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渊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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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来人间(上)

仙雾将宫雅送到了南国下界,都域国文安城内。仙雾散去,只把宫雅留在了空荡荡的大街上。

“人呢?南灵仙人说人间可是热闹非凡的,可看这周围,摊车蒙布、商铺紧闭,跟热闹可一点也挨不上边。”宫雅一个人正奇怪,只听见不远处的巷口传来击鼓声,宫雅闻声走了过去。

原来人们都挤在这里,远远看去,黑压压都是人头。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整整围了十几层,大家都齐齐望向中央的高台。高台四周已经围上了官兵,高台中央有个犯人跪在地上等待行刑。他的身后摆放着张长桌,后面坐了几个官员,官员的两边各有五名侍卫。在高台的左侧摆放着面大鼓,刚才的鼓声应该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坐在正中央的一名官员看了看天,随后举起手中的令牌“行刑!”人们的心顿时被揪了起来。

又是一阵鼓声,一名刽子手猛饮一口酒喷在一米大刀上,犯人的头被另一名刽子手按在木墩上。突然,犯人像是意识到这是他最后说话的机会,挣脱了按在头顶的大手,拼命的喊道“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造反!没有造反!我冤枉!冤枉!……”刚喊了几声,就被两名刽子手抓了回来,头又被死死按在木墩上。行刑刽子手使出浑身力气挥舞大刀,听“咔!”的一声,鲜红的血柱喷出一米远,紧跟着犯人的脑袋打着滚就落了地。刚刚还闹冤枉的犯人,身体顿时就成了两段,安安静静的翻躺在高台上。

“哎呦!”人群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叫声。

“啊!王爷!”一位妇人在台下尖叫,随后便昏厥了过去,身旁随行的人一阵慌乱。

宫雅万万没有想到踏入人间的第一步,不仅有热闹看,竟还看到了斩首行刑。这可跟南灵仙人说的‘热闹’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再说,虽说在南国天宫也有律法,违反了也要受罚,可万没到了直接要人性命的地步,而且还是血淋淋的砍头。原以为仙人被夺仙力就已经是极刑了,没想到凡人直接是要人性命。

行刑结束,围观的人们纷纷散去。宫雅不知何时又走回到刚才空无一人的街道,而再看此刻的街道,已经热闹非凡了。商铺的大门已经大开,路边摆满了各色商品,叫卖声也不绝于耳。人们刚刚就是看了一场热闹,互相多了份谈资。现在热闹看完了,该奔波各自生计了。

宫雅对这些热闹完全没了兴致,刚走几步,就被一个摊主拦住“一看姑娘就是个精细人儿,姑娘看看我家的水粉如何?”说着就将一盒水粉递给宫雅瞧。宫雅完全不感兴趣,用手阻挡“谢谢啊!”准备离开。可就巧在这时,摊主手上的水粉盒应声打翻在地,摊主惊叫“哎呀,姑娘,你不喜欢就算了,为什么要打翻我的水粉呢?你这让我还怎么卖?”

宫雅急忙解释“不是的,我没碰啊,是你自己打翻的!”

摊主一听宫雅这样说,开始哭天抹泪搏同情“哎呀,大伙听听,这姑娘刚才看我的水粉,失手就给打翻了,还说是我自己打翻的。这水粉是我采了一筐的花,用了整整七天时间才提炼做好的,就这么被这姑娘一下就打翻了呀!”

摊主这样一闹,围上好多人,大家指指点点,都觉的摊主可伶。宫雅真是百口莫辩,现在真是有理的赶不上会闹的。随着人越聚越多,大家都开始为弱势的摊主鸣不平“这位姑娘,看你穿戴也不像缺钱的,怎的赔盒水粉钱都不愿意呢?”“我!……”宫雅真是百口莫辩,气的回头问摊主“好,一盒水粉算什么,你告诉我你这一车水粉多少钱?”

摊主有些疑惑“姑娘要的了这许多?”

宫雅压着火“这你别管,你就说多少钱?”

摊主本想比划三个手指,伸出中途又急忙改成五个手指,咬着后槽牙说“五十两!”

宫雅浅浅一笑“有价就好说!我全要了!”

摊主惊的眼睛瞪老大“姑娘全要了?”

宫雅确认“对,全要了!”随后,用仙法在袖口中变出五十两银子,后又变出十两银子。她先将五十两银子递给摊主,摊主捧过银子开心的直蹦,“我马上给姑娘全包上!”宫雅告诉他“别急,我还有十两银子给你,是让你一会儿自己打扫用的。”

“自己打扫?”摊主拿着十两银子不明白,在他正疑惑的时候,就看到宫雅一个飞身来到货摊前“哼,让你骗本姑娘钱!本姑娘就让你涨涨记性!”说完,便一手拿起一盒水粉开始往地上砸。

摊主这才恍然大悟“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可不能这么砸呀!”

宫雅根本不理会他,砸的那叫一个起兴,姹紫嫣红的水粉一时间散了一地,原本枯黄的土地上立刻出现了一副生机的多彩画。

摊主心疼的坐在地上,又开始哭泣“哎呀,姑娘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砸我摊车干什么?”

这次宫雅可不让他再胡闹了,立即过去跟他对峙“我刚才是不是给了你五十两银子,包了你摊上所有的水粉?”

摊主摸摸口袋“是!”

宫雅又问他“那我刚才是不是又多给了你十两银子,让你自己打扫?”

摊主又点点头。

宫雅冷笑了一下,转过身大声对围观的人说“大家都听到了,我砸的是我自己的水粉,我也多付了十两银子让摊主打扫,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围观的人众说纷纭,最后也都陆续离去了。宫雅又过来对摊主说“你用这种方法不知道骗了多少人,今天你遇到我了,就要好好跟你掰扯一下。你要骗钱,正巧本姑娘有的是钱,只是骗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明白了吗?”

摊主屈身,点点头。

宫雅教训完摊主,心里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人心果然险恶,父王、母后说的没错!”

宫雅开始在大街上漫无目地的瞎溜,直到溜累了,她拣了一处清净的酒楼坐了下来。

现在她的脑袋里全是刚才行刑的画面,还有被人骗的气愤,心中五味杂陈,完全没了初来人间的新奇感,以至于酒楼里的伙计叫了她好几声,她也没有听见。

“姑娘!姑娘!姑娘!!”伙计用尽全力叫着宫雅。

“哦!”宫雅终于回过了神。

“姑娘想吃点什么?”

“就随便来点清淡的小菜吧!”宫雅现在没有一点胃口。

“好嘞!小菜一份!”伙计高声叫喊。