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张殿臣等大伙都说完才说:
“人的命天注定,不该死的枪子也打不着。人要该死,躲在家里也逃不过。”
老圪瘩是振振有词,看来胡子堆里一定是被洗了脑。虽然是迷信,可在那个时代也是事实。没有避风港,没有救世主。所有人的命运都是未知!
张殿臣见大家都伸长了脖子要听下文,到有些得意。带点炫耀的说:
“这次要不然也不能打,那个在刁翎以南转的绺子,跑到我们的地盘来了。
在刁翎甸子砸了一个大户的窑。当家的被吊到锅腔子上烤,最后楞给折腾死了。家里几个女人也给祸害了。”
张殿元听到这一拍桌子骂道:
“这胡子就是一群畜牲,给了钱还杀人,祸害女人,简直连畜牲也不如。老圪瘩咱不干了,不去作那个孽。”
张殿臣急忙辩解说:
“大哥,绺子和绺子可不一样,我们就不随便杀人,说出来总会给点面子。”
张殿魁叹了口气说:
“啥都别说了,老圪瘩你还小自己在外面多长点心眼。枪子不拐弯,人得知道拐弯。”
他知道,这就像泼出去的水,在想收回来难那。
张殿臣必竟还小,那年月胡子就是凌驾于众人之上。
张殿臣有点骄傲的继续他的故事:
“本来我们在黑瞎子沟准备过个消停年,刘大当家的听线报一说就火了。带着我们全队的人刚到庙岭和他们撞个正着,二话没说就接上了火。
对方的人也不少,打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谁也不肯退一步。”
“最后那边出来个人,举着白旗说要找大当家的说话,两边这才停了火。那人叫小炉匠,我和二哥在老孙家大车店见过。”
“他见了我们大当家的说:
“我们是马占山手下张三爷的队伍,张三爷想和大当家的谈谈。”
“你说怎么样,”
他把话锋一转对向张殿魁:
“二哥你说怎么着?”
张殿魁听的入了迷,见老圪瘩问他,就说:“那还用说,都是吃横的,大路通天各走一边呗。”
“没有。”
张殿臣得意的说:
“他妈熊了,说啥也不见那个张三爷。过后我才听说,那个张三爷外号座山雕。手下有八个磕头弟兄,叫八大金刚。各个都是神枪手,亡命徒。在牡丹江一带是出了名的绺子。”
“我当时一想,我说:
“大当家的你在这跟弟兄们守着,先别给小炉匠好脸,等会我和他去见张三爷。”
张殿臣说着站起来一只脚踏到凳子上,还真有那么一点匪气:
“那张三爷不用说话,你一见他都慎得慌。四十来岁大高个,不胖不瘦,八字胡一脸横肉。眼睛里的光让人看了浑身发冷。”
“腰里別着两把净面二十响合子枪,小炉匠引荐过了,屌都没屌我。我一想你不屌我,我得说话。我就抱拳行个礼说:
兄弟谢文中见过张三爷!”
张权听了半天,这回说话了:
“什么谢文中,你个小兔崽子,出去两天半连姓都改了。”
张殿臣一笑说:
“爹,您别生气。我这不是糊弄那个张三爷吗。我要说姓张,他还不枪毙了我。”
当时张三爷楞了一下,马上就问:
“小兄弟你和谢文东什么关系。”
“我就瞎编说谢文东是我大哥,我们哥六个,我是老圪瘩。刚从河北过来不久,这次是和姐夫带着人到刁翎金矿去收红利。”
“张三爷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说:
还说这是误会,等有机会一定拜访他,当面谢罪。”
还说有机会让我上牡丹江他在五合楼请我。”
说着上炕从墙上摘下那把二十响的手枪,送到张殿魁的面前说:
“二哥这就是那把枪,我给你带回来了。”
说完又向墙角一指:
“那还有一袋子弹,这次我们的人不比他们的少。却吃了亏,就是大伙平时枪打的少。”
听完老圪瘩话,大家都没吱声。张权沉吟了好一会说:
“老儿子,作人要对的起良心,千万不要作伤天害理的事。”
小孩的话好象在讲故事,但对张权的促动很大。就拿老施家来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么个烂世道,老百姓到哪也不安生。有枪又能怎么样,他真不知道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