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真实
楚牧稍稍退后些许,脚尖的触感却是让他眸光微凝,目光瞬间定格在脚下瓦片。
眉头一挑,楚牧再看向从天而降的干尸,近在咫尺之时,却是猛的后退几步。
轰!
伴随着一声轰鸣,便是瓦片碎裂,木屑纷飞,刚修补好的房顶,在这干尸凶猛的坠落之下,再一次的轰然破碎。
而那从天而降的干尸,亦是不见踪迹。
楚牧还没来得及欣喜,又一声轰鸣响起,刚消失的干尸,直接又将屋顶破开一个大洞,一跃而起。
楚牧故技重施,在干尸即将落下时,再次后退几步,不过木条瓦片铺成的屋顶,哪里经得起干尸那般凶猛的坠落之力。
再一次的轰鸣,房顶,又破碎出一个大洞,干尸,亦是再一次的不见了踪迹。
“这么蠢的嘛……”
当干尸再一次跃出,又丝毫不涨记性的再一次将房顶踩出大洞消失不见后,楚牧紧绷的心弦,也终于松缓了下来。
再强,也不过是没有灵智的死物而已,换做一头猪,连续几次上当,也该涨记性了,这干尸却没有。
显然,纵使死而复生,也只是空有力量的躯壳而已,没有灵智,其威胁,就不大!
干尸再一次跃出,这一次,楚牧掐好时机,直接一脚踢出,刚跃出半个身子的干尸,便失控砸向房间里。
楚牧几步踏出,随即猛的一跃,最终稳稳落在了隔壁的房顶。
回头看去,他那小家屋顶被拆得稀烂,墙壁也坍塌不少,那蠢得一批的干尸,却还在他家中肆掠,将已然残破的家,朝着废墟的方向演变着。
楚牧蓦然无语,这叫什么事?
啥都没干,却被干尸盯上,然后还把他家给拆了,他还阻止不了。
“牧小子,接着!”
楚牧正无语之际,街面上畏畏缩缩的人群之中,伍硕高喝一声,随即,一把寒光四溢的长刀,便丢了过来。
“都上楼,吸引这鬼东西的注意,千户大人马上就到了!”
“牧小子,你先不要退,这鬼东西盯上你就……”
伍硕正吆喝着,房中肆掠的干尸再一次一跃而起,而这一次,却是破天荒的没有追着楚牧,而是嘶吼着朝门口嚷嚷的伍硕扑去。
这般异动之下,原本畏畏缩缩汇聚在街面上的人群顿时轰然而散。
伍硕吆喝着的声音戛然而止,其动作也是利索,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
几步之间,随即学着楚牧,直接一跃而起,手脚并用之下,爬到了对面的屋顶。
熟悉的场景,亦是再一次的上演,只不过原本死死追着楚牧的干尸,眼下将目标转为了伍硕……
楚牧握着伍硕丢来的佩刀,望着这熟悉的一幕,莫名滑稽,却也多了几分疑惑。
为何会盯上他,现在又转变目标,盯上了伍硕?
环视一圈周边四散奔逃之景,隐隐约约,楚牧却也有了几分猜测。
楚牧看向巡检所的方向,就在昨天,御剑踏空,转瞬即至的白衣男子,却是迟迟未曾出现。
反倒是可见李景宏领着数名黑甲巡检正飞奔而来。
“真受伤了……还是不在意?”
楚牧暗自思量着,经历了刚才滑稽的一幕,对这干尸,或者说僵尸,楚牧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没有灵智的死物,空有一身蛮力而已,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只要没被吓到,活下来的几率也不小。
眼前这再次上演的滑稽场景,无疑就证明了这一点。
伍硕就跟逗狗一般,在绵延的屋脊上腾转挪移。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对面的几座房子,便在那干尸蹦蹦跳跳之下,快要成了废墟。
“畜生,找死!”
伴随着一声爆喝,李景宏踏上屋脊,一脚踢出,那刚跃起的干尸,便被一脚踢飞,甚至还砸踏了一堵墙。
可见李景宏这一脚的力度之恐怖,但那干尸,也就胸膛稍稍凹陷了些许,这恐怖的一脚,似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干尸再次一跃而起,这一次,却是再一次转变了目标,视伍硕于无物,竟盯上了李景宏!
这般场景入眸,楚牧大概的猜测,似乎也可以确定了。
“气血嘛……”
楚牧喃喃自语着,眼下,他几乎可以确定,为何这干尸一开始便盯上自己,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转变目标。
其原因,恐怕就是在于气血。
南山巡检所气血修行有成的,本来并不在少数。
可在近来这接踵而至的风波中,死了的,也不在少数。
干尸初现,在场几乎都是普通人,就他一个气血修行有了些许成就的。
以这干尸出现,将那肥胖妇女吸成干尸的场景来看,盯上他,显然很正常。
随后伍硕赶来,他虽年纪已大,但毕竟也修行了大半辈子的武功,气血一道,显然比他强得多。
而紧接着又盯上李景宏……
李景宏的武功,楚牧虽不知道具体到了什么层次,但比他和伍硕强,无疑是肯定的。
眼前,不同于楚牧被那干尸追得到处跑,李景宏这一出现,就是摁着那干尸爆锤!
那干尸一次次朝李景宏冲去,又一次次被轰得倒飞而去。
干尸嘶吼愈发刺耳,李景宏一拳拳挥出的力道亦是愈发恐怖。
恐怖的轰鸣声响彻夜空,一座座房屋,一堵堵墙壁,在这般战斗之中,接连坍塌破碎。
若说之前出现的怨魂,还有那白衣男子的御剑腾空,都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虚幻之感。
而眼前这拳拳到肉的气血迸发,无疑才是楚牧可以看到,乃至触摸到的真实。
身如铁石,开山碎石……
望着这般如炮弹洗地之景,锻体诀中描述的这几个字,亦是再一次的浮现楚牧脑海。
一拳轰踏塌一堵墙壁,一脚踏下,地面便是一个大坑。
开山或许夸张,但也真没夸张到哪里去。
这般劲力,以及能够负担这般劲力的血肉之躯,已然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可就是这般人物,在那白衣男子面前,却跟条狗一样,卑躬屈膝,摇尾乞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