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入京城与沈府；门外纠结见祖母
第二天，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温度也上升了一些。
沈芳叫何管家安排好了马车，和萧檀以及沈老爷收拾一番之后就准备前往京城了。
自从沈芳的脑子清醒以后，沈老爷也乐得自在，很多东西都交给沈芳去管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 十六岁就已经成年了，而且清醒过后的沈芳在沈老爷看来不可谓不才思敏捷。
所以理所当然的没有再继续对沈芳的事情进行一手操办。
“沈郎，我们这是去京城沈家见沈老夫人？”萧檀忧心忡忡的问道。
京城……
又要回去了！
萧檀没有想到自己嫁的一个庄子地主公子都能和京城的世家扯上关系。
这个沈家，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今日听闻要去面见族中的老长辈，萧檀特意的 穿了一身比较喜庆的淡红色长沃。
沈芳本想让萧檀再加个斗篷的，但是看着外面这艳阳高照的，就作罢了……
三人一同坐上马车后，萧檀却对着车外东张西望，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看着沈芳，想要张口说些什么。
“沈郎，就我们去吗？”萧檀皱起眉，有些忧虑的问道。
因为，她和许清欢一同嫁给沈芳，而今面见族中长辈，却只带自己去，而不带许清欢去，自己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可能和她生性善良有关系，她和许清欢一同嫁给了沈芳，心里自然而然的和许清欢有一种同甘共苦的感觉。
沈芳听到萧檀的话之后，顿时一愣。
怎的忽视了许清欢呢？
爹说的虽然有道理，带着许清欢过去，的确有可能触到老夫人的眉头。
但是，这能改变许清欢已经嫁给自己的事实吗？
难道老夫人会不知道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第一次去面见自己的祖奶奶，自己却厚此薄彼的只带着萧檀去了，会让许清欢怎么想？
仔细想了想，沈芳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到这样！
“檀儿，谢谢你提醒我！”说着沈芳直接跳下马车，大步走到院子里去。
车里的沈老爷看着沈芳的举动一下子愣住了。
而萧檀眼神之中流转着意料之外的惊喜。
男人三妻四妾，厚此薄彼喜新厌旧在这个时代是真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
而沈芳的举动明显让萧檀眼前一亮。
…………
许清欢站在窗户面前，眼眶红润的看着沈芳和萧檀坐上马车，不知道准备去哪里。
“哼，不带我去就算了，老娘还不乐意呢！”
许清欢愤愤的说道。
虽然这么说，但是内心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果然自己谁也比不过，即便是和人家一同嫁给一个男人，也同样会厚此薄彼。
许清欢低头看了看，不由得更为的丧气。
自己连个大字都不认识……
许清欢失落的垂下了头。
正当许清欢无比失望的时候，马车上，沈芳的身影一跃而下，就朝着许清欢的房间大步走来。
不一会，就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许清欢猛地抬起头，哭的红彤彤的脸蛋，眼神里蕴含着不可思议的惊喜。
“谁……谁啊……”
“咳，清欢，是我！你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去城里拜见一下祖奶奶！”
拜见祖奶奶？
沈家的老夫人？
沈家出自京城沈家的事情，在昨天她就已经知道了。
但是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是去拜见老夫人！
这家伙最终还没没有将自己丢下！
许清欢想着，心里略微舒服了一些，嘴角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不知道怎么的，自从嫁给沈芳之后，自己变得优柔寡断了许多，扭扭捏捏，很是在乎沈芳对自己的态度一眼。
许清欢有些不理解这种感觉。
难道这就是嫁人了的变化？
“清欢？清欢？”沈芳在外面有些焦急的问道。
不会是生气了吧？
“沈芳，你和檀姐姐去吧！我知道老夫人是读书人，向来不喜我这种江湖出身的粗俗女子，你去吧，你今日就是没有回来叫我，只是带着檀姐姐直接去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最多自己伤心一会……”许清欢在屋子里心情失落的朝着屋外耳朵沈芳说道，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在哼哼。
许清欢年纪最小，但是从小的经历也让她异常的懂事。
而她的母亲则是绿林中人，虽然不识字，但是从小就教育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三从四德诸如此类。
沈芳听到屋内许清欢的话，内心猛地揪起来。
不管怎么说，自己对她喜欢也好，没什么感觉也罢。她都已经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更何况，谁能拒绝长相可爱，又懂事粘人的小萝莉呢……
沈芳一把推开门，然后大步走向一脸慌乱的许清欢。
许清欢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就有些懵住了。
他过来了！
沈芳鼓起勇气一把抱住许清欢，宽厚的大手抚了抚许清欢的头发。
许清欢有些害羞的糯糯的说道：“你，干嘛啊……”
“就是来跟你说一声，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姑娘，和萧檀一起嫁给我的，都是我的妻，没有什么区别。你今日跟我一起去见见族中长辈。”
“可是，老夫人……”
“既然嫁给了我，你就不需要考虑这些了，我来解决。你是我的女人，老夫人年轻时是饱读诗书的奇女子，不会如此顽固守旧的！”沈芳松开哭的眼眶通红的许清欢，认真的说道。
许清欢听到沈芳的话，心头不由得一暖。
沈芳的身影一下子在她的心里高大起来，仿佛能给她遮挡风雨一样。
“真的吗？”许清欢有些不信。
“嗯，把脸擦擦，跟我上马车吧！”
…………
萧檀看着沈芳带着许清欢小小的个头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心里舒了口气。
萧檀无疑是聪明的。
在这样一个女性社会地位远远低于男性的时代，一个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视为真理名言的时代，女人的男人往往决定了这个女人的一生的轨迹。
原本以为嫁的是个傻子，谁知成亲时候就清醒了。
这让她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
但是好在，沈芳如同谦谦君子一般，礼遇她，没有丝毫的冒犯。
甚至对于两个女人，没有明显的厚此薄彼！
这对于萧檀来说，并不是坏事。因为如果沈芳现在就厚此薄彼了，那么谁能知道他以后会不会遇到更多的女人？
那时候，会不会像如今对待许清欢一样对待她？
所以在上马车的时候她特意开口提醒了一下沈芳，想看看沈芳是什么反应。
而沈芳的反应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当沈芳带着许清欢上了马车之后，沈嘉禾看向沈芳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些赞赏之情。
“爹！”许清欢看了沈嘉禾一眼之后，恭敬的行了个礼问好。
“哎呀，一家人，俗礼就免了，檀儿也是，哈哈，都免了都免了！”沈嘉禾看着这两个儿媳都十分的满意，乐的大笑。
“哎，爹！”萧檀和许清欢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一起说道。
沈芳也感受到这种融洽的气氛，笑了起来。
马车在铁柱的鞭策下，缓缓朝着京城的方向前进。
…………
京城，莲顺医馆。
后院里，一名骨骼消瘦的中年女子，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
可以看出，女子是有着几分姿色的，只不过似乎重病缠身，面色有些苍白。
医馆里似乎没什么病人，这后院只有女人一个病人。
前面有个一身白袍的郎中正在捣鼓着药材。
“咳，咳咳……”这时躺在床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猛地咳嗽了起来。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看到还是熟悉的地方就舒了口气。
但是猛地又叫了起来：“郎中，范郎中？”
“哟，醒了？”看到女子醒了过来，郎中佝偻着身子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调制好的散发着浓郁草药味的中药。
“来，把这碗药喝了吧！”说着将药端到女子的面前。
女子眼神恍惚，似乎还没有晃过神来，看了眼四周，似乎在找什么。
但是没有找到，然后接过郎中递来的药，声音有些虚弱的问道：“范先生，你可看见我的女儿欢儿？”
“你先把药喝了吧！”郎中看了女子一眼然后缓缓说道。
“而且，我记得，我们不是没有钱再继续支付药钱了吗？这个药？”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的女儿嫁人了！”
“哐当”一声，陶碗应声而碎。
…………
沈家庄距离京城并不远，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进了城。
然后马车就在一个三进大宅的门口停了下来。
铁柱将老爷和沈芳扶下来之后，沈芳又将萧檀和许清欢扶了下来。
沈嘉禾看着眼前的情景，顿时皱起眉。
看来得去请几个丫鬟来了。
之前因为家里没有女眷，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请丫鬟。而今芳儿都娶亲了，两个媳妇都没有个丫鬟服侍，像什么样子？
下了马车之后，沈芳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这个富丽华贵的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居然是沈家！
而大门上的牌匾上刻着“沈府”二字。
落款——正安！
看的沈芳心头一颤。
我的祖奶奶哟……
自己这背景有些恐怖啊……
难怪府试资格说安排就安排！
天啦撸的，这正安是先帝的年号啊！
沈芳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正安帝亲笔书写的匾额？
沈嘉禾也看到了沈芳吃惊的表情，只是苦笑着摇摇头，示意进去再说。
一行人刚刚在沈府面前停下，就已经被沈府的护卫看见了。
一个立刻从侧门进去通报去了，另一个直接朝着沈嘉禾等人迎来，微微躬身道：“肖猛见过二老爷，小少爷，两位少奶奶！已经通报进去了，几位稍等一会！”
“这是沈家的护卫队长，当年还是我招进来的！对沈家忠心耿耿！”沈嘉禾对沈芳介绍道。
“二老爷过奖了，二老爷知遇之恩，猛永世不忘！”肖猛拱手说道。
“二弟，你可算来了！老夫人等你们一会了！”这时候侧门被一把推开，一个儒雅中年人，头戴方巾，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这是沈嘉禾的大哥——沈嘉文！也是沈芳的大伯！
一心读书，科举二十年依旧没能考上。
着实给老夫人气的不行。
“大哥！”
“这是我那侄子和两位侄媳妇吧！嗯，甚是不错，郎才女貌！”沈嘉文笑着看着沈芳和萧檀，许清欢说道。
“沈芳见过大伯！”
萧檀和许清欢也齐齐说道：“萧檀（许清欢）见过大伯！”
“哈哈，进去说话进去说话！”沈嘉文大笑，然后带着众人从侧门走了进去。
正门一般来说是不对一般客人和主人打开的，只会对一些极为重要的贵客打卡。
正常的客人和主人进家门，基本上都是从侧门进去。
随着沈宅的深入，沈芳眼中的震惊更为强烈，甚至就连萧檀和许清欢都神情有了变化。
二进匾额——一门三进士！落款——建兴！
三进匾额——两袖清风！落款——乾武！
这……这这！
自己这祖奶奶是什么人？
三代皇帝手书匾额？
“二弟，我们两个去喝喝茶去，让他们三人去见老夫人就行了，你昨日过来刚好我不在！”沈嘉文拉着沈嘉禾就来到了院子中的石桌上，喝起了茶。
然后指着内宅一个房间就让三人自行进去。
这沈府内部和沈芳在外面看到的感觉完全不同。
里面十分的朴素，朴素的近乎有一种破败的感觉了！
诺大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居然也没几个下人，只有门口几个护卫……
为什么？
这京城沈家真的破败了？
随着越来越接近老夫人的房间，一道清心的香味越来越浓郁。
“这是檀香！”
萧檀惊呼道。
“我娘，生前最喜檀香，因而我爹也给我取名为檀……”萧檀说着，神情有些失落。
沈芳见状，轻轻抚了抚萧檀的手背。
这时三人已经来到了老夫人的厢房外。
沈芳躬身行礼，朗声道：“沈芳携新婚娘子前来拜见老夫人！”
屋内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
不，似乎是有一声轻轻的叹息。
这时萧檀微微抬起头看向沈芳，眼神中示意沈芳不要这么说。
沈芳立刻改口道：“孙儿沈芳携娘子萧檀和许清欢给祖奶奶请安！”
“哼，进来吧！”
一道苍老却不失硬朗的声音从屋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