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路同行:结直肠癌患者康复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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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发与确诊

1.病发前征兆

2017年底至2018年初,我身体开始出现诸多不适,先是感冒次数增多,而且程度较重,之前服用后立刻见效的几种药都不再管用,时常反复;出差路上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无法适应,一直处于晕车状态,呕吐不止;平时人容易感觉疲劳,上下楼梯气喘、眩晕,阶段性出现胃痛和腹痛,腹泻次数增多。但因为之前我患有子宫腺肌症,长期贫血,后因为生活习惯和工作强度等,身体状态也一直不太好,所以以上症状并未引起我足够重视并及时就医,只自行服药。直至2018年2月初,我腹痛难忍,持续数日,而且出现便血症状(血呈红色),开始觉着不对劲,于大年初五(2月22日)半夜匆匆挂了急诊。

2.病发到确诊

就诊医院是我老家的地方性三甲医院,急诊医生先帮我排除了痔疮的可能,然后紧急做了彩超,说是右下腹肠套叠。我问这是什么病症,医生说肠套叠一般常见于小孩,但如果大人得了这病,基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夫说得很隐晦,我没反应过来。由于自己医学常识很匮乏,我在网上搜索了一番,了解到可能是息肉或肿瘤。我即刻被收治入院,住院值班医生和护士看我精神状态挺好,还宽慰我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会儿我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不知道是过于无知还是心大。

之后我连夜做了腹腔增强CT检查,结果显示“升结肠肠套叠(回-结型),恶性肿瘤可能,肠系膜处、升结肠内侧系膜多发淋巴结;盆腔右侧结节,右侧附件生理性囊肿可能;盆腔少量积液”。我当时并未看到报告结果,第二天上午主治医生来找我和家人,说省肿瘤医院某专家刚好过来交流,他们会诊讨论了我的病情,比较紧急,决定下午就做手术,切除套叠部分,其余的并未详说,我和家人表示知情同意。那会儿我的想法天真又简单,不好的东西自然要切除,切除了也就好了。只是如今回头再想,我觉得当时过于草率,个人建议如果病情不是那么紧急,而且经济条件允许,在医院和医生的选择上一定要慎之又慎,这直接关乎治疗的效果。具体我后面详述。

当天下午(2月23日)我在全麻下接受了“腹腔镜探查+姑息性右半结肠癌切除+腹腔粘连松解术”。术后病理诊断:

(1)(回盲部)中-低分化腺癌,部分为黏液腺癌,并肠套叠,肿物隆起型,大小3.7cm×2.4cm×1.4cm,浸润至浆膜层;区域淋巴结见癌转移(回肠旁0/1,回盲瓣旁2/6,结肠旁4/34);大网膜见1枚癌结节;上、下切缘及环周切缘未见癌。

(2)慢性阑尾炎。

我在手术后的第七日被明确告知,回盲部腺癌(pT4aN2aM1 Ⅳ期M:腹腔种植转移),恶性程度很高。

3.癌症晚期,我要如何面对

主治医生并不会直接告诉病人确诊的结果,大概都是怕病人难以承受,他查房的时候只告诉我手术很成功,恢复也很好,笑眯眯的很是轻松。然后在病理结果出来之后他约谈了我的家人,其实我自己心里大概有数,不想父母难受,只让妹妹与医生去谈,并强调我必须知道结果。我的病,我的命,我得自己做主。妹妹很尊重我,将医生告知的确诊结果和恶性程度一一转达,包括低于5%的5年存活率及22个月的中位生存期。

同所有癌症晚期病人一样,我的第一反应便是绝望。我才35岁,我之前的整个人生都在努力为未来添砖加瓦,现在,这一切突然就没有了意义。然后我想到了死亡。死亡和太阳一样不可直视,如今它盛气凌人地站在我面前,即便我掉头不去看它,但我知道它依然存在,并且步步逼近。之后我也恐惧,“死亡本质上是孤单的,世上有多少自我,就有多少独一无二的死。站在自己由生入死的出口上,那里只有他独自一人,别的濒死者也都在各自的出口上,并不和他同在。”我想我不是恐惧死亡本身,我恐惧的是那种绝对的毁灭和孤单。

但我没有哭,我想知道的是我还能做什么,还能改变多少。这个时候,不再需要去质疑为什么是我,因为,为什么不能是我。

接下来我要求直接跟医生对话,更明确了病情的恶性程度,也大概了解了后续会经历的化疗过程。我不再纠结于这个手术是不是过于草率,而是与妹妹商量后决定到更好的医院进行咨询求诊。我需要更权威和专业的意见指导以及医疗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