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燕行使与朝鲜通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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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版序言

本书的日文版出版于2015年2月,韩文版出版于2019年5月。本书的中文版修改了日文版与韩文版中的错误或者不足的地方。此外,在日文版出版以后,其他研究者又揭明了几点新的学术情报,并且指出了我在解读史料时的一处错误。这些都作为“附记”添加在相关各章的结尾处。因此我相信这次的中文版最完备。

在此,我还想借这个序言的机会,再添上两点对于中文版的读者而言很有必要的情报。

第一点是关于洪大容的北京交流记录,由本人译注的《乾浄筆譚—朝鮮燕行使の北京筆談録[乾浄笔谭——朝鲜燕行使的北京笔谈录]》(东京:平凡社,2016、2017年)一书已经出版。在该书的注释中,我注引了洪大容与中国士人在笔谈中所涉及的几乎全部中国古籍的原文,而且也注记了该书与《乾浄衕会友录》第2册以及《乾浄衕笔谈》之间的异同点。

第二点是韩国出版了《中士寄洪大容手札帖》(洪大容资料集1,首尔:崇实大学韩国基督教博物馆,2016年)一书。其中收录了中国士人寄给洪大容的信件,而且都是清晰的彩色图版。虽然与本书利用《乾浄后篇》《乾浄附篇》所做的研究不同,仅依据该资料集并不足以对洪大容的思想变迁进行探究,但是从中可以看到本书中文版所列举的严诚、潘庭筠、陆飞等人的信件,而且读起来有很强的现场感。严诚的遗书(本书第372页)也是其中之一。

严诚自北京会试失败后,为了挣取生活费,很快离开杭州前往福建省福州担任教读,并感染上了疟疾。在接到洪大容近4000字的思想上的质问状之后,严诚也写了近3000字的长文作答,恳切地指出了洪大容思想中的缺点。在该信中,严诚写下了自己的情况,“每日寒热交作,执笔手颤,不能成字”(《铁桥全集》)。据此,我曾认为:“信中严诚提到自己拿起笔来手就颤抖,写不了字,恐怕这封信中的字也非常潦草,这一定给洪大容带来了很大的冲击。”(见本书第374页)

在拿到《中士寄洪大容手札帖》一书后,我首先要调查的便是此点,即严诚书信中的字迹是否真的“非常潦草”呢?调查结果是“文字并无非常潦草,毋宁应该说很端正”(《手札帖》第268页)。因此,我此前的推断是完全错了。这是由于我没有考虑到疟疾症状的特征是周期性的寒热发作,而在寒热交错的中间期,则是相对平稳的状态。

本书中文版中将日文版和韩文版的“跋文”原样移作了“日文版序言”。虽然与日文版、韩文版相比,中文版已经有了很多修订,但是在史料解释与史实评价等各方面,依然可能有很多错漏。在此,衷心希望得到读者的批评指正。封面图片采自崇实大学韩国基督教博物馆藏《燕行图》之“朝阳门”,谨此致谢。

夫马进

2019年10月6日作于京都洛北宝池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