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装下去要精分
意识到自己的胜算可能微乎其微，褚西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对劲。
连为大杨补填欠条上的数都心不在焉。
大杨看他聊性不佳，再简单闲扯几句之后，就起了身告辞离开。
褚西将人送走，退回屋后，即便看到那些节子板上的染料全都干了，他也没有立即行动。
一门心思地考虑是不是该再想些更有冲击力的方案，否则真被曹映给比下去，那他的穿越人生，结局也就变成了定局……
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比当下正在实施的更可能爆赚的方法。
无可奈何，他只能选择相信现代资本家们薅羊毛的实力。
就着越来越晚的天色，将节子板上那些刻好的字，用墨汁再涂抹了一遍……
当他做完所有的准备工作，再把节子板之类的全都收进竹筐装好，已经丑时将尽。
连着忙活了六个时辰左右，他不仅筋疲力竭，还饥肠辘辘。
但极度的困倦，让他裹上被子倒床就呼呼大睡。
夜里，他做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梦。
梦中，曹映刚当上主事没几天，就把他和褚北双双推进了粪池里。
被灌了好多粪水不说，还被爬了满身的蛆……
他不停地撑起头求救，可不论他怎么呼喊，都没有人应。
那些人就围在旁边看他和褚北不断地在粪坑里冒头挣扎。
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最后，当他好容易借助因为划粪而不断增强的腿部力量，半个身子爬出坑沿之时，又有一只大脚，快速走过来将他蹬了下去……
被猛地一蹬，褚西“啊啊啊……”地连连叫出了声，然后猛然惊醒。
坐起身，看到已经非常熟悉的小棚屋景，再摸摸身上脸上，确认没有那些让人恶心的东西，他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真特么吓人，还好是个梦！”
看看天色刚刚熹微，他便倒头准备继续睡。
可刚躺下，脑袋上便又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脚。
“我尼玛，谁啊，大清早的……”
侧身回头，褚西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曹映并她的一众姐妹团，正居高临下地将自己望着。
“哦映姐姐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曹映鼻孔对人，眼神冰冷：
“什么事？你还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一边说，曹映让不待见自己、也不待见褚西的那三个自动请缨要核对账目的人上前。
“昨天赚了多少，你们自己跟他说吧！”
三个女人拿着账册，脸色很是难看。
褚西从她们的表情中知道，所赚一定颇丰，再结合先前那个梦，大冬天的，愣是给他怕出一身冷汗。
没有心情看褚西有什么反应，三女人之中最矮胖的那个率先开口道：
“昨夜入坊的贵客共一百一十三人，其中未参与‘猜中有奖’游戏的，有二十四人；
二十四人中，点了姑娘作陪的共十八人，分别点……”
听那女人连分别点了哪些姑娘都要说出来，曹映不耐烦地打断：
“你说那么详尽干什么，真金白银摆在那儿，还能做得了假不成，直接说那一部分赚了多少就行！”
被曹映吼，矮胖女人不满地横了她一眼，但还是听话地只说了那一部分赚的数值。
“剩余只点了酒水点心的六位客人那处，共赚十七两；
然后是参与了游戏环节的，第一层级处，共三十二人参与，赚一百六十两；
第二层处，二十一人参与，赚……
……
所以，最后三个部分的收入，汇总起来，共赚一千三百八十七两！”
矮胖女人说完，不待褚西反应过来，身材中等的，又接着开了口：
“扣除买酒买菜和厨娘、采买、和相应姑娘们应得的工钱二百三十两；
再扣除猜出正确答案答应奖励客人的三百零七两五钱……”
其人话音刚落，最后一位高瘦的女人朗声接话道：
“故此，从昨日申时到子时，净赚八百四十九两五钱！
是有史以来赚得最多的一次……”
听到这个数字，众女人们脸上都露出极度的欣慰与喜悦。
这可比她们耕云织雨累得床都下不了赚的要多太多了。
最主要按曹映的说法，虽然现在还不能给她们分利，但只要她当上了代理主事，即便什么都不用做，也每个人都能分到二两银子……
看除了那三个记账的和曹映之外的众人，全都沉浸在不劳而获的喜悦之中，
因为听到她们忙活那么大半天，最终却只赚了八百多两，担忧了一晚上的褚西，终于卸下了心里的大石。
心说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些女人的能力。
区区八百两，按现代资本爸爸们的套路，他分分钟就能把她们比下去！
尤其他昨天动手之前，已经大致推演过一遍，按她们如今这个成绩，败北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褚西因为心里有底，整个身体便放松下来。
看到褚西呼气，曹映本就冰冷的一张脸上，更显严峻：
“看你这样子，是成竹在胸了？”
听出曹映声音中的警惕与防备，未免被她觉出端倪然后从中做梗，褚西赶紧摇头摆手：
“映姐姐您误会了！
我是在叹，您与诸位姐姐奇思妙想，能商议出那么好的赚钱方法，
仅用几个时辰，就打破了这宁城教坊司成立至今的最佳成绩！
自己区区一个九岁小儿，竟妄图同您一争高下，实在……”
对于褚西的话，曹映的姐妹团很受用，但他还没说完，那几个反对派便厉声斥责了他。
骂他果然是卑贱到了骨子里，这还没开始比，就打起了退堂鼓，
或者早知道你这么怂，就不该对你抱持一线希望之类。
褚西被女人们“骂醒”，赶紧为自己的“懦弱”道歉：
“诸位姐姐们说得对，还没开始比，我的确不该妄自菲薄，
即便赚不到一文钱，我也应该勇敢地去面对和接受那个结局！
虽然我的表现可能要让姐姐们失望，但如果能通过此次比赛，让我认识到自己的无能，
以后老老实实，完全听从众位姐姐的吩咐，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边说，褚西一边在心里哀叹：
“这样装弱小装可怜、每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再这么阴阳怪气下去，我可就要成精分了！”
不过他叹归叹，面上的表情还是很到位。
在场的众人见他如此，虽然感受不同，但都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满足。
唯独曹映，意味不明地凝视他一阵之后，视线偏转，移到了那些节子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