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富的三大特征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早时不算计,过后一场空。
——元代剧作家 杨文奎
清代小说家吴敬梓在其代表作《儒林外史》第46回中写道:“大先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像三十年前,你二位府上何等优势,我是亲眼看见的。”华夏文明的母亲河黄河,自古以来时常易道,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正是用黄河易道来比喻人的处境。
“三十年”之说,似乎颇有些道理。新中国成立以来,从1949年到1979年,做了30年的计划经济尝试,终以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出现,宣布告一段落。随后,中国开启改革开放,1993年,更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写入《宪法》,开启了另一段经济发展历程。
发展市场经济给中国带来的成就举世瞩目。时至如今,中国经济的发展前景起码仍具备以下五大优势:第一,截至2018年,中国经济自改革开放以来,年均实际增速达9.5%,GDP总量占全球比重已达16%;第二,工农业生产能力快速发展,建立了全球最大的生产链,成为“世界工厂”,资源从短缺转为丰富;第三,货物贸易居全球第一,占全球12.8%;第四,截至2018年年末,外汇储备连续13年全球第一;第五,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的数据,中国的城镇化率攀升至63.89%,进入城市群都市圈发展阶段。
作为一个有十几亿人口的巨大市场,一旦内外循环联动,释放出来的经济能量将无比巨大。经历过40多年改革开放的人们记忆犹新,过去多次的“下海潮”,造就了无数中国新富。新富的三大特征分别是:享有财富,担当风险,承受焦虑。
多数人并未看到新富所承受的焦虑。2013年,美国罗切斯特大学(University of Rochester)人类学助理教授庄思博(John Osburg)出版了令他名噪一时的著作——《焦虑的财富:中国新富阶层的金钱与道德》(Anxious Wealth:Money and Morality Among China's New Rich)。在此书中,庄思博详细描绘了他在中国期间所见中国新富的种种焦虑。
阅罢此书,读者会发现,无论是在财富增值、财富安全、人际关系还是修养品位等方面,中国新富都承受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压力。比如一些新富在早期经商的过程中,难免涉及寻找法律漏洞的行为,随着中国开始高调反腐,不少新富担心遭到“拉清单”。而因病致贫、离婚致贫的个案,皆戳痛新富。于是为了缓解焦虑,新富绞尽脑汁。
中国新富奋力拼搏的主要动力无非两个:一、让自己能安享晚年;二、让子孙后代能过上平安富裕的生活,不必再重新经历原始积累的艰辛。
中国的法治正在一步步完善,很多法律在陆续制定和推出,比如我们近年常听到的“房产税”“遗产税”,又如2020年最新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中关于“离婚”的重新定义等,这些与财产有关的新法律法规,可能会加重新富的焦虑感。
另外,虽然中国改革开放已经40多年,但是社会上对商人的地位似乎仍未正名。在中国传统中,士农工商,商人是社会阶层中最被看不起的。坊间流传的,多是“为富不仁”“无商不奸”之类对商人污名化的论述。缺乏正确的财商教育,令个别人怀着“仇富”心态。
以上种种,中国新富的状态或许可以总结为8个字:难以割舍,江湖险恶。谁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