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决战

正午，川久保平地。

我军近5000军势已经列阵集结完毕，等候迎接龙造寺隆信军势。

我将军势分为三个阵列。我的700多人肥前备居中列阵，右侧是由千叶胤诚带领的本家一千五百左右直属备队。再右侧是山峦。肥前备左侧是横岳资诚队、马场兼周队和各小豪族混编队伍。总体比较厚重，保证其不会被轻易击破。

主力是肥前备，左右两翼有军势保护薄弱的侧翼。而阵型正面一片空旷，非常适合肥前备的方阵发挥。只需要专心对付正面的敌军就可以了。

后阵有作为旗本的30余名武士队。那边出现颓势，便可以以精锐的武士队拉上去维持战线。如若防守成功反击时作为冲锋的矛头。我这一群由招募狼人组成的旗本队在佐嘉城被内应打开城门后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冲进城内击破守军的行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往后，就是由筑紫荣门、少弐元盛和本家直属武士四十余人组成的本阵。必要时也可以作为冲锋的尖刀和最后的预备队。

在我布置好战场后大约一个时辰，只见两座山峦夹着的小路上先是出现了龙造寺家十二日足的流旗，接着，一股股军势接踵而至。

我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我估算，从兵力上来说，龙造寺家兵力占优势，达到了将近8000人左右。好处是这8000人经过三天多的长途行军，皆是疲惫不堪。几乎可以肯定在到达川久保平地之前是有过休息的。龙造寺家也不是没有忍者通报消息，况且其先锋早在三个时辰时已经到达。

而我这边的优势，就是已经经过三四个月训练的肥前备。战斗素养应该会高处龙造寺一筹。从前几日夜间攻击佐嘉城也能看出来也算是卓有成效，尤其是铁炮队，在和城中对射时，竟然能将居高临下的守军压的抬不起头。而且我军是以逸待劳。精力充沛。

其中最关键的胜负手。是被我寄以厚望的肥前备。观其训练还算尚可，佐嘉城也算小试牛刀。但仅仅是如此，不足以说明肥前备已经成功。肥前备想要证明自己，还是要在战场上检验。

就在龙造寺军势出现的那一刻。我的肥前备马上从休息状态转至战斗状态，其大将今泉朝觉都不需要呼喝地去维持阵型。再去反观其他军势，差距就看出来了。

在龙造寺家大军进入到川久保以后，在我方针前距离大约五百步左右开始列阵。而且在本阵列阵时派出了大约五百人左右的军势，在距离我阵前400步左右戒备，可能是预防我趁着龙造寺军势没有列阵完毕而发起的突袭。

在过了一阵龙造寺家军势列阵完毕后，我从选出看去，襟旗招展。

其整体阵型程倒三角形列阵，最前面是各种家纹旗帜，相必是各家臣服于龙造寺的豪族国人。历史上就记载龙造寺隆信非常喜欢用刚归顺的军势做先手，本家军势压阵。（历史上绝大多数大名都是如此。）

果然，在后面的是背后插着十二日足靠旗的龙造寺家本家军势。随后是隆信的本阵。

片刻之后，只见龙造寺隆信本阵窜出几名骑马武士，向第一阵疾驰而去。

“ 要开始了么？那就让我见识见识龙造寺隆信的本事！”我心里暗想。

果然，不到一会，龙造寺家第一阵就开始向前推进。

待其推进至快到三十间距离，我军铁炮队都已经平举铁炮，准备射击时。

变故陡生，只见在第一阵最右侧挂着梅钵纹的江上武种军势迅速加速并且横向移动和其第一阵拉开距离。其梅钵纹阵旗上象征主君的十二日足流旗也跌落在地，随即被快速移动的足轻踩在脚下。

在拉开一定距离后，迅速列阵，摆出防御的姿态。

这一场变故给正在推进的龙造寺军第一阵造成不小的骚动，然而此时，再变阵已经来不及了。

而给我的震撼也是非常大。那挂着梅钵纹军势正是江上武种的军势，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会选择在阵前倒戈。要知道这个时代，阵前倒戈是最恶劣的行径。殊不知未来的战神小早川秀秋就是在关原合战时阵前倒戈，被天下大名所看不起，包括东军将领。

虽然有些骚乱，但是龙造寺军势依然随着太鼓声继续推进。而前排，则是三排弓箭足轻。

我这边由于主要策略是打防守反击战，枪足轻全部未动，肥前备方面全部70余人铁炮足轻已经上前列为一个铁炮阵，分五列立于栅栏后，而且伴随着对方军势的推进，第一排已经将铁炮平举，等待进入射程开火。而弓箭队也列于铁炮队两侧准备随时补充铁炮队火力。

其他队，也是将弓箭足轻和铁炮足轻移动至栅栏处，等候开火命令。

“瞄准！”

在敌军行进至二十五间距离时。远远听到铁炮队的对长下令。

虽然不在阵前。但我这边看来。第一排铁炮足轻迅速将铁炮平举，动作整齐划一。毕竟这个动作他们每天都要做够几十次。

敌军弓箭足轻无准备减速站定时，随着铁炮队队长大吼一声“开火！”

我的铁炮队利用射程优势。抢先开火了。

随着巨大的轰鸣，和铁炮击发瞬间腾起的青色硝烟。对方弓足轻瞬间倒下了四五个，而后阵枪足轻，也有一两个倒霉鬼被榴弹击中栽倒。

射击过后的第一排铁炮手没有任何犹豫，转身走向最后一列，熟练的清膛装弹。而后面铁炮手迅速向前迈进一步，第二排变成第一排。

“瞄准！放！”

又是一轮炒豆般的暴响。还未彻底散去的硝烟，瞬间又叠了一层。

随着对方的推进，铁炮队一轮又一轮的打击接踵而至，在距离越来越近的情况下，敌方损失也一点点的增大。其他方向，也有零散的铁炮声想起。

不光我方，敌方也有铁炮零星想起。但是都很稀疏，没有像肥前备这样一轮又一轮一刻不停的射击。

对方的弓足轻队，又有几人栽倒。对方弓箭队由于刚刚到达位置，还未来得及拉弓射箭，就已经被两轮铁炮打击，显然有些慌乱。

就在敌方弓足轻拉弓射出一轮箭矢后，我方的弓箭手也抬手射出箭矢回击。

一时间天空中箭矢纷飞，两方各有人被弓箭射到，肥前备铠甲齐全，也有几个倒霉蛋被射中具足缝隙出现了伤亡，但是损失不大，绝大部分敌方射出箭矢都是挂在阵笠上或者铠甲上。

反观友军，损失就和对方相当。

在铁炮队打出一轮又一轮射击时，敌方大将可能认为这样对射讨不到便宜，便让弓足轻撤下，随后枪足轻摆出了冲锋架势。

而我方弓足轻有射出了几轮箭矢，就再也拉不动弓了。

我摇了摇头，哪怕经过严格训练的弓箭手，一般也就能射出七八支箭就脱力拉不开弓了。

杀伤效果也非常一般。具足铠甲的普及，让弓箭这种原始武器危机大打折扣。

我还看到好几个人身上挂了三四支箭，依然没事人一样的冲锋。

此时，枪足轻被命令上前，在栅栏后将长枪插入栅栏的缝隙。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铁炮队快速地后退移动射击并且向长矛阵两翼移动。以便在枪阵战斗时，在侧翼给予火力支持。

期间铁炮队火力打击一直未曾停止，随着敌方足轻冲锋越来越近，铁炮队打出的伤亡也越来越高，距离越近，命中率和威力越强。

在我方铁炮队恐怖的火力打击后，终于，铁炮队火力出现了空缺。主要因为移动射击还不是非常熟练，还要向侧翼移动给枪足轻让出接战空间，所以现在火力有些停顿。

随着火力停顿，负责掩护的我方弓箭队又使出吃奶的力气射出两轮箭矢，企图减缓正在冲锋的敌军速度，但是于事无补。

由于我方有栅栏防御，栅栏前面地上也安装一些小号木棍削尖做成的拒马，敌军不想装上去，就必须要减速。而想攻击到我们，只能隔着栅栏，这样，虽然我方攻击也会受阻，但是对防御战来说，效果显著。

其实这样做也是因为无奈，肥前备战斗力我虽然有信心，但是其他队却是传统的日本农兵，现在龙造寺军势优势几乎是我们的两倍，正面硬刚，难度非常大。

敌人绕过拒马零散地来到栅栏前。面对的是我军无数的长矛矛头，想将栅栏挑开根本没有可能。

我亲眼看见一个武士装扮人，非常勇武地躲开几个矛头，并且成功反击将手中长枪伸入栅栏，刺倒一名肥前备长矛手后，刚想发力挑开栅栏，随即被三四个长矛重点照顾，其中一支直接刺去他的脖颈，顺着铠甲缝隙刺入，瞬间倒下。

而此时铁炮队也已经重新在两翼列队完毕，第一轮随即举枪瞄准，射击。

由于距离非常近。伴随着铁炮射击的响声，对方又有人倒下一片，而且这种打击是持续性的。

在倒下的人里，也有好几个看起来非常勇猛的武士，但是仍然抵御不住铁炮的弹丸，被射中后只能不甘地倒下，然后被随后冲上来的足轻淹没。

我的铁炮队看起来没有了一开始接战的慌张。开始变得和平时训练一样。第一枪打过以后，随即第二排跟上射击。

经过无数次的操练。只需要机械式地装填。举枪射击。有时候射击频率甚至达到了三四秒的速度。

一时间铁炮轰鸣几乎响个不停，充斥在脊振山这小小的川久保平地上连绵不绝。

战斗持续了一阵以后，终于对方的足轻有了第一位掉头逃跑的。疯狂的逃离了前线。

伴随着第一个人的崩溃，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片刻就出现有十几个，二十几个，三十几的溃逃，带动了整个队。由于肥前备前面出现了溃逃，今泉朝觉果断地抓住战机，命令向前推倒栅栏，向前出击。

而还在战斗的其他队军势，见同伴溃退，自己侧翼暴露，导致了对方一个队的溃逃带动了整条战线的崩溃。

一时间，伴随着铁炮的持续射击中到处都是溃逃地足轻。

此时，少弐元盛非常激动，开口道：“兄长，我从未听闻只凭借铁炮就将敌方军势打崩溃地战斗。果然八幡大菩萨所授战阵威力无匹！现在是否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冲击龙造寺家本阵？”

我快速扫了眼战场，只见虽然龙造寺军势第一阵崩溃了，但是其二阵却在果断的用铁炮和弓箭驱逐溃兵。使其不会冲击到阵型很快对方二阵前没有任何一个溃兵敢从二阵正前方逃跑了。

“隆信的狠辣果然名不虚传啊！杀自己人一点都不手软。”我心中感慨。

“不行。”我给他泼了一句凉水，免得他做出错误判断。“现在龙造寺家还有很大的余力。现在冲过去，只能是混战。万一他们在后面收拢乱兵，在此集结起来，本家军势危亦。传令。各队重新列阵，向龙造寺二阵推进！进攻！”我拜了拜手中军配说道。

“喔～”少弐元盛答应一声，随即命令擂鼓，传达重新列阵的消息。

随后我又派出使番，命令江上武种迅速跟随军阵向龙造寺阵推进。

看着重新装填完毕或更换破损后的铁炮队，同时等待片刻各队军势阵型重新列阵完毕后，我看了看龙造寺隆信剩余军势，冷哼了一声，随后开口道：“目标龙造寺隆信本阵，进攻！”

听到进攻的太鼓声。

军阵迈着整齐的步伐，缓步向前推进。当然其他军势有些散乱。

保持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整体间距依然能保持间距，整个这个时代的日本，也只有我手底下才有这种强军。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用刚刚打败其第一阵的高昂士气，和我肥前备带来的压迫感，比如龙造寺和我决战，或者承认失败撤退。

行进至江上家军阵附近时，对方很自觉地将军阵向我军右翼靠拢，并且跟随军势缓步向龙造寺军势推进。

在行进至距离三十间的距离时，敌方摆出了防御姿态。随即我下令肥前备摆出进攻阵型，即铁炮队分列长矛阵左右两翼，前进射击。长矛阵缓步推进。同时命令旗本队行进至肥前备左翼和横岳资诚队的缺口处，待推进至敌方阵前时，作为矛头破阵之用。

行进至20间时，伴随着铁炮队长一声大吼，铁炮队开始了射击。

随着距离的拉进，铁炮对敌方造成的伤亡越来越大。

要看马上就要接阵，我将指挥权暂时交给少弐元盛，命他暂时担任阵代。随后带领马迴众等人，向右侧翼移动，直扑龙造寺隆信本阵。

整个大军以肥前备为矛头，猛地扑到龙造寺家军阵之上，足轻拍打长枪的“啪啪”声络绎不绝。

此时，我已经运动至江上武种队的侧翼，远远看去，肥前备已经将战线压缩成一个弧形，并且龙造寺军势中心位置已经大乱，并且随着战线推进，对方一个又一个的足轻在肥前备严密阵型的压迫下，一个个的被刺倒在地。，而旗本队也已经作为楔子插入阵中，甚至突破了阵型，正向着龙造寺隆信的本阵杀去。

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龙造寺隆信已经没有预备队了。

随后我调转马头，向立着象征龙造寺隆信本人的阵旗方向急奔。

龙造寺隆信本阵立在川久保平地上的一个小山丘上。目测也就有几十米高。

看到有敌军前来，护卫本阵的武士们嗷嗷地冲了过来。我不假思索立即带领马迴像他们疾驰冲击。

我还没有挥出手中拿的大枪，就被马迴包围在中心。

“奶奶的，让我也砍几个啊！”我心里暗骂。

随即马迴砍倒这几个拦路武士，冲破龙造寺军阵的旗本队也浑身浴血地赶过来汇合。

他们一个个虽然疲惫不堪，但是却看起来斗志昂扬。近40人的旗本队，阵亡了越三分之一，只有不到三十人左右。

“这里就是龙造寺隆信的本阵，可愿意和我一起！”他们怎么可能不愿意一起，傻子都看出来胜利在即，我这样问也只是鼓舞士气而已。

“喔～”他们将手中太刀、长枪举过头顶大声回应！

“目标龙造寺隆信，杀！”我大声呼喝，随即带领他们向设计在不远处的阵幕杀去。

“龙造寺家木下昌直被我久利五郎讨取！”

“龙造寺家百武贤兼被我新治良友讨取！”

路上不时遇到有名有姓的武士们进行“一骑讨”。导致很多龙造寺家有名的家臣被讨伐。其中就包括了未来龙造寺四天王的木下昌直百武贤兼。让我的名将收集癖破灭。

沿途砍翻十几名武士后，杀进阵幕，却见一片狼藉，没有龙造寺隆信的身影。

我惊讶的目瞪口呆，历史上横扫西九州被称为“五州二岛太守”，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龙造寺隆信竟然跑了。

随后快步抽出武士刀走上前去。对着象征龙造寺隆信的阵旗砍了下去。

看这龙造寺隆信的阵旗倒下，这一战再无悬念。

我转过身来将太刀举过头顶，大呼“嘿！嘿！”

下属们也都将太刀举过头顶，接着我的话高喊：“喔！”

“嘿！”

“嘿！”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