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明朗的生活

夜晚再次降临，月亮被群星包围，在天幕之上闪烁着自己的光辉。周围安静的有些过分，南羽紧紧地抱着星星，今夜的群星并不属于她，现在的她已经分不清眼前的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现实了，只是觉得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雾，她找不到出去的路。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那个雨夜里丢失了猎物的野狼。

“谭惊川，为什么，你到底是谁？”南羽浑身瘫软，提不起来任何力气去反抗，星星就在旁边，和她一样的状态。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南羽很害怕，会听到她最害怕的答案。

“别紧张，你放心，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只是一些有意思的小手段而已。”

“直接告诉我，是什么东西？”“你应该听过致幻剂这个东西吧。”谭惊川好笑的看着她，到了现在，南羽还是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太想看到她一会儿还会不会对他有这样的姿态。

“为什么，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南羽几乎是吼出来的，这用尽了她仅剩的力气。致幻剂她当然知道，她小时候亲眼见过外公用这个东西去整治楚氏内部的一些不听话的手下，也为此楚渺然才不顾一切地一定要独自带着南羽到远离楚客的地方去生活。

“被注射了这个东西的结果是什么，咱们楚氏大小姐应该清楚吧。就算你能撑过去，它对你身体的伤害也是不可逆的，而唯一能够缓解的药物，只有我谭氏有，或许有一天，你想明白帮拿到我想要的了，我还能把解药给你。”

“谭氏？谭惊川？暗网密码吗，你是为了暗网密码？”南羽突然明白了，果然，还是躲不过。谭惊川望着南羽的眼睛，从中读出了无限的凄楚。

“本来是，但我知道，你没有，不然你早给萧灿了，他又何苦现在还逃脱不了他父亲的掌控。”谭惊川想到萧灿就难以压制自己胸口的怒火，如果不是萧灿，谭氏现在又怎会被警察盯上，这么一大批损失，追其原因，恐怕都是因为萧灿要保护南羽吧。

“阿灿，关阿灿什么事？他与这些无关。”南羽有些激动，她固然知道萧灿不可能真的那么容易抽身，但至少她希望萧灿不要再去主动沾染上这些事情，如果她还有什么愿望那就只是希望自己的男孩可以过上最普通的生活，读书，画画，生活，即使没有她。

“阿灿？呵。”谭惊川冷笑一声，这个称呼让他有种打碎南羽一切美好的冲动，“你的阿灿没有告诉你吗，这些年，他一直在为他的父亲做事，萧氏的一些内部见不得人的交易他可没少参与。书嘉被警察带走的那个酒吧，他当时可就在那里谈生意呢。”

“不，不可能的，阿灿答应过我，他会给自己画一条底线，他会远离这些的。”突然，南羽心头一滞，自己就是那条底线吗？那个承诺要保护她的男孩子，究竟把自己陷入到了怎样的深渊。

“那你以为，你这些年来的平静生活是怎么来的，你真以为可以这么简单地抽身而出？”谭惊川毫不留情的揭露出一切，他很清楚，毁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摧毁她视作希望的一切，

“所以现在，南羽，他还是你心里喜欢的那个温柔美好的人吗？”谭惊川看着南羽失魂落魄的模样，底底地笑出声来，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仿佛找不到出口。

是了，自己早该知道的，哪有那么容易独善其身，自己这十年来可以过得这么平静快乐，都是那个说要保护她的少年替她在暗地里背负着一切。竟到头来，自己还是连累了他，他本来可以选择一条更加光明的道路的吧，这样让人心疼的男孩，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熟悉的声音再次开始准时响起，即使她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一声声缓缓踱步的声音还是在周遭不断的回荡。南羽紧紧地抱着星星，这是她唯一的安慰了，这些声音无限的放大，直到一声更加刺耳的声音传来，是窗户玻璃碎了，熟悉的气味再次飘来，这个气味只会让她现在的状态更严重，身体也会失去大半力气，只能倒在地上无助的在黑暗里挣扎，至于什么时候恢复，她能做到的只有尽量跑出去或者把自己沉溺在水中。“星星，别管我，快跑啊，跑出去。”星星只是紧紧地咬住她的裤脚，南羽绝望的感受着自己力气的流失和来自精神层面的紧张压迫，头痛欲裂，恐惧，绝望，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即使闭上眼睛，一些画面依旧像电影一样不断地浮现。有几次，她甚至看到了楚渺然和南霆绝望的抱在一起随着楚氏一起消失的样子，看到阿灿最后为了保护她独自走在一条黑的望不到边的道路上直到身影被深渊彻底吞没。发生过的，没发生过的，她无法忘却的她最恐惧的，就那样一遍遍的呈现出来，一遍遍地折磨着她的神经。

和上次一样，当她再次清醒，星星还在她的脚边可是刚才自己记忆力被风吹破的窗户倒了一地的家具，一片狼藉的屋子，却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又是自己的幻觉吗?像是一个被迫害妄想症患者，自导自演一场无必惨烈的杀戮。

事实就是就连警察也是这样认为的，当她第三次去警察局说出谭惊川这个名字，说谭惊川对书嘉的利用和伤害，说真正杀害书嘉的是谭惊川，可警察给出的结果都是没有这个人，他们几乎彻夜不息地轮流盯着她，他们是一切的正义和真相的代表者，如果真像她所说的那样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他们几乎一直认为南羽是因为受了刺激或者真的想摆脱罪责而去编造了这荒唐的一切。

当她再次打开DV和录音，听到的也只是她的压抑的哭泣声和星星在她身边的狂吠，似乎是在唤醒主人的理智。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声音。南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她想起谭惊川最后对她说的话，“试着摆脱我。”

南羽突然平静了下来，哀莫大于心死，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或许谭惊川在某处注视着自己吧，至少，她不会向他屈服，那是她最后的骄傲和自尊，死有什么可怕的，让她屈辱的活着那才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如果注定无法随心活着，那就向死而生，至少，她要让自己心爱的人挣脱束缚，真正的走出去，感受生活明朗，万物可爱，替她去感受长长的平凡的一生是怎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