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曲未终人快散
周昱成说她蠢得可以，正常面试怎么也得是个会议室，而且能校招的公司怎么也得两个HR一起吧，这样的情况要么不是正经公司要么就不是正经人。
顾小南也是尴尬的脚指头都发紧，除了“嘿嘿”两声，还真是无法反驳，“没想那么多，而且也没怎么样嘛，主要是不知道就我自己在那面试，真有点把我吓到了，紧张好半天”。或许是恶趣新闻看多了杞人忧天，好在时间充裕找工作也不急于一时，也算虚惊一场，回头想想只觉得自己还是不够老道。
“得——被卖还帮人数钱的型！”
“我还没怪你耽误我找工作呢，我要是毕业了还签不了三方，你就等着陪我吃糠吧！”
“哦！？所以你准备留在这里发展了不回老家了！”
“没有，回家肯定是首选啊，这不是没找到下家嘛！”
“找不到怎么办？”周昱成漫步经心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过脸去。
顾小南一手托腰一手掐下巴做思索状：“那就慢慢找呗！”
“哦，W城也挺好的，我准备留在这了！”
“你签好啦？”顾小南惊讶完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你们男生还是比较好找的，何况你长得也人五人六，哈哈哈……”说完她自己都憋不住笑。
“你这是夸人？我怎么觉得是夸猴呢！”
顾小南还是笑：“你真签啦？”
“嗯，先留W城，单位还不错，没有变动的话，答辩完就可以去报道了！”
“哦！”
“听说这家公司还在招聘别的岗位，不行你也试试，咱现在也算有熟人不是？”周昱成噘嘴扬了扬下巴，似乎拍着胸脯。
顾小南当做没看见，“不去。”
找工作的日子枯燥紧张又煎熬，并不亚于相亲找对象，双方都握着各自的筹码反复比较试探，本地的用人单位还能多一些相对也容易进一步互相了解了解，那么恰好能去H城又能相互看上眼的属实不太容易碰上。
现实残酷不免让人想打退堂鼓，面对以后要养活自己乃至出人头地这个大难题，偶有遇到合适的本地岗位还是投了几份简历试试运气，也算是有备无患以防万一。
借着姜敏考研结束的机会，宿舍里四个人决定搓一顿纪念一下，也为徐薇薇找到工作庆祝一下。奇怪的是，自签完三方协议开始并不见徐薇薇有什么喜色，反倒是反常的不太言语，跟以往咋咋呼呼的样子很不一样，大家只当她是跟郑浩吵架了。
王彤雪举杯：“让我们预祝姜敏考研成功！”
姜敏也举杯：“也庆祝徐薇薇成功签下工作！”
“对，干杯”，并没有酒量的顾小南也倒上已被啤酒。
“干杯”，大家装模做样的碰杯，干脆的一饮而尽。
酒量是没有的，还没到三旬，只过一旬，徐薇薇便在酒精的催化下眼底氤氲出一层水汽，悄悄的背过身子用手指点去溢出的泪滴。
“薇薇，你怎么了？”面对面坐的顾小南眼尖，大家这才发现异样。
“怎么了？”
“对啊，你怎么哭了？”
徐薇薇又伸手抹了一下眼角，苦笑着说：“没事。”
“吵架啦？”
“肯定是吵架了，要我说你就是太霸道了，郑浩平常多让着你，你也别太欺负他了。”
“你们这群王八蛋，胳膊肘往外拐，我怎么欺负他了？”徐薇薇没好气。
“那是他欺负你了，他什么时候有这个胆了”，大家不以为然。
“我们分手了”，徐薇薇说着给自己倒满一杯啤酒，想了想一口喝了下去。
大家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顾小南先开口：“怎么了，前几天不还见你们一起好好地嘛？”
王彤雪先抢过话来：“他找别人了？”
姜敏啪一声打在王彤雪身上：“别瞎说，不至于，让薇薇说。”
“没什么，我签的那家公司在就在W市，正常来说那家外企是不会在我们这种非重点院校招应届生的，不论工资待遇还是单位环境都是现阶段的上上之选，他不愿意留下来要去南方闯一闯，这个工作对我来说来之不易，我不会放弃的，南方我不想去，W市他不想留，分手挺好的。”
还没到真正的毕业季，大四年级分手的人越来越多，有对未来规划的分歧，有迫于现实的退让，还有如同跟风一样的无疾而终，纵有意难平，也不过是司空见惯。
“那就祝你分手快乐，从此走向新生活！”
“对，新生活！”
“新生活，来来来，干杯干杯。”
“啊……丝……”又是一杯见底，徐薇薇问到：“别说我了，你们怎么样了？”
“我差不多也快了，昨天的复试很顺利，我觉得自己表现也挺好的”，王彤雪双手撑着凳子，一副轻松的模样。
王彤雪应聘的公司是导员推荐的，专业对口，又是学校老师和朋友一起开的，也在W市，虽然刚去的时候待遇差点，但是公司里不少都是往届的师兄师姐，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导员都出马了，王老师怎么也得给面子，我看啊明年答完辩我们就可以一起租个房同居了”，徐薇薇擦了擦嘴角粘上的啤酒沫子。
“你们好了，马上就自由了，我今年考不上明年还得接着考”，姜敏噘着嘴叹气。
“你成绩这么好再考不上就没人能考上了，心放肚子里去吧，再说了上学多好，我要是学习好我都考了”，看得出来对于毕业，徐薇薇并没有那么向往。
“你呢，小南，怎么没听你说工作找怎么样了？你也留W市得了，我们还能住一起，王老师的公司还在招人，要么你也找导员说说？”
“咦”，顾小南连连摇头，“我想去H市，所以也没正经找，最近跑招聘会也是看看有没有H市的企业，顺便长长经验”。
徐薇薇不住唏嘘：“你真是我见过最痴情的了，你还要去找那个李哥哥啊，你还真是一条路走到黑。”
顾小南龇着牙虚着眼睛，伸着下巴向徐薇薇摇晃脑袋做鬼脸：“对啊，感动中国都联系给我颁奖了。”
“周医生呢？”姜敏提起周医生，不免联想起郑浩，惹得徐薇薇脸色又暗了下来。
“回老家吧，他女朋友不是在老家”，顾小南接过话。
“你们俩真是绝了，真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那你们关系也好的太不正常了”，大概是个人都这么觉得。
“我也想过，不过总是差点什么，缺点运气吧”，顾小南摸着下巴振振有词。
“缺什么运气啊？买彩票啊？”，说曹操曹操到，看来不能背后说人闲话。
周昱成已经自顾自地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喂，你跟踪我们啊，这么巧？”顾小南并不正眼看他，眼角余光上下扫了一番。
“亏你想得出来”，说着大拇指戳着肩膀示意门外的方向，郑浩还有其他两个男生站在那里，看来借酒浇愁的并不是一个人。
大家瞪大眼睛看看门口又看看徐薇薇，一时语塞。
“可不是我跟踪你们啊，我们宿舍出来吃饭，刚到”，周昱成解释到。
“我们也是，刚吃完正要走”，徐薇薇朝大伙使眼色，就要起身。
“对对，刚吃完，正准备走了。”
“那你们慢慢吃吧”
临出门结账的时候正好遇着其他几个人也进来了，郑浩一早就看到徐薇薇，走到近处才说了句“走啦”算是打招呼。
徐薇薇淡淡的嗯了一声，过道并不窄她还是礼貌地让了让身子，同其他人一起出去了，全不似以往吵完架后歇斯底里的泼辣样子，咫尺天涯一转身便要相忘于江湖。
天越来越冷，学期也到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