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富江，你要知耻啊
自己是伪物。
东野纯看见那秋山柊侧着头，欢快的拆着旁边的礼盒。将那闪着光泽的水果一个递给旁边的乌鸦小姐，一个递给那个漂亮的女孩。
那个女孩应该是叫做富江，她厌恶的看了眼水果又是摇了摇头，秋山柊也不嫌弃将其塞在了自己的嘴里。
她有些患得患失，乃至于停下脚步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引起一场小小的骚乱。
在那喧哗声之中，她逃跑一样的跑进那学校之中。
自己是一个伪物。
东野纯心中再次浮现这句话，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豪言壮语。
朋友，只会降低身为人类的强度。
而自己又是在渴望什么，又是在忐忑着什么呢？
自己不是最不在乎，最讨厌这样的事情吗。
她心中涌出滔天一般的自我厌恶，简直想要折断那樱花树的枝丫插进自己稚嫩的脖颈之中，让那鲜血一洗自己的言不由衷和污秽。
但是她害怕，她恐惧。
她终究是将这份冲动压在自己的心中的最下面，让自己变成一个最普通的少女。
低着头，垂着长长恶阴沉的刘海向前走去。
我是个伪物。
东野纯如此喃喃自语，像是将着话语烙印在自己的心脏，烙印在自己的骨髓之中。
恍若是遥远的历史中，在罪犯的脸上烙上罪名。
她也在自己的心和骨中烙上自己的罪名，让自己时时刻刻都牢记，让那刺痛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她。
在那鞋柜处还上室内鞋，久留奈美蹭到她的身边向她说着什么话语，向她问好，向她说着昨天的趣事，向她问着今天放学之后要不要去卡拉ok。
高中生们最喜欢的事情便是去卡拉ok，这是现充们最喜欢的事情。他们在早上的时候呼朋唤友大声的说着放学之后要去卡拉ok，和她们相熟的人便会凑到他们身边大声的说着我也要要去。
像是东野纯这些可怜的小家伙，或者趴在桌子上装作睡觉的模样，又或者是将那书铺在自己的面前，好像是战士一般的和那名为知识一般的恐怖怪物战斗。
但是无论是装睡的人还是战士，她们的耳朵都是高高的竖起来，偷偷的听着那些人的谈话。
他们羡慕着，有时候也会幻想着。
那些现充中最美的女孩或者最帅的帅哥也会来邀请他们一起去卡拉ok，但是随即又会想到到了那时候自己肯定会出丑，又是暗自恼怒的将自己的幻想擦去。
之后，对着那些人发出不屑的轻哼，安慰着自己。
但是，他们真的好开心。
东野纯敷衍着久留奈美，表示自己不会去的。
久留奈美点点头，她是个聪明的女子。能够读出存留在气氛之中的意思，她明白东野纯现在很是烦躁，很是低沉。
所以，她用着这样的邀请想要改变东野纯的心情。但是，看模样效果应该不太好。
她也没有在说些什么，也没有在做什么。只是跟在东野纯的后面一起的走向班级之中，东野纯因为过于沮丧所以没有在意久留奈美的举动。
若是以往，她现在又是要陷入忐忑之中了。
教室里人很少，明明应该是快要上课的时间了，但却只有一半的人在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带着。其中有着东野纯十分熟悉的“同类”。
还有着一小部分人看上去在啪啪的按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久留奈美找了个女孩问了情况。
那女孩说奈美，你还不知道吗？三年级的北山学姐说是可以帮助其他人点一下富江妆，大家都去讨好北山前辈了。
久留奈美看向那东野纯，但是东野纯眼神不抬，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那支笔。她想，估计就是那刚才的时候，秋山柊给予北山薰的吧。
久留奈美又说，你为什么不去？
那女孩又是笑着说着，那北山学姐的教师里围满了人，我根本挤不进去了，干脆就回来了。
久留奈美笑着说那我也是在这里等着，反正总能轮到我们的。
最高层，那北山薰的班级之中挤着一群人。多是三年级的女孩，她们行走做事之间自由别与其他少女的气质。若是捉一个相似的词，那该是自由吧。
从小媳妇熬成婆，她们从一年级的，见到谁都要问好小女孩熬成了别人见了都要向她们问好的三年级的学姐。
身上的枷锁自然是少了许多。
而其他二年级的神色自然是有些紧张，不过也都是寻着自己相熟的三年级社团前辈说着话。
神色最为尊敬，最是紧张的便是一年级的小女生。她们刚从初中升上来，开学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
高中生对于她们而言，都像是大人一样笼罩着光环。
北山薰给几个人点了富江妆，一个个收了42円。没有零钱，就收了十天的份数。
之后，又是用着马上就要上课了的借口将所有人都赶走，表示中午再来。而且每一个班都有名额，自己回去商量。
下午放学之后，没有点的人可以继续来。
若杉直輝进了班级，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本想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看到人群之中的北山薰，那北山薰和往日似乎有些不同。
只是眼角多了一颗泪痣，竟然有种翻天覆地的感觉。似乎比往日更加的美丽，似乎比之前更加的让人喜欢。
他微微一愣，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逆着人群向前走。
他说着：“你今天的妆容，很漂亮。放学之后，要求卡拉ok吗？有很多人。”
作为一个合格的现充帅哥和中央空调，他不会说些太出格的话。这已经是他说过的最是夸赞的话语了，若是以往的北山薰定会表现的十分欣喜。
但是这已经不是以往的北山薰了，在秋山柊为她点下富江妆的那一刻时，她就已经和以往的北山薰划上了句号。
少女看着面前的帅哥，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对其的微妙好感也不过是在旁人的起哄所做对氛围的妥协罢了。
在看他，他也并非是太过特别。也并非是有什么吸引人的，只不过是皮囊稍微好罢了。
但是他有些幼稚了，所谈论的也不过是学校之中鸡毛蒜皮的小事。
只有皮囊又如何，她要喜欢就要喜欢那种成熟的且不幼稚的人。她要喜欢，就要喜欢能够挡住富江妆的诱惑，能够真心实意喜欢上她本人而不是富江妆的人。
连一个富江妆都挡不住，那么全天女孩都点上富江妆，你便要喜欢全天下女孩吗？
北山薰对于若杉直輝往日仅有的一点虚假的好感在此刻也是一扫而空，面对那若杉直輝的邀请，也是果断的摇了摇头，连话都不想说。
若杉直輝愣了愣，心中却是倍感失落。他和北山薰之间的距离好像是相隔了无数远，他倍感叹息。现在，他只能当做没有事情一样笑了笑，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那些还没有走的二年级的和一年级的，都是感觉到了不妙。
她们敢在这个时候来找北山薰，定是个个班级之中的领头人。个个都是察觉气氛的好手，只是通过那一番对话就感觉到了不妙。
这个班级中的气氛正在逐渐的凝固，她们连话都不敢说只能偷偷溜走。
而原本没办法走的，只能一个个叫苦不迭。
只能好好的专注在课本上，或许第一节课的老师会惊愕的发现，这些学生今天怎么都这么听话，还预习了今天要讲的课。
黄毛男倒是一副看不懂气氛的模样，可是能混到这个圈子里的那个读不懂气氛。
他说：北山你怎么啦，是若杉君做了什么坏事？看我替你出气。
说着就一阵拳头打在若杉直輝的肩头。
若杉直輝只好边笑边躲着，黄毛男不断的大叫着让你惹北山生气，我今天就是北山最忠诚的臣子，来讨伐你这个逆臣。
教室里一瞬间充斥着欢笑的气息，好似刚才的低气压已经不存在了。
“咳”
北山薰咳了一声，那灿烂的欢声笑语一瞬间被一扫而空，黑云又盘旋在教室之中。
黄毛正想开口说着什么，北山薰却又是先开口：“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又是让若杉直輝心中有些难过，黄毛有些慌张。
这分明是冷漠不近人情的意思，那些原本正紧张的坐着的观看者们顿时便是十分好奇的想要看过来。
平时的时候北山薰和若杉直輝他们可是一个团体的，现在怎么又是闹翻了。
看来要是分裂了？
若杉直輝也是一怔，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北山薰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若杉直輝只能作罢。
北山薰手指捏着自己烫成金色的发尾，心里又是对若杉直輝不屑几分。
果然是一个软弱之辈，不想是男人。
我要喜欢，就喜欢英雄一样的人物，只有那样的人物才能折服我。
人的情绪是有力量的，教室里恍若真的压着一层厚厚的铅黑的雨云，让旁人坐立不安。
上课之后，老师莫名发现今天教室里有些难受，他也有些难以忍受。
学校外，秋山柊已经将那一盒水果吃的一干二净。
至于乌鸦小姐，只吃了可怜巴巴的两个水果，还要被打发走将那剩下的礼盒带回到神社之中。
乌鸦小姐看着这压榨劳工的狗东西，只能委屈巴巴的一脚抓着一个盒子的系带飞走。
好在一个盒子是空的，不然她是真的没办法。
秋山柊看着乌鸦小姐飞走，对着富江伸出手说“今天还有些时间，不如下山？”
富江一笑说你这是邀请我去约会吗？
“不”秋山柊断然否决“游戏之中需要刷npc的好感条才能得到倾囊传授，所以我今天准备刷一刷你的好感，将你的好感对堆高一些，说不定你会给我一些意外之喜。”
秋山柊坦坦荡荡，摆明了车马要刷你的好感。
反倒是让那约会一般的暧昧顿时烟消云散，这让富江很是懊恼。
自己就不应该去激他，就应该装作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去。说不定还能小小的攻开他的心防，让他彻底的对自己告白。
想着，富江也是很懊恼。
每次都这样，每次都如此。明明之前都还是一直告诫自己，但是自己还是没有忍住犯了这样的错误。
富江，你要知耻啊。
富江心中不断腹诽，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再犯了。
她心中又是警告自己几分，然后又是想到秋山柊的话。
她到底还是私藏着几分东西的，若是这次约会真的让她满意，她便告诉秋山柊如何操控那小指，而不是只能像是现在这般只能被动挨打当沙包和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