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跟随
顾阮软视线再一转，看向为首的混混头子。
他穿着一件骷颅图案的T恤，头发被染成五颜六色，露出的左臂上，有一个巨大的青龙图腾纹身，看起来有点凶神恶煞。
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阴狠。
他突然伸手冲沈寂脸上猛的扇过去，非常响亮的一巴掌。
“沈寂是吧，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一天天的冷着那张臭脸，以为自己多高贵？”
沈寂垂着头，凌乱的碎发洒落在额前，整个人一言不发。
就好像被打的人不是自己，只是被睫毛遮住的眼睛里，全是凶狠的戾气。
他嘴角有血流出来，猩红的血液在脏乱的T恤上开出了一朵刺眼的红花。
顾阮软在边上看着急得团团转。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人命呀。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她这样袖手旁观和凶手又有什么不同？
心里想着，顾阮软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妖妖灵见状连忙出来阻止她：【宿主，这都是反派boss逆袭的必修课，你不能破坏。】
顾阮软脚步一顿：【反派boss？】
妖妖灵解释道：【沈寂就是那本书后面那个神秘的大反派。如果没有这些小喽啰的欺压，他也不会心智坚定，杀伐果断，最后逆袭成为掌权者……】
系统还在闹闹叨叨说着什么，顾阮软已经听不见了，她的视线定格在被欺凌的少年身上。
明明是被打的角色，浑身的气场却怪异的比打人者还要强大。
顾阮软一直觉得自己看到那本小说只是单纯的玛丽苏智障小说。
现在想起来，是她错了。
她收回那句话，这哪里是玛丽苏智障小说，那分明是暴力*恶俗的黑社会小说。
妖妖灵对此只想表示，少女你还是太天真了。
顾阮软看着少年狼狈的模样，虽然知道这是他必须经历的坎坷，但心里依旧觉得愧疚。
她垂下头，握着手机。
犹豫了几秒后，最后还是拨通了报警电话。
【妖妖灵，你看他嘴角都流血了，肯定很疼……我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电话拨通不久，远处便传来了警鸣声，警察叔叔的效率果然很高。
混混头子听到声音，对着沈寂啐了一口，然后领着他的小弟从小巷子里快速撤离了。
见人差不多走完，顾阮软立刻跑向那个倒在地上的少年。
微风徐徐而过，夹杂着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血腥气。
“你还好吗？”
顾阮软在沈寂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正想拍拍他的脸。
少年的睫毛却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里显现出来的嫌恶，就那样直直的撞进了顾阮软的眼底，她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顾阮软：……好凶！
“走开。”
少年态度恶劣，配合着他的伤像是在虚张声势。
顾阮软跟没听到似的，蹲下来要扶他起来。
沈寂嘴角破了一处，手背有明显刮擦的痕迹。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清晰的下颌线上带着伤。
他不懂眼前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他说话。
“你还好吗？”顾阮软担忧的又问了一遍。
沈寂抿着唇，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少女眉眼弯弯，唇红齿白。
穿着的蓝色的吊带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裙摆只到膝盖，露出白皙纤细的美腿，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小球鞋。
整个人干净，纯粹，不食人间烟火。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沈寂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伤口的痛意让他思绪清醒了几分。
他垂下眼睫，手扶着墙壁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小巷子外面走去。
少年的背影，如此瘦削单薄。
顾阮软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愣住。
过了几秒，她轻声问道：【妖妖灵，沈寂……他的身世是怎么样的？】
妖妖灵很快回复：【沈寂作为未来站在业界顶端，无人敢惹的反派boss，在幼年却过得相当凄惨。】
【他自幼丧父，母亲在夜总会上班，来钱快却也受人诟病……后来，他母亲攀上了一个富豪，就抛弃他嫁了过去。】
没有人管他，没有人在意他，他独自在这个世界前行，哪怕某一天就这么死去，也不会有人为他掉一滴眼泪。
顾阮软现在算是明白沈寂为何如此抵触她了。
少年的内心深处，敏感而脆弱。他用满身的尖刺来保护自己，不让任何人窥见。
顾阮软抿着唇，就那样静静的跟在沈寂身后，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不至于被他发现。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
没过多久就到了一家药店，顾阮软以为沈寂好歹会进去买点跌打损伤的药，可是他仅停留了一瞬，便又径直往前走去。
顾阮软侧头看向药店门口站着的人，跟随的脚步一顿。
一个化着浓妆，打扮妖艳的中年大妈。身材已经走样，但是脸上却油光满面。
顾阮软：……
这人似乎认识沈寂，刚刚在少年经过的时候，捂着鼻子嫌弃的望着他，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啧，长得一言难尽，内心更是丑恶。
顾阮软心里嘀咕了几句，见远处的沈寂人影几乎要消失了，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跟着沈寂在狭窄的街道小巷饶了半天，最后进了一个脏乱的小区，停在了一栋破败的平房前面。
顾阮软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有系统指路，不然就凭自己那路痴属性，肯定把人给跟丢了。
心里想着，她抬眼看向沈寂的方向。
少年艰难的从裤袋里掏出钥匙开门，然后缓慢的扶着墙壁挪进去。
顾阮软突然感觉鼻子一酸。
没办法，从小到大，她就看不得别人凄惨。每次都眼泪汪汪，心里觉得特别不好受。
虽然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尽一点微薄之力还是可以的。
顾爸从小就教育她，人要善良，但是不能圣母。
顾阮软一直将这话奉为人生准则。
她正想着，就听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思绪回笼，顾阮软叹了口气，撇去那些负面情绪，转身准备动身去附近的药店。
【妖妖灵，刚才的药店你还记得在哪吗？】顾阮软一边走一边问道。
妖妖灵脸色一僵：【宿主，你不会又要我带路吧。】
说真的，从来没见过如此路痴的人。它都给她标了地点，还认不得路。
顾阮软眨了眨眼睛，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当然是你给我带路咯！我又不认识路。】
妖妖灵：【……】
路痴还如此理直气壮？
【宿主你如果要给沈寂买药的话，可以用积分在商城兑换。】妖妖灵说道。
顾阮软疑惑：【我不是没有积分吗？】
妖妖灵翻了个白眼：【可以先欠着啦，等宿主完成任务后再扣除。】
【当然，宿主是新人，第一次就不收利息了。】
顾阮软：……
这生意做的，她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