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见女友
呵呵,自从阿呆穿上了新买的西服后,再佩上一条鲜红的、带细格子的领带,人显得更年轻啦!只是这领带的正确打法很难在短时间内学会,尽管对于一个小知识分子而言,应当不在话下的,但小小领带却真让阿呆感叹脑瓜子不好使了。好在室友小白精于此道,三两下给阿呆打好了,并一再告诫阿呆不要再给扯开了,以后只要从脖子上解下来,下一次用的时候直接往脖子上套便行了。阿呆千恩万谢的接受了室友的关爱。抱住小白使劲地转了一圈,把小白给勒得直翻白眼。
阿呆的心上人儿,他的好姐姐阿静,本来毕业后直接回了老家苏北的一个县城里上班的。活该走运,阿静是个双专科,在乡下那个地方本来就缺有知识的女干部,据说不久就备派到苏北某进修学校再稍微的进修一下子,准备提拔的样子。
阿呆是个认死理的人儿,可能脑筋真是缺一窍?反正他不肯用心思去想一下究竟以后两个人如何发展下去,其前景如何?不想,坚决不想,顶多把头使劲儿一甩,过过过吧,烦不了!我喜欢你就是没道理。光是电话费就花了不少,那个时候一分钟长途要花上一块多钱的。阿呆就在晚上饭后,钻进校园里面的电报电话室去,“喂,阿姨您好,我是阿呆呀,小静在家吗?”随着电话那头小静妈妈的喊声,他的静姐柔柔的声音便会准时地出现,于是阿呆便声音轻轻的,对着电话那头诉说着心中的思念。等到电话结束,管收费的女同志便报出一个令阿呆发上好一会儿呆的数字“五十三块五毛。”——这可是阿呆十来天的伙食费啊!之后的日子便是白菜帮子煮面条为主食的日子跟着来了。阿呆不嫌苦,也不嫌累,乐在其中。同室的小白都有些为他可惜,便会偶尔带阿呆出去打打牙祭。
南京长途汽车站一年到头都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往苏北去的旅客们大多是一些出来打工的或是走亲戚呀做生意呀之流,少不了一个乱象环生。阿呆穿行在行李袋与各种各样工具或是大人小孩子之中,不小心还会胳膊肘子碰上人家身上,很可能被一些小妇女当成是占人家便宜的下三烂之流。好在阿呆心里面只想着他的阿静了,哪里还会感觉别人对他的不恭呢。只是最最要紧的,可千万不要让人家不小心把自己的西服给搞脏了。刚才就有一只老鸭子从哪个蛇皮口袋里面伸出了脖子来,对着阿呆“嘎嘎嘎”地扯着嗓门喊了一家伙,可吓人了。
车到了美丽的淮阴城,阿呆不记得那里的什么风景呀什么的,上了一辆人力三轮,一会儿便到了进修学校的宿舍楼前。阿呆的心跳开始有些加速,他知道他的心上人儿就在楼上,他离他的阿静越来越近了。
拉开了三楼的一间宿舍的门,里面只有一个女孩子,他阿呆的心中的女神,正朝着他阿呆眯着细细的眼睛笑呢。阿呆朝大楼走道上紧张地望了望,大楼已是人去楼空的样子,该走的都走了,大概只剩下了他的阿静在等他了。
“你——还好么?”阿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尽管平日里有书信来入,也有电话联系。其实此时阿呆心中充满了一种渴望,哪怕是有人说这种渴望是一种****也好,反正就是——他想拥吻他朝思暮想的好姐姐,他的阿静。
阿静其实早就准备好了行李包袱,根本没有什么要打理的了。她斜靠在床上,阿呆竟感觉到了距离感,似乎两个人成了两块同极的磁铁,始终合不到一块儿,尽管两块磁铁都努力地向着中间这儿靠近。说不清,说不清,真的是说不清。阿呆此后的日子便是掏空了脑壳子里面的脑浆子出来用双氧水无数次地漂洗,也洗不清这其中的缘故。
后来,他们便稍稍待了一会儿,拿了条毛巾擦了擦手什么的,之后阿静跟看门的师傅说了一声,算是道了别。阿呆便跟着他的姐姐屁股后面,像一个小孩子跟在母亲后面讨奶一样的,一步不离了。
他们又上了公交车,因为从市里到县城还有几个小时的车程。大客车不算宽敞干净,里面充满了各式的味道,不时地鸣着喇叭抢道,有时甚至车身一抖一抖的,阿呆的身子便会倒在阿静的身上,他觉着很惬意。两个年轻人都觉得很轻松,有说有笑的。可惜,后来阿呆再也记不起都说些什么了。只是觉得不算宽敞的马路两侧的杨树很高很高,杨树的叶子好大好大,比起柔嫩的柳树那种细枝小叶来大得多了去了。他此时竟想到了折下柳条来,用那些柔柔的柳条儿编成电影里游击队员们头上戴的帽子,之后用柳条去了木质部后空下来的皮壳子做成一个简易的口哨来。他要吹给他的心上人听,他会用心地吹,就吹《摘石榴》好了。呵呵,阿呆想到这里,又裂开嘴巴子笑了,笑得车上人都朝他这儿看,看得阿静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车行了大约两三个钟头吧,据说了到站了。阿静拉着阿呆下了车,往商场里面钻。阿呆此时才想起来自己出门的时候身上没有什么钱,更别提准备什么孝敬未来老丈人老丈母娘的礼物了。还是阿静想得周到!今后如果我娶了你,一定会对你好!阿呆心里惭愧地想,直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
后来的事,阿呆有些记不清了,那天晚上他喝醉了,心醉,直觉得心里好难受。其实他是有一些酒量的,只是好象感觉心里头有些堵得慌,便酒不醉人人自醉了。醒来后已是第二天了。
再后来,好像又没有了结果,他和他的阿静又是劳燕纷飞。阿静据说先是在各个乡里当什么什么领导,再之后阿呆也没有了更多的兴趣去关心和打听他的阿静的消息了。据说再后来他的阿静已经成了别人的阿静了,并且再后来生了一个千金。
“要是——唉……多好!”阿呆往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恨恨地想。随着睡眠的加深,阿呆便会从嘴角流下很多的口水,把枕巾全部泡湿。阿呆便会想,要是他的阿静在的话,他一定会说,这是我阿呆的思念的眼泪!想到这里,连阿呆自己也被自己的创意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