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于密室的男人
披上泛着清香的毛裘锁好乐房的门出来,虽然脑袋还在流血,意识有些模糊,走路也有些踉跄,但不妨碍褚西往记忆中原主住的地方去。
一路上,他边走边在测试自己右臂的强度。
在连番的尝试下,褚西发现,不论出拳的力度还是速度,都得到了猛幅的提升。
如果说之前原主这只手只能提个五斤重的东西,那现在至少可以提动三十斤……
虽然还是不足以对旁人,尤其是那种块头大的人,够成威胁,但知道可以通过触碰红点增强力量,他顿时就觉得有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希望。
“不过,那红点怎么才能再次出现?先前我是因为被那老男人撞了脑袋,难不成每次都要挨一顿胖揍才行?
若真是这样,只怕还来不及变强,我就已经死在别人手上了吧?即便不死,估计也会变成个傻子!”
直觉这件事不会这么不科学,褚西再次尝试呼唤了几声系统,可惜还是没有回应。
什么情况?难不成是还没达到解锁条件?
没有人回答,褚西只能自行摸索。
但他没有傻到直接用脑袋撞石头来验证自己的猜想,逼不得已真要撞的话……还是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另外,他没记错的话,那红点会动,而当时他的周围能自己动的,只有那个胖男人。
所以,红点的来源一定是活物!
可现在四周除了风雪枯木和鳞次栉比的房屋,连一只麻雀都没有,撞了也是白撞。
“不过当时,乐房里只有我和那胖子两个人,他是怎么被打成那副模样的?
他总不能自己揍自己吧?难道是因为我触碰了红点,才引发了那样的效果?
是了,红点有五个,他身上的伤也有五处!看来系统giegie还是没有放弃我啊!
可要怎么才能让它吱一声呢?”
边想的时候,褚西循着记忆已经走到了原主住的地方。
因为坊里的官妓大都不待见原主,而且他又是这教坊司里面唯一的男妓,所以被单独隔开到了靠近茅房的地方。
当然,负责安保工作的守卫和龟奴们都另有住处。
这一块儿,每当有人如厕,都不忘对着他的小棚屋吐口水,但原主从来都视而不见。
褚西不由有些佩服那小娃,“如果是我,非得给她们点教训不可!”
他的话未说完,一股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味道,伴随着骤起的冬风扑鼻而至,“噗,这尼玛,真酸爽!还能不能做得再恶心点?”
虽然上一世努力了一辈子,连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百五十平二手房的首付,都还是从老爸老妈他们那儿挪了几十万才勉强凑够。
这里虽然臭了点,偏了点,小了点,但到底是独门独栋别具一格的“别墅区”,还免费,所以褚西抱怨两句,很快就坦然接受下来。
回去后,包扎好头上的伤,再简单收拾下躺上床准备睡觉,褚西却是难以成眠。
他在想家吗?不是!他在遗憾自己连遗言都没有留下吗?更不是?
实在是冷得受不了,被褥薄得跟纸一般,即便从胖男人那里顺来了厚毛裘,仍旧抵御不住刺骨的严寒。
“真不知道这之前,原主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几个时辰之后,当褚西半夜趴在床上做俯卧撑累得浑身大汗,好容易睡下不久,他那小棚屋的门,却“嘭”地一下,被人一脚踹开。
接着就是一些穿着花花绿绿裙子的长腿蚊一拥而入,在褚西耳边嗡嗡嗡吵闹个不停。
褚北没有跟着进来,就在门边探了个头往里看,模样很是无措惶恐。
不待褚西厘清女人们口里都说了些什么,一个着蓝白袄裙、头发中分高盘于头顶的中年妇人,在官妓们退让开的小路中,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背在身后走进来。
两名穿着也不凡的婢女颔着下巴跟在后面。
同最前面的妇人一道进来的,还有一股褚西很熟悉但记不得在哪里闻到过的芳香。
“白主事,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对于这个名叫白凤的女人,拥有了原主记忆的褚西并不陌生。
因为就是她一边打着保护良幼的旗号,一边吊那些显贵的胃口,把原主的开【bao】价一提再提,名头炒得比京城第一花楼的头牌都还响亮。
这女人的手段虽不似别人那般下作,也不屑于同她们玩阴谋诡计,但内里并不比这些官妓们高尚多少。
但原主在教坊司待的这两年时间里,白凤从不曾踏足过这间小棚屋,任何时候都是让人来唤。
难道,出什么大事了?
褚西心里有些打鼓,下意识就联想到了昨夜的胖男人。
脑袋和身体都被揍变形了,不会是脏器受到挤压出血之类的直接死了吧?
对于褚西的疑问,白凤没有拐弯抹角,扫一眼还被他盖在身上的毛裘,脸色微微泛白:
“听她们说,你昨夜亥时过后还去过乐房?而且都子时过半了还不见回来?”
“去是去过……”
该来的躲不掉,褚西意料之中又觉得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愚蠢,指认他的时候,把自己也暴露了出来。
但不待褚西反问,白凤扬扬下巴,示意身边的人去把该取的东西取回,然后就把他直接拎下了床。
“太医丞柳景之柳大人的尸体,今晨在乐房里被发现了。
廷尉寺那边来了人,查验出柳大人是于今晨寅时到卯时之间死的,而你那之前刚好去过乐房,所以左监大人正在等着问话!你穿好衣服赶紧跟我们走!”
……
……
被押着去乐房的路上,褚西不停地在想,不论那个指认他昨晚去过乐房的人是谁,杀人犯这顶帽子,他可能一辈子都摘不掉了。
虽然柳景之死在他离开的一两个时辰之后,但他的确无法排除那人被伤得太严重,又救助不及时所以死亡的可能。
如果是那样,偿命就偿命,他也认了。
可万一柳景之的死因另有可疑,那他不是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那如何能忍?!
但问题是,昨晚他是把乐房的门锁上了才走的,屋内又没有别的出口,唯一一把备用钥匙还在他自己手上……
也就是说,那乐房,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密室!
如果真凶另有其人,那TA究竟是怎么进去杀人又怎么出来的?
“不对,门我锁了,她们又怎么发现的尸体?难不成是从白凤那里拿钥匙打开的?
或者门是被凶手砸开了,她们一过去就发现了不对?
不过最有可能的,还是凶手因为知道那lsp死在里面了,故意引人开的锁!
那那个第一发现人绝对有问题!”
想半天,褚西差点就把自己绕晕,刚准备同她们再多了解些情况,白凤突然在路中央停下,后看着褚西,冷冰冰劝诫道:
“一会儿见了左监大人,你一定要好好回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掂量清楚!”
白凤说完,也不等褚西回复,就握紧拳头继续往前走。
但没几步,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
“对了,忘了告诉你,跟我说明你昨夜身在哪里又何时回去棚屋的人,以及今日率先发现乐房里面有异样的,都是你的妹妹——褚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