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真相

晚饭时间，叶沁发现桌上的饭菜里，又加了一罐牛肉罐头。叶沁知道，这是杰米的储藏。罐头下，压着他的纸条。纸条下写着：你和猎鹰，不要离开。

她知道，杰米一直很害怕。他很依赖她和司澜，并试图跟着他们一起走到乐园的最后一天。她给杰米发信息，说自己不会走的。

吃过晚饭，叶沁躺在床上。凌晨前的睡眠时间很珍贵，她需要养精蓄锐。这一夜，她照样睡的很安稳。凌晨零点，她被手环震动唤醒，出门，司澜已经等在外面。

“对了，有个东西要给你们。”说着，风萱拿出一块血红色的石头。“这是昨天那个失乐者头目消失后，掉落到地上的。失乐者的魂石，是比沙兽晶石更强的补给品。那个失乐者被你们击败，这个战利品，应当由你们来分配。”

司澜拿过魂石，看了看那块血色的石头，又把视线投给了叶沁。“叶沁，稍微抬起手。”

“我今天还好，没受伤……”叶沁依言照做，心下茫然，还以为他又想检查自己的伤口或者提供治疗。没想到他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下一个瞬间，叶沁感觉到一股暖流涌了过去，又转瞬消失不见。定睛一看，是那块红石融进了她的手环。“为什么给我？这不是我的战利品。”叶沁疑惑道。

“没必要相互谦让。乐园主人让我们狩猎失乐者，而失乐者掉落魂石。到最后一日，或许这就是通往乐园中央控制区的‘钥匙’。”司澜看着叶沁，目光坚定。“你更需要它。”

“司澜……”说话间，失乐者再度来袭。

倒数第二夜的战斗，开始！

叶沁指挥画灵，应付着那些失乐者怪物，却被怪物的叫声搅得心神不宁。他们实在太像人了……有奔跑、躲避的意识，战斗的技巧，被击伤后还会哭叫……战斗间隙，她询问身边的司澜。“你知道这些失乐者到底是什么吗？我觉得，他们真的很像人……”

“他们……他们本来就是人。能力者……最后都会变成失乐者。他们……就是我们的最后。”杰米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我不想再打了，不停使用能力，就会变成怪物……我只想当一个普通人，在乐园活下去。我只能找个地方活着而已……”

司澜拍了拍杰米的肩膀，让他蹲在旁边去休息一会儿。然后，司澜看着叶沁的眼睛，他眸中的光如一潭清澈的湖水，宁静的泛滥开来。“别被他扰乱心神，杰米只是有点累了。”

“你还好吗？”叶沁担忧道。

司澜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从附近的街垒处摸出了把枪，冷静的继续开火，维持压制。这片区域终于稍微安定下来。当袭击和枪声收敛时，他转过头，对叶沁说话。“你从异世界而来，我想，我应该向你解释一下能力者的由来。”司澜面色平静，态度温和，他讲述那些残酷的故事时，保持着绝对的理性。

司澜说，在乐园世界，沙兽肆虐，普通人的力量无法同沙兽对抗，于是，有一部分人自愿与沙兽的晶石融合，成为能力者。能力者获得远超凡人体力极限的战斗能力，同时付出代价。少部分人会肉体缺失，但大部分代价，是肉眼无法看到的精神损伤。风萱的代价，是到了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沉睡不醒。而司澜和他的导师安雪莹付出的代价，则是慢慢丧失记忆，忘却曾经经历的一切。

叶沁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沉默的握着司澜的手，静静的听着。

司澜说，能力者使用能力时，实际上也在耗损体内的晶石。所以，为了维持自己的能力，能力者需要继续狩猎沙兽，获取晶石补充到体内。但沙兽的晶石之力与人的身体有排异，越来越多的晶石融入，会让能力者偿付的‘代价’越来越多。当能力者的精神无法自控，最终，他们会丧失作为人的理智，成为疯狂的怪物——失乐者。

“与其在天堂为仆，不如在地狱为主。”在地球有一本叫《失乐园》的书，就有这么一句话。乐园的主人将这些疯狂的怪物命名为‘失乐者’，让他们在乐园黑夜里出现，将所有人拉入深渊……倒与这句话颇能对应。

“等等，你——你哭了？”司澜靠近叶沁，叶沁能感觉到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另一只手替她拭去泪水。“不用这么为我们难过，我们是自愿的……因为我们想活下去。为了生存而挣扎，不是让人难过的事。”

“嗯。”叶沁想努力向司澜挤出一丝笑容，但不知道为何，泪水却停不下来。

“我不会安慰人，我不知道现在要说什么，才能让你不再哭。”

“我不会再哭了。”叶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环，那里面有着被融入其中的魂石。“如果打败所有敌人才能走到结局……那我希望我跟你一起走下去。”

“谢谢。”

突然，叶沁的手环通讯器发出警报震动。“两次警告——‘堕落者’又是什么？”她疑惑的问道。

司澜面色一凛，先叶沁一步上前，望向远方。而叶沁的手环通讯器又产生了第三次震动。反复三次，作为最严重的提醒。

关掉通讯器，叶沁抬起头，正前方传来很大的响声。比失乐者更可怕的高大怪物，正气势汹汹的向黑街扑去。

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