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摆脱束缚
夜场,形形色色的人在场中游荡,把自己的欲望和追逐都化作猩红的液体装进透明的的高脚杯中,杯壁碰撞间,找寻着自己的同类。
黎里看着坐在二楼透过玻璃窗冷漠的注视着楼下一切的萧灿,三年而已,她见证了萧灿慢慢褪去自己的一切伪装,今夜,是最后一击,今夜之后,萧氏实权,将尽归其手。
“黎里,麦麦那边怎么样了?”萧灿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手链,那块星星石头,三年来,始终黯淡无光。
“都安排好了,麦承亲自押着老头儿过来了。下面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今天之后,都会知道自己应该往哪边站了。”
“黎里,那老头好歹养你这么大,我想除掉他,你就不求求情?”
呵。黎里冷笑一声,烈焰红唇,好一个狠绝美人。“各取所需罢了,他救了我,我也帮他做尽了见不得光的事,灿哥。”黎里起身重新坐在萧灿身边,看着他现在更加坚毅的侧脸。
“他挡了你的路,我就除掉他,你要做萧氏乃至是这个圈子的掌控者,我就会亲手帮你坐稳那个高位。”黎里目光深切地盯着萧灿,这个她最深的执念和野心。
从她再次可以回到他身边时,她就发誓一定会帮他完成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他那时眼睛里的愤恨她看进了心里。
黎里想,自己一定会成为他最得力的推手,成为就算是那个女人,都无法再代替的存在。
“黎里,去准备吧。下面那些人,今晚一个都不能轻易离场。”萧灿起身站在窗前,不着痕迹的避开黎里放在自己腕上的手,睥睨这自己脚下的一切,今晚的一切,他足足等了三年。
“萧灿,你这个喂不熟的小狼崽子,你竟然连我都敢算计了。”张叔腿上中了麦承一枪,此刻只能狼狈的跪在萧灿的脚下。
“张叔,把萧氏的新货动向卖给谭氏被抓个正着,你既然做了对不起萧氏的事情,又怎么说是我算计呢?”
萧灿语气里满是轻蔑,骨指修长的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冷眼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这只老狐狸。
“萧灿,真相到底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我......”张叔突然闭了嘴,这句话似曾相识,不正是自己逼着萧灿亲手处死他的手下老三的时候,萧灿对他说的吗。张叔心底突然一阵寒意落下,果然,天道好轮回。
大厅里灯火通明,每一张脸都曾经像他现在这样跪在自己的脚下,可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的声音,他们或幸灾乐祸,或视若无睹。
他早该想到今天这幅局面的,最可怖的狼不是他有多凶猛,而是他有多能忍,直到最后,给猎物致命的一击,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而那把杀人的刀,竟然还是自己亲手送到萧灿手里的。
“黎里,我把你养这么大,你还是背叛我了。”满腔的不甘心让他硬是慢慢撑起了半条腿,却被黎里用细细的高跟鞋又再次狠狠地踩跪了下去。
“张叔,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信任,又谈何背叛啊。要怪就怪你识人不明,又挡了不该挡的路吧。”
黎里眼神阴鸷地看着这个直到现在还有脸和她谈养育之恩的老头,自己这一生的黑暗和深渊都是他亲手带来的。
“诸位,今天就由你们亲手送送自己的这位旧主吧。”黎里妖艳的浓妆上挂着无比开怀的笑,像是一朵开在地狱角落里的花,艳丽却阴冷。今
日之后,她终于算是彻底摆脱了老头儿的控制,可以放手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萧灿大步走出这座灯火通明的人间地狱,没有再有理会身后的惨叫和怒骂,萧灿并没有阻止黎里的决定,他知道黎里对张叔杀之后快的恨意,目标一致,这也是他放心和黎里联手的原因。
麦承为萧灿打开车门,回头看着那饿狼扑食的一幕,张叔树敌太多,把他扔进这些人手里,正因为大多是昔日下属,才会死的更加惨烈。
老三的仇算是报了,今日之后,萧氏上下除了萧渊,没有人可以阻挡萧灿了,他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窗外的冷风直直的吹进来,勾勒着萧灿颧骨分明的轮廓,三年的成长,他用冷酷狠绝和坚毅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那块石头,那是他唯一的温柔。就快了,很快他就可以肃清这一切,亲自接她回家。
谭氏,谭惊川豪华到张扬的别墅内跪了一地的人,昔日在外面视人命为草芥的他们,此时面对谭惊川这尊阎罗,只有瑟瑟发抖的份,甚至连一句求饶都不敢喊出来,那只会让他们死的更快。
“谭惊川,怎么个死法你给个痛快话,大半夜的让我在这看你演默剧呢。”南羽手里摆弄着桌子上的插花,因为太无聊,所以她干脆全部拿出来重新给它们换个造型样式。
可从她插花开始谭惊川盯着她的眼神让她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开口打破这片沉默。
谭惊川的手段她亲身体会过,她算是唯一的幸存者了,今天这些人怕是一个也活不了。
“小羽毛,你这插花可比那些笨蛋弄得好看多了。”
“谭惊川,叫我全名就好,咱们倒是没有这么熟吧。”
“谭氏和楚天行现在有交易往来,你在这里养身体,那就是客人,这不够熟吗?小羽毛。”
南羽看着谭惊川一脸欠揍的模样,楚天行为了彻底清除她体内的药物残留,以答应和谭氏共同合作为条件,让她在谭惊川这里,直到彻底没有后患,虽然她也是有目的自愿来的,但是每每看着谭惊川对自己态度几百度大逆转,南羽心底都无比鄙弃他那副满是表演的样子,自己现在这幅模样的始作俑者不正是拜他所赐吗。
“是吗?客人,我一直觉得是人质呢。”
谭惊川故意忽视着南羽话里的冷嘲热讽,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眼睛里燃烧起杀人的怒火。
“这些蠢货今天犯了个大错,让我在我最讨厌的人那里落了个下风,所以我可不能让他们死的太过简单。”
“还有哪个人竟然可以入得了你谭惊川的眼睛?”
“萧灿。”谭惊川答得很快,果然,南羽摆弄着插花的手微微一顿,虽然很快恢复了神情,但那一瞬间的动作虽然打消了谭惊川的一些疑虑,但同时却也让谭惊川莫名的觉得无比的愤怒。
他的心从来都是一片荒原,而南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可以作为一把火把,停留在那片荒原之上。一点微风吹动火把,都可能在荒原之上形成燎原之势。
“你觉得,我该给这些该死的笨蛋怎样的死法?”谭惊川的声音很低沉,甚至带这些渗人的笑意,但南羽清楚,这样的他,才最可怕。
“你们谭氏的事,我不参与,你还是自己决定吧。”南羽把最后一朵花插进瓶子里,起身离开。
“谭洁,这些人交给你了,别让他们死的太痛快。”
“明白。”
“还有,以后屋子里的花都按照这个样式去摆,”
谭洁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谭惊川,他正用手指拨弄着花瓶中一朵朵娇艳的花朵,平常,他从不在意这些的,甚至有些厌恶这些娇嫩到太过容易凋谢的东西,可自从南羽来了之后,别墅里的的插花装饰随处可见,这些新鲜的香气甚至驱散了一些别墅里面的冷气。
“没听见吗?”
“是,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谭洁不敢再迟疑,赶紧带人离开。她自小就跟在谭惊川身边,可却在南羽出现之后,她一度觉得自己再难看懂他的所思所想。
“三古,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小姐,萧灿在今天以勾结谭氏之名,杀了那个姓张的老头。他的动作很快,一切都过渡的很平稳,并没有出什么乱子。”三古看着南羽挂着淡然的笑,对接下来的话有些犹豫。
“小姐,会长说,您就算知道了,最近也不要再有任何的动作。先在这里把身体养好,对外面的事情不要过多理会。”
“我知道该怎么做。”南羽看着三古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有些莞尔,三古是楚天行派来保护她的,这个男孩内敛沉默,却看人很透彻,就像此时自己对计划得逞的心情被他看穿,却只能拿楚天行当挡箭牌来劝说自己以自身为重一样。
“三古,你对你那些手下雷厉风行的,对我就啰嗦的像个老太婆,还真是我家那个总爱拿长辈身份说话的叔叔带出来的。”
南羽说完就径直走进卧室,总归结果是好的,今天之后,萧渊就是萧灿做最后的枷锁,但至少今天之后阿灿不会再被轻易束缚住手脚,他可以去放手重塑这片混乱肮脏的土地,肃清这一切。
只是,她也必须加快自己的计划了,至于谭惊川,他一定不能再成为萧灿和楚天行的威胁,他对自己的伤害和欺骗,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用她自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