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拂袖杀人
如今的大明可说是天灾人祸,内忧外患,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内有以李自成、张献忠为首的反贼造反作乱,声势浩大。
蒙元余孽盘踞漠北草原,在旁窥伺。
还有那山海关外的女真建国号,定都城,对这物华丰袤的大明社稷,虎视眈眈。
眼看这汉家天下,就有重回几百年前,被异族奴役之危境。
可此时的江南,并未受到战火摧残,还是一片繁华盛景。
楚靖如今所在之地,位于江西东部玉山,都属江南地界。
这座酒楼内伴随着,伙计跑堂声,食客吵杂之声,不绝于耳,真可谓是人声鼎沸,酒香肉味,更是直冲味蕾。
就见那一男一女,此时已然坐在了桌子上,招呼小二开始点菜了。
楚靖也寻了张空桌,因为闻着酒香肉味,他也食欲大开了。
点过酒菜后,才仔细打量起了店中情况。
那一男一女,男子长得很是粗旷,身形壮硕,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
背上还缚着一个大包裹,其此刻吃饭都不曾解下,显然黄金就是在这包裹里了。
那女子大约十八九岁年纪,皮肤白净,容貌很是娟秀。
二人皆是一副武人装束,均是腰悬长剑。
楚靖余光再一扫店中情况,只见离那二人数丈外的桌子上,围坐着十来个大汉,各个五大三粗,悬刀负剑的。
显然都是江湖中人,桌旁还立着一些棍棒长枪,不时眼神还一扫那一男一女。
再一看东北边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面貌俊秀的少年。
看到此人,楚靖着实多瞧了几眼。
这人十八九岁年纪,身穿一件石青色缎衫,头戴青巾,巾上还镶着块白玉,很有成色。其衣履精致典雅,肤色白腻,脸上白里透红,很是雪白粉嫩。
暗忖:“这人的长相都不该说是俊秀,都可称之为美貌绝伦了。
对方此时正在斟酒,可其余光不时微扫周边。
楚靖凝目一瞧其喉头和胸部,心下就有了肯定,不禁晒然一笑。
此时他已将店中情况,可说是一览无余,其他人基本都是正常食客。
唯有那群大汉,和那美貌少年两帮人,是真的盯上了这一男一女了。
嗯……
不对!是三帮人,自己不也是吗?
“伏虎金刚在这,一千个来,一千个死!”想起这话,楚靖就有些忍俊不禁。
这批黄金他是要定了,等会且看这汉子如何对付他。
这会先吃饱喝足再说,顺手摸了摸怀中银钱,不禁有些尴尬。
实在是囊中羞涩,看来不来一把“劫富济贫”都不行了。
直过了好一晌,此时楚靖双眼紧闭,背靠座椅,很是惬意,桌前尽剩了些残酒冷饭,显然他已然大快朵颐了一番,此刻才有心思在这闭目安座。
忽地耳朵微微一颤,双目微睁,陡然间神光四射,那目光如刀似剑,锋锐已极。
嗯,楚靖也是很讲究的,虽然他要抢劫对方黄金。可吃完后,见那一男一女还在用饭,是以才未立时动手。
反而闭目养神,就是不想打扰二人用饭的“雅兴”,毕竟你要抢劫人家,还不让人吃饭,如此做事,确是有些失了“格局”。
可适才楚靖已然听到,二人用完饭,准备离开了,那就只能不好意思了。
遂睁眼起身,几步跨出,就到了这一男一女面前,冷冷地道:“打劫!男的解下包裹靠边站!女的……”
“额,不好意思,初次打劫,对这项业务还不是很熟练,望请见谅!”
他这番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登时几乎全店可闻,那些吃饭吵杂之声,也是戛然而止。
这事简直太过离谱了。
谁见过这么打劫的?
不说本身绿林道上的规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年轻后生,就敢这么明目张胆,搞打劫?
谁见过?谁敢想?
莫非连打劫需谨慎的道理都不懂?
那一男一女谁都能看出,是练家子。真不怕打劫不成,反误了卿卿性命?
其实楚靖也很是尴尬,若不是他脸皮够厚,早都无地自容了。
实在是他想了半天,本来是想冷酷出场,扮演好“劫匪”角色。
结果谁知那番话,竟能脱口而出。
心想腹诽不已:“这前世电影看多了,着实害人不浅哪!”
饶是楚靖收的快,可还是露了底了。
这番话说将出来,放在异世,可不会被人说成“逗比”吗。
“扑哧……”
“哈哈……”
“笑死老子了……”
“这是哪里来的雏啊……”
“哈哈,还打劫……”
“小子!你混哪里的?大爷们在这还……”
“哼!”
楚靖这声冷哼虽轻,却好似打在店内中人的心头上,任店内再是吵杂,还是没能掩盖得住。
店内沉静也就一瞬,“哈哈……”
“傻子一个!”
“银样蜡枪头……哈哈……”
“长得还像那么回事!”
“还哼什么哼……”
“哈哈……”
“还打劫,这长相去做兔爷……”
“还哼什……”
这几人语音未落,只听“嗖嗖”几声响。
开口说话大笑的几人,各个嘴里插着一个筷子,已然全都出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几人二目圆睁,脸上神情惊惧异常,显然到死,都好似有些不可置信。
其他人伸头一看,那些筷子都是从,人嘴里插进去,从后脑勺直直透了出来。
鲜血顺着筷子孔,已然渗了出来,触目惊心。
“不知死活的东西!
嘴上没有把门的,也就罢了。可酒肉既堵不住,这几张破嘴,那就让我来帮你们!
呵呵,楚某人虽说初次打劫,可杀你们这帮人渣,却是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谁还想再试试!
嗯?”
这几人一再满口污言秽语,还什么“兔……”不用听完,楚靖都知道是要说兔儿爷。
敢如此讥讽于他,任何真正的男人,又岂能容忍。
早先冷哼一声,就是给这些人一个机会。
谁知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既然都不会改变,那就只有杀人了。
起心动念间,右手凌空一招,桌前竹筒里,登时就飞起几根筷子。
其真气运转,挥袖随意一拂,这几根木筷,瞬时犹如暗器铁钉一般,被其射出,从说话几人嘴里,插了进去。
要知道虽说是竹筷,可经楚靖真气灌注后,这些竹筷去势之快,如同离弦之箭,锋利之处,更是不亚于真刀实剑。
这些人有多大能耐,性命自然顷刻而休。
这一幕赫然入目,整个酒楼立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那背负黄金的一男一女,都有些懵了。
饶是他们出身名门,武学高手、奇人异士也见过不少,可楚靖接二连三的操作,还是让他们,一时有些转不过弯了。
要知道他们二人,此次既领了重要任务,也预想过,在路上会被人惦记。
如今这世道,开山立柜的强人,多如过江之鲫,所以行事已经很谨慎了。
可还是遇上打劫的了。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过,会在光天化日之下、闹市酒楼之中,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打劫。
可以说对方都不带丝毫掩饰的。
而且还是孤身一人,如此年轻,只觉太过荒谬。
不过听了对方打劫所说的话,还各自思忖,其人充其量,也就是个初出茅庐的雏,也没太过放在心上。
未曾想,顷刻间形势突变,这年轻人展露獠牙。
轻描淡写间,以竹筷同时毙杀六七人,武功之高,简直从所未见。
二人立时骇然变色,他们本就出身名门,尤其自家师门长辈,更是当世顶尖高手。
可楚靖所展露的手段,他们直是不敢置信,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不由均想:“只是凌空伸手一招而已啊,也没见他有丝毫触碰桌子啊?
那筷子是如何凌空,从竹筒里飞起来的?
又是怎么衣袖只是一拂,就能不差毫厘,钉在说话几人嘴里的。
这等手段简直神乎其神。”
那身着青衫的美貌少年,却是两眼放光,饶有兴趣的盯着楚靖直看。
其实被钉死的这几人,也是真的不长眼。
楚靖的那声轻哼,能让全店可闻,这岂同寻常?
已然是展露了,极为精深的内功修为。
稍微有点见识的武林中人,都知道此人内功如此高深,武功如何?可想而知!
几人还敢再次出言讥讽,那就是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所以这些人混江湖,那是永远也混不出名堂来。
闯荡江湖有两样是必须的,那就是自身艺业本事,还有眼力见识。
没这两样,那就趁早回家,守着二亩薄田过点安生日子。
否则迟早就是横死的命,显然这几人一样都没有。
楚靖一袖拂过,话一落地,转眼寒光直射面前两人,淡淡道:“吾刚才所言,尔等莫非没听清?需要楚某再重复一遍?嗯?”
二人此时心潮起伏,好似翻江倒海一般,听到楚靖问话,那男子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道:“不知……尊驾……是何方高人?
我这包裹里,都是一些黄白之物,恐怕有污尊驾……”
“哪来这么多废话!我只问你给不给?”
楚某生平不好杀人!可别逼我!”
楚靖这话一出,店内众人心中都是窃诽不已:“你还不好杀人!
那这几人咋回事?睡着了吗?”
不过这话,却无人敢当真说出来。
眼见这男子脸色煞白如雪,额头已然渗出黄豆般的汗粒,在这春日暖阳之时,他好却似身处寒冬腊月,那冷汗冒的。
此刻他的表现,却是远不如身边这女子了。
这女子一看男子,瑟瑟发抖得那样,“腾”的站起身来,朝楚靖脆声道:“你武功高!我们也打不过你,可这包裹里的黄金是闯王军饷!你不能拿!
而且我们都是华山派的晚辈!
你欺负我们,算是怎么回事?
这也太过有失阁下,这等武学高手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