了两下就完全不知道尊卑有别了是吗？本官问她话，轮得到你插嘴？！”
卒史刘闻言，赶忙埋低脑袋说不敢。
王左监将他喝退，语气冰冷地继续问那女子：
“她们为什么说是你杀了人？”
“因为这间乐房的钥匙，除了白主事手上那一把，另一把一直都是奴家在保管！
可奴家真没有杀人，只是昨日不小心将东西忘在了厨房，然后就出了这档子事情！
大人明鉴呐，奴家跟柳大人无冤无仇，又何苦要取他性命……”
听到钥匙和厨房这些字眼，被架着动弹不得的褚西，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瞬间瞠大：
所以，lsp手上的面粉，就是去厨房取钥匙的时候沾上的？
也就是说，钥匙不是凶手亲自交给他的？
可他怎么知道东西在厨房？整件事与白凤之间，又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