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都护府上的烟花
利刃加身，王七蛋点点头，很是乖巧。
秦川见他这模样，也想戏弄一番。
他笑着说道：“我就是过过手瘾，没想要你性命，一会儿打你的时候，最好别出声。”
刚要松手之时，他怕王七蛋胡来，又补上一句：“门外的人跑到这，大概要五十弹指。”
说到这他仰头算了算，然后在王七蛋耳旁低语道：“够你死十次了。”
王七蛋连忙点头，示意他都懂。
秦川转身握紧刀。
玩嘛！不给机会怎么玩？
王七蛋等这神秘人一转身，立马就爬起身。
刚才不过是装得很顺从，要是刀还在腰上，老子直接劈死他。
眼下还是先跑出去再说，回来再收拾他。
王七蛋往外冲的同时，嘴里大喊：“来……”
才吐了一个字，他就感觉肠子里好像扭成一团，后面的话都被硬生生疼了回去。
酒？有问题！
石灰加到酒里，怎么可能没问题？
这种酒刚喝时，不会有太大感觉，但过一阵就会在肚子里起反应。
轻者灼伤食管和肠胃内壁，重的话连肠子都会烧穿。
那种滋味，很疼。
秦川想到这呲了下嘴。
他弯腰拾起木桩，刚走过去，就听外面有守卫唤道：“旅帅有何事？”
“让他们滚！”
秦川把刀搁在王七蛋脖子上，小声说道。
他们滚了，我怎么办？
王七蛋按紧肚子，眼睛骨碌碌转来转去。
他回了句：“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你们事，回去吧！”
话音才落，外面就传来往里走的脚步声。
王七蛋心里窃喜，寻思一会儿谁先进来，下次发军饷时就给他发双份。
却不料眼前这人，用刀抵住自己喉咙，阴沉笑了笑：“你平时可没这么温柔。”
王七蛋见自己小伎俩被看穿，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赶紧扯脖子喊道：“滚！”
这一嗓子出去，就听守卫连声告退，脚步声渐渐远去。
秦川拍了拍他脸站起身，收刀入鞘，抬起木桩朝他脸上抡了过去，咬牙骂道。
“你不老实啊！”
王七蛋整个人飞出两步远，脸上被揍开了花，一个眼睛肿起，嘴都差点被打歪。
他趴在地上疼得刚要喊。
秦川指着喝道：“憋回去！”
王七蛋赶紧收住，只呜呜了两声，双手抬起示意没问题。
秦川对这态度很满意，准备给他点奖赏。
奖赏就是……换一边脸打。
他绕过去，木桩抡圆使劲挥了出去，王七蛋又被抽回到刚才的位置。
“你不欺负外地人么？”
“孙长林不是不懂规矩么？”
“你不连……番……请……战么？”
伴着声声怒骂，木桩接连砸了六下，王七蛋跟虾爬子般蜷缩成一团。
就在这时，秦川听到身后有动静。
他回头一看，就见刚才上厕所那人，刚转出中庭外廊，距他不到十步，正目瞪口呆看向这边。
紧接着，那人撒腿便往外跑，可才跑了几步，就摔在了地上。
他正要爬起，秦川已追到身后，反手抽刀，刺进他后心。
秦川闪身而起，避过喷出来的血，开始往回走。
老远就见王七蛋抖成了筛子，他连忙安慰道：“他是不老实，你不一样。”
“你很好玩。”
又打了他一顿，秦川折身到了墙角，把之前留下的几个火油罐搬到中庭。
王七蛋一见此物，眼睛瞪大了一圈，嘴唇哆嗦着指了过来。
秦川见他这副表情点点头：“你们营的，惊不惊喜？”
可能是之前被揍得太狠，王七蛋到了此时还不敢呼救。
他哭唧唧小声求道：“你说过的，要……留我性命！”
秦川等的就是此刻。
一个往日嚣张惯了的人，先给他一丝幻想，再亲手掐灭。
看着他眼神从满怀期望再化作绝望，那才叫一个痛快！
秦川咧开嘴笑了笑：“骗你的！”
说完放下罐子，捡起木桩，在他喊出声前，抡圆劈向他脑袋。
王七蛋这次彻底昏死了过去，整张脸就剩下嘴还有个好模样。
口型依稀可辨，似是在骂人。
秦川将一切布置完，走到墙角抽出火折子。
他点着麻绳，等它一路燃了过去，方才返身从都护府北墙钻出。
秦川抬头看向夜空。
心想自己早就知道了萨珊金币下落，也拿到了兵部文书。
之前做的这些，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单纯就是为了泄愤。
可偶尔放纵这么一次。
真的好爽！
秦川嘴角弯起，笑着笑着突然瘪起了嘴。
看着流星划过，他想起那个清癯的面容，喃喃道。
“我帮你报仇了！”
…………
回到西南拐角，他从石下取出皮甲正准备翻出去。
突然停住了身形。
从这出去，近是近，可万一被人发现个蛛丝马迹，就会顺着追查下去。
会给老葛他们带来很大危险。
秦川转过身向北走去。
“说我是突厥细作，那老子就帮你们坐实。”
他顺利找到一处矮墙，翻出中城后又往北走了百余步。
秦川脱掉胡靴，擦掉来时的脚印，正要往南折返。
“恩公，恩公……”
有人小声唤他。
秦川摇摇头，噗嗤笑出声。
转过身看向一处土丘，果真是阿布在向他招手。
走过去一瞧，旁边还有两匹马。
“我都等你一夜了，恩……秦兄。”
“你怎么在这？”
秦川很是不解，“要接应也是在那头啊！”他往南指道。
阿布一脸得意道：“张爷猜得真准，张爷说你小子……说你心思太密，怕牵连大家，肯定会从北边出来，所以张爷特地让我备好马在这等你。”
秦川后面的话没太听，开口问他：“你为什么不管他叫恩公？一口一个张爷叫得这么自然。”
只见阿布抬手捂着脸，强颜欢笑道：“习惯了，就自然了。”
秦川乐了一下，心说你是被打习惯了吧！
转念又一想，这张小敬还挺厉害，居然能软饭硬吃！
两人说笑一番，上马往回疾奔。
远远刚看到马车，秦川就发现车上跳下来一个胖胖的身影，冲着自己拼命挥手。
他心里一暖，有人守候的感觉真不错。
刚一下马，把缰绳递到拜德手里，老葛就一把抱了过来。
“我他娘的还以为你小子没了呢！”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秦川连声应道，就见张小敬也从车窗探出脑袋，装作若无其事，眼睛却一直往他身上瞟。
他朝张小敬点点头，松开老葛向身后望去。
中受降城建在拂云堆上，光是夯土就有十来丈高。
孤城立于大漠，背后满天繁星，在夜空中显得无比雄伟壮观。
秦川在心里默数，五，四，三，二……
一！
轰的一声巨响，中城南门偏右升腾起一个火球。
眨眼间，火球就裂变成道道火焰，宛如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秦川回过头，脸上带着笑意，向马车走来。
“你干的？”
张小敬趴在车窗，眼里火光闪耀。
“恩。”
他又问道：“接下来去哪？”
秦川径直上了马车，留下俩字。
“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