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演习还是演戏？
曹破石又等了半晌，发现战阵还是没有一点变化，心中疑惑，于是小心翼翼的绕过堵在自己身前的骑兵，往前查探战况。
这一看，可把曹破石气坏了。战斗双方一边“呼喝喊杀”，一边“矛盾相交”，打得“不亦乐乎”。
呵！呵呵！这是“战斗拼杀”吗？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吧！曹破石看着眼前的“战局”，气得青筋直冒，右手抬起，颤抖无力的指着“越骑”士兵，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们，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阳球看见曹破石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是心中暗乐，自己的步兵对阵骑兵本来就没有优势，能够靠盾牌支撑一下就已经不错了。自己本来还在想怎么样拖延时间，等到陈球来支援自己。没想到对面的“越骑”这么配合，直接和自己这边的士兵“演起戏”来了。可见曹破石这家伙平时有多么不得人心。
而实际上，双方这些士兵如此“演戏”，最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皇帝今天下午“西园演讲”的功劳。不少中高层的军吏和普通士卒都在现场经受了皇帝的“精神洗礼”，知道自己“应该”为谁而战和“不应该”为谁而战。回去以后一传播，所有士兵都对皇帝的话无比认可。出于上命，自己不得不听从调遣，但要想再让自己傻呼呼的拿命去为他们拼杀，那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有陛下的圣旨。所以，“战斗”就变成眼前这个样子了。
曹破石气得一阵急吼，抽出马鞭想抽打前面的“越骑”，扬了扬鞭子，终究没敢抽下去，他怕这些“越骑”反过来杀他。看着眼前可笑的战斗，曹破石心急如焚……
“圣旨到！”
“圣旨到！”
……
“圣旨到”的声音从阳球战阵后面传来，双方士卒听到这个声音后，“齐刷刷”的停下了“演戏喊杀”，停止了“矛盾相交”。
陈球带着几名小黄门组成的“宣旨仪仗”由远及近，阳球这边的士兵连忙让出一条道来。陈球几人迅速来到双方阵前，几名小黄门布置好简单的“仪仗”（需要同时传达圣旨的地方太多，都分散行动了），陈球取出圣旨，高举过头，高声喊道：“圣旨到！众人听旨！”
“越骑营”的所有军吏士卒们当即将长矛挂在战马侧边，然后全部下马，单膝跪地，垂首恭听。
阳球这边的“卫尉府”士卒也全部放下刀盾枪矛等武器，单膝跪地，垂首恭听。
阳球看到大家都做好了“聆听圣旨”的准备，也跟着跪下垂首等候陈球宣读圣旨。
除了宣旨的几人，现场唯一还在战马上愣着的只有曹破石，这家伙现在的心里可是矛盾万分，不知道怎么才好。不知道圣旨究竟是什么内容，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害？自己是该听旨还是赶紧逃跑？逃跑的话往哪里逃？能逃掉吗？……
陈球看见曹破石一人还在战马上不下来接旨，于是大喝道：“越骑校尉，为何还不下马听旨？”
曹破石脸色一阵红白交加，最后想到即使现在逃跑也很难逃过追杀，说不定就是刚才这些“演戏”的“下属”追捕自己。何况也不知道圣旨是否是抓捕自己的，就这样逃跑也心有不甘。纠结良久，曹破石只好无奈下马，万分憋屈的跪下听旨。
陈球看曹破石终于屈服下马，跪下听旨，也是松了口气，这样就不怕这家伙骑马逃跑了。
陈球双手将圣旨举过头顶，向皇宫发现拜了三拜，然后打开圣旨宣读起来。
“诏曰：光和己未年壬戌月辛巳日，曹节，原尚书令……诏如是，凡汉国所属，奉行如故事。”
大概意思就是说，光和二年十月十一日，原尚书令、中常侍、大长秋曹节，蒙蔽圣听、罔顾圣恩……由永乐少府陈球暂领“司隶校尉”之职，负责调查处理曹节及其同党的相关违法行为。太尉刘宽、光禄勋杨赐、卫尉阳球、司徒刘郃、中常侍张让等人共同协助办理，授几人临机决断之权。所有文武官员及大汉子民均须全力支持配合……
曹破石听完圣旨，直接萎顿瘫倒在地。完了，曹家完蛋了，跑都没地方跑了，这是全大汉范围内打击所有曹家的势力，曹家彻底没救了。自己刚还在想等下行动成功让陛下封一个大将军当当，以后只能在梦中想想了……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陛下万岁！……”现场突然响起高喊声，由少及多，很快全场士卒均自发的齐声高喊，“陛下万岁”！……
陈球宣读完圣旨，立即和阳球一起迅速安排后续事宜。首先安排人手将曹破石和其身边的几名亲信一起捆绑押解去司隶校尉府衙大牢，安排士卒进入“曹宅”查封，安排“越骑营”资历声望较高的副职暂时接替曹破石的职位，带领“越骑”继续配合自己等人的行动。
在陈球这边平息冲突，宣读圣旨的时候，在京城洛阳的十几处不同的地方，也上演着相似的一幕，不过，有的地方多多少少造成了一些流血伤亡，甚至还有几处曹节党羽冲出了阳球派出去的卫尉士卒组成的第一轮包围圈的，好在相继被刘郃组织来的世家大族的家兵和杨赐派来的光禄勋武士阻挡围捕，一些骑马逃窜的还是靠陈球、阳球及时带来“越骑”参与追捕，才圆满收官的。
不少曹节亲信党羽想趁乱逃出京城，也都在洛阳的各城门口，被太尉刘宽发动宗室力量提前安排的家将家兵给全部控制起来。
很快，这场由曹节党羽发动的“拯救宦党领袖”的行动，因陈球几人的提前预判，及时应对，在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内被完全平息。
刘宽、杨赐、陈球、张让几人展开行动后的各种信息，不断通过加派的“通讯小宦官”传到“德阳殿”，经过“尚书台”被张让派人通知临时回来加班的侍中、常侍、黄门、尚书郎等“内朝”官员分析整理后，不断将相关信息向皇帝汇报。
由于张让的全力配合，整个“内朝”体系没有因为曹节和其亲信党羽的缺位导致运转不畅，相反因为曹节的下场让大家更有压力，都变得勤勉无比，生怕被陛下抓到一点把柄落得和曹节一样的下场。现在的陛下可是变得英明神武、睿智果决了。尤其是“内朝”的宦官们，基本上都亲眼目睹了这两皇帝天陛下的巨大变化，至少暂时是没有哪个宦官敢冒出来和陛下“阳奉阴违”了。
余冰在“德阳殿”不断听取“尚书台”的官员进来汇报最新的消息，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时而紧张纠结，时而扼腕长叹，时而欣喜击案，时而愤愤不平……呃！有点夸张了，皇帝都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自己是不可能这么情绪化的，自己要做一个面无表情的“木偶人”……不过这不停传来的消息也真是让人心情无法平静啊！
好在应对及时，十几处曹节亲信党羽的行动，最后都全部控制下来了，万幸，万幸，自己这个皇帝刚“上任”，就因为自己的疏忽，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差点造成巨大的动荡。综合各方面反馈的情报，这些家伙是想救下曹节后还要到“德阳殿”对自己“逼宫”的，搞不好自己就彻底沦为这些家伙的傀儡了。
还真是得感谢那几个老臣啊，要不是他们及时进宫提醒，而后一起制定应对方案，自己怕是被人冲进“德阳殿”控制起来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如果不是几个老臣来觐见，张让估计也会被曹节的党羽拉拢，里应外合下，自己怕是连一点反抗的可能都没有。
嗯！得好好想想怎么赏赐这几人，自己现在还不熟悉这些封赏的规则，先缓一缓，把功劳给他们记上。现在天色渐黑，差不多酉中时分了（18:00点左右），大家忙活了半天，应该都还没有吃晚饭，那就先招待参与行动的所有人吃顿“大餐”，不是有句话叫做“皇帝都不差饿兵”吗？时间就定在一个时辰后的“戌时中”（20:00点）。
余冰唤来几个小黄门，给他们交代如何准备晚餐。按余冰的计划，聚餐团体分成三个部分，参与行动的高层和自己组成一个宴席，那些内朝参与协助的官员和行动的中层将官们组成一个宴席，低层将官和士卒们组成一个宴席。
前面两个以官员为主的宴席就设在“德阳殿”，这“德阳殿”可容纳上万人，在这个时代真是恢宏巨大的建筑奇观。这两部分加起来最多就几百人，在“德阳殿”随便收拾一片空间就可以全部安排好。
第三个部分的宴席，就安排在“德阳殿”外面的广场吧，宽阔的露天广场可以容纳几万人。刚入十月的洛阳无雨无雪，晚上虽然有点发凉，不过多烧几堆篝火，再每人赏赐一点酒，也不会有多冻。
今天参与行动的士卒主要来自卫尉、光禄勋、世家的家兵，加上最后“归正”的七百“越骑”，全部加起来差不多五千人。几千人的宴席感觉规模很大，其实操作起来并不麻烦，这些士卒所属的兵营驻地本就有酒食储备的，这个时候的洛阳城也不是后世的规模，最南到最北都走不了多少时间，各军营将皇宫缺少的食材运送过来就可以了，何况这些犒赏士卒的酒席只是简单的猪肉、羊肉，几坛酒。并且，露天广场的酒席，连桌案都不需要，围着一团团篝火烤肉喝酒，就是最好的聚餐。
余冰让小黄门把皇帝要在“德阳殿”外的大广场，犒赏所有“平乱功臣”聚餐的相关消息传达给各个部分的负责人，由各部分自己组织协调好参与聚餐的各项事宜。尤其是洛阳内外城的防卫工作要安排好，预防漏网之鱼制造混乱。
安排好相关人员做好宴席接待后，暂时无事的余冰，又开始琢磨“招贤令”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